第一百二十二章 上馬管軍下馬管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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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城中,一群權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往青山學宮跑。

    庠學司主事寧重老臉通紅,他感到非常羞愧;洪祭酒也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同樣老臉通紅。

    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青山學宮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就算是一棵樹也難免會有枯枝敗葉,但是枯枝敗應該剪除掉。人族現在日子好過了一點點,難免有一些人的尾巴會翹起來,但是這些事情是有底線的;就人族在最低落的時候,這樣的事情也難免。”

    同僚們安慰自責的庠學司主事和青山學宮祭酒,可是大將軍卻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

    “直接砍了吧,還想這麽多幹什麽。”傳世可汗聽到了消息,他淡淡的說,“朱黎陽就是墨跡,是我的話先砍了再去找他們長輩算賬,這事情我見多了。”

    大可汗聽到消息後非常吃驚,他對身邊臣子說:“這些人不控製,最後一定會葬送我們和我們祖先一代代的努力。”

    他想了一下,然後說:“幸虧這樣的人不多,假如你們是大將軍,你們要如何處置呢?“

    “先砍了再說。[連城]”他的臣子說。

    大可汗笑了笑,說:“大將軍為人我是了解的,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會砍人,但是不會隨便砍人,但是對於該砍的人,他一定不會客氣的。”

    “要砍人,也該是大可汗您啊,他雖然是大將軍,怎麽可能擅殺大臣,這不符合人族禮法,這個頭不能開。”言官說大可汗說。

    大可汗沒有說話,給了言官一個白眼。

    “大將軍是沒有權做這種事情的,大將軍管兵,管民的事,不該大將軍做,應該是宰相和教化司的事情,大將軍僭越了!”言官接著說。

    大可汗依然沒有說話,夏相臉都白了。

    這些囂張跋扈的子弟,大部分是軍方子弟,他是文官,敢管武官的事情?這是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我一輩子都在想推翻著壓在大荒人民頭上的神明,或許神明還沒有推翻,我們之中就有人將自己當做神明。”大可汗說。

    夏相連忙點頭稱是。

    “但是大將軍去做這些事,就是僭越啊!”言官還是不依不饒,說。

    大可汗沒有理會他,但是他心中通明,沉默不語。

    “你要大可汗如何去做?大將軍手握天下兵馬,有人當麵侮辱琴心公主,大可汗的話,大將軍能聽進去嗎?”看大可汗沉默不語,一位言官對這位死咬不放的言官說。

    傳世可汗有表急呈大可汗,奏大可汗說人族日益驕奢,有軍中重臣縱容子弟不法,大可汗可委托大將軍處置。

    大可汗見表長歎一聲,好個寧守,現在做人做事越來越滑溜了,這是給自己和大將軍解圍啊。

    “讓大將軍處置此事是再好不過的,大將軍為人公正,臣服氣。”夏奉連忙說,他才不想去趟這一攤渾水呢!

    言官無語。

    大可汗與文武百官商量,按傳世可汗的奏章賜大將軍尚方寶劍,大將軍可上馬管軍,下馬管民。

    事關重大,文武百官奏請大祭司田忠和宰相夏奉親自去一趟授大將軍寶劍。

    大可汗沉吟半天,決定這樣做有一些不妥當。他悄悄的招呼大祭司和夏相便宜行事,假如大將軍怒不可遏,非要殺之而後甘,可以賜尚方寶劍;假如大將軍非常平和,準備交給教化司或者地方官處理,就不賜予了。

    大祭司和宰相領命奔赴青山學宮。

    青山學宮廣場之上,庠學司主事和青山學宮祭酒紅著臉站在一邊,他們的身後,盧平和馬闖黑著臉站著,絲毫不敢動;另外一邊是這些紈絝子弟的和家屬,也一個個大氣不敢出。

    大祭司和夏相彼此看了一眼,心有靈犀的站在最不顯眼的地方,一言不發。

    “盧平,馬闖你們身處高位,卻縱容子弟為非作歹,你們這樣做,對得起我們人族嗎?”大將軍在數落著。

    盧平連大氣都敢出,低頭不語;馬闖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你們這樣,對得起那些和你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嗎?”大將軍繼續數落著說。

    盧平還是不敢說話,馬闖卻不幹了,他突然嚷了起來,說:“我馬闖有哪一點對不起人族,對不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了?當年你還在青山城中享清福的時候,我馬闖就跟隨寧可汗在小蘭關中殺敵了;你失陷在妖狼之中,我們和小蘭關隊千裏馳援,馬不停蹄,於曲雲城前與妖狼進行氣運之戰,我馬闖是第一個衝上去的;戰後我本可在大風營中做騎將,但是你一句話,我就回到傳世步卒之中,我有哪一點對不起人族,對不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越說越激動,他將衣服一扯,露出了一身的傷疤。

    “我為人族征戰二十年,身被大小創不下百次,有那一次我不是先身士卒?你身上有多少傷疤?你為人族流了多少血?”

    馬闖這是赤裸裸的蔑視大將軍啊。

    這也難怪,馬闖是寧守的手下。在人族最危險的時候,寧守所立下的戰功絲毫不亞於大將軍,甚至他還救了大將軍的命,所以寧守和寧守的部下都有張狂的本錢。

    “放肆!”大將軍拍案而起。

    “朱黎陽,我不是尊重你,而是尊重你父親!”看大將軍撕破了臉皮,馬闖也撕破了臉皮,“你何德何能?敢居人族大將軍之位?在人族最困難的時候,有哪一仗是你打的?”

    他現在磕了出去,反正自己兒子也是死了,看樣子朱黎陽也沒有準備放過自己,還不如死得像一個男人。

    庠學司的寧重,這個時候竟然沒有站出來,聽憑馬闖和大將軍衝突。

    大將軍果然憤怒了。

    “你不過是一個躲在女人身後的男人,女人一怒,你就六神無主了,怪不得!”馬闖破口大罵。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為老不尊,怪不得你兒子步你後塵!”大將軍也怒火中燒。

    “我拿命在拚,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後人,再說我後人殺人了還是放火了,不就是在公主麵前輕薄了幾句,這算什麽?這犯了逆天大罪了?”馬闖很不服氣的吼道。

    “果然啊,先砍了小的,等下我再和你算賬!”

    “你敢!”馬闖吼道。

    他話還沒有說完,兩顆頭顱落在了地上,大將軍的親隨已經將盧楚學和馬誌海的頭砍了下來。

    盧平臉色蒼白,一下跌在地上;而馬闖卻失去了理智,破口大罵起來。

    “我馬闖的名聲和軍功,是我一刀一槍拚出來的,你一個躲在女人身後的貨色竟然敢砍了我兒子,你有何德何能?你敢接受我馬闖的挑戰嗎?”

    當著自己的麵將自己兒子給砍了,這家夥做得也太過分了。

    “今後有誰敢依仗父輩的勢力為非作歹就是這個下場!”大將軍冷冷的說,沒有理會馬闖的挑戰。

    “朱黎陽,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的話就和我一戰!”馬闖失去了理智,吼道。

    大將軍眉頭皺了一下。

    “你這個躲在女人身後的可悲男人!你敢不敢跟我一戰?“馬闖不依不饒,繼續說,他身邊的盧平想扯住他,將他身上的衣服竟然扯下了一大塊。

    馬闖穿著少了下擺的衣服,拔出了刀,跳了起來叫囂。

    大將軍眉頭緊皺,淡淡的說:“你是想自己尋死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就你也想殺老子?”他很囂張。

    “既然求死,那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吧。”大將軍說。

    他站了起來,慢慢的對著馬闖走了過來,他身上沒有帶武器。

    “拿起你的武器,我不占你便宜。”馬闖說。

    “對你,不需要武器。”大將軍說。

    馬闖笑了,他等大將軍靠近突然暴起,一刀對著大將軍砍了過去。

    他出身傳世步卒,中間有追隨寧守去了大風營,他的刀法精湛,死在他刀下的敵人,足有上百人之多。

    生死攸關的時候,他才不管什麽大將軍不大將軍,他隻想一刀將這個人劈成兩半。

    “砰!”

    大將軍果然沒有拿武器,他隻是用他的拳頭,對著馬闖就是一拳。

    他這一拳,將馬闖的刀擊成碎片,碎片倒飛,直接釘在馬闖的身上,拳頭的去勢不減,砸碎了刀後又落在馬闖的身上。

    馬闖倒飛出去,拍在地上,如同一堆爛泥。

    “馬闖!”庠學司主事這個時候總算說話了,他叫了一聲,然後一把抱住了馬闖。

    傳世步卒中的軍士都是他的孩子,他心痛。

    “馬闖!”他在喊道,將馬闖抱了起來,馬闖一身軟綿綿的,進氣多出氣少了。

    “馬闖!”寧重又喊了幾聲,馬闖已經沒有回應了。

    寧重抱著馬闖,呆呆的站在那裏。

    “不好好管住自己的子弟,縱容子弟為非作歹就是這個下場!”大將軍非常的冷,他很生氣,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他的殺氣。

    一時間,氣氛非常的古怪,誰都不敢做聲。

    “大可汗有命!”這個時候大祭司趕快站了出來,他傳了大可汗的命令。

    “大可汗賜大將軍朱黎陽尚方寶劍,著朱黎陽上馬管軍,下馬管民,見寶劍如見大可汗。”大祭司田忠趕緊說。

    “謝大可汗。”大將軍對著大祭司和夏相施禮說。

    寧重沉默了一下,對大祭司和夏相,大將軍說:“馬闖是個粗人,他教子不嚴,釀今日大禍是歸咎自取。隻是多年袍澤之情,容某厚葬了他吧。”

    “寧主事客氣了,寧主事自便。”夏相生怕再生事情,連忙說,然後他清切的挽住了大將軍的手說,“大將軍啊,您怎麽一回來就到青山學宮來了,大可汗日日思念著您和琴心公主啊。”

    夏相現在進步非常的明顯,也不再是原來那種沒有花花腸子的人了,他連忙拉著大將軍,說:“大祭司和我都商量好久了,等你一回來馬上就要為你接風洗塵。”

    “好說,好說。”

    伸手不打笑臉人,夏相現在也算是的位高權重,他降下身份如此殷勤,大將軍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隻有跟著他去。

    大將軍最後還是沒有能在青山學宮說法,青山學宮一片轟然。大家議論紛紛,有人擔憂的說大將軍這行為,大可汗未必能容忍。

    隻有熟悉大可汗和大將軍的楊軒不這麽看,他和妖夜說:“不知道這次又是誰要倒黴了,是暗夜金剛還是並封族呢還是那該死的墜星城呢?”

    執節山,是人族距離青山城中最遠的地方,過了執節山後就不是大荒地盤了,屬於關中。

    大荒人士,是不允許隨意進入關中的。

    關中勢力,在執節山中修築了很多關隘,防止大荒的人族或者其他種族進入執節山。

    執節山也是神明的力量所能直接到達的最邊遠的地方,過了執節山,就處處可以看到神跡。

    執節山以內的地方,常常將關外的大荒說成是蠻荒之地。

    執節山山很高很寬廣,比大青山寬廣多了。其中的墜星城是最大的城市,墜星城很大,它的規模甚至比人族的青山城規模更大。

    墜星城中,居民不止人族,其中魚龍混雜,關中通緝的罪犯,過往的客商都住在墜星城中。

    墜星城的城主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存在,沒有人知道他是從什麽地方來的,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信仰。

    但是關中的人士都知道,假如犯了事後能跑到墜星城,那麽自己就保住了半條命。

    所以有許多關內亡命之徒就流落在墜星城中,他們經常劫掠大荒各族,大荒各族對其恨之入骨,但是卻絲毫沒有辦法。

    因為他們非常強大,城主手上的三萬精兵,可以與大荒任何一族大戰,就算人族精銳也不一定有辦法戰勝他們。

    用洪均提出的新標準來看,他們的士兵都是修士,甚至很多已經突破了術的範圍,進入了師的境界。

    而即便是人族最精銳的大風營或者赤炎營,修士並不多見。

    但是人族的勢力發展太快了,誰都不知道人族這幾年到底得到多少好處,據說人族的青山城中,常常有紫氣纏繞。

    墜星城城主關注著人族的一舉一動,他認為人族已經成長起來,要在執節山逍遙自在,必須解決人族的問題,不然的話可能他這麽多年的經營都會毀於一旦。

    人族的大將軍從對抗妖魔和魅靈的前線回到了青山城,他征戰星宿海和極寒川據說戰果很大,聽說人族多了很大的一塊土地,他們驅逐了這一塊土地上的魅靈妖魔,屠了凶獸,將不毛之地變成了沃土。

    人族勢力大增,那麽下一個倒黴的對象一定是墜星城。

    因為人族曆代大可汗,都想解決墜星城問題,墜星城這些年和人族的積怨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