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末日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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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軒第一次感覺到痛。
他將事情推演一遍,覺得事情已經無法挽回,臉色非常不好看。
“哥,你不要這麽緊張,雖然你都是對的,但是也有失算的時候啊,比如說在落雁鎮,你就不相信貝飛鴻是貝飛鴻。”妖夜安慰著他。
楊軒歎息了一聲說:“我也希望這一次我錯了,但是事情好像已經無可挽回了。”
“難道要他們收手也一樣無可挽回嗎?”妖夜問。
“一樣的。”楊軒很是苦惱,“隻有一種方法可以挽回,就是我們比神明強大,除此以外,別無選擇。“
“哥,我相信你,等不了多久,就是我都可以和神明正麵幹,別說你了。”
可是神明不會給他們時間,他們沒有時間了。
“妖夜,假如人族湮滅,假如傳說之中的末日降臨大荒,降臨青山城,你會怎麽做?“
楊軒問妖夜。
這個問題妖夜也沒有想過,他想了很久說:“逃吧,有多遠逃多遠。”
楊軒很認同妖夜的慫。
“逃的時候,能多救一個人就多救一個人。”妖夜補充說。
楊軒點頭,表示讚同。
“哥,真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要分開了?”妖夜非常留戀,”你真的有那麽強嗎?你有把握活下來?你真可以為大荒爭取時間?“
楊軒說:“假如我沒有把握活下來,那我會和你一起逃。你走,我留下,可以為你贏得時間。”
妖夜很認真的說:“我相信你,我聽你的。“
青山城中,血月並日,一時間青山城中大為震恐,傳說之中血月出現的年份為大凶之年,有兵戈之像。
這奇怪的天象不知道意味著什麽,這個時候大將軍卻又去了神城,人族確實是危機四伏。
血月之像驚動了人族的高層,大祭司率領文武百官在神廟之前設祭壇祭天,懇請神明庇佑人族。
人族向神明獻祭了童男童女,均為人族名門之後。
這是懷仁可汗即位以後人族第一次向神明獻祭。
有人恨恨的說:“偌大的一個人族,隻有姬有悔才是硬骨頭,姬有悔一走,人族的大廈就倒了。”
民間也議論紛紛,人族又開始向神明獻祭了,有人歎息說:“幾代大可汗的努力都白廢了。“
但是也有人歡呼人族總算走上了正途,隻有信奉神明,人族才能繁榮昌盛,現在是撥亂反正。
朝中武將,沒有一個人參加獻祭,武將之守寧守為了避免參與獻祭,稱病不朝。有了他這樣一說,其他的武將也紛紛稱病。
青山學宮之中。
羽輕盈已經平靜了下來,洪祭酒和姬琴心在她的身邊。
“青山學宮,已經自成空間,可以飛升。”楊軒對他們解釋說,“但是天下之大,青山學宮卻沒有立足之處。“
“可以去極寒川。”羽輕盈說。
“但是來不及了,“楊軒解釋著說,”來不及了,青山學宮需要煉出空間。”
姬琴心點了點頭,她非常高興。
楊軒的進步非常大,朱黎陽和寧守,姬有悔他們推演很久,才想到可以將青山學宮煉成聖器,成了聖器以後,可以駕馭青山學宮飛人族地盤,然後還原成請青山學宮,為人族留下種子。
這事情楊軒竟然可以參悟透,他前途無量。
“現在能量不夠,終究不能成聖器,所以請輕盈公主輕易不要出青山學宮,現在可能隻有輕盈公主有力量發動青山學宮。”
他站在青山學宮之中,將青山學宮的脈絡整齊清清楚楚,寧守他們在此大興土木,其實就是擺放了一個陣法。陣法之中,對應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自成乾坤,假如予以時日,青山學宮一定能憑此陣法成為聖地。
“這日星聚靈陣別出心裁,非常精妙,但是現在時間來不及了,必須改動。”楊軒說。
姬琴心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他不相信楊軒有這個本事。
“移動山川河流,映照的日月星辰可以不動,加上一個陣法總綱,可以為乾坤混元陣,”楊軒說,“乾坤混元陣,和天地乾坤一體,雖然不聚靈氣,但是本身就是天地之中靈氣起點,天地之間的靈氣變化,陣中會第一時間感應。它的存在,並不聚天地之間靈氣,並不會抽取其他地方的靈氣為自己所用。所以從外麵感覺不到陣法的存在。”
他在陣圖上做出了一些小小的修改。
姬琴心的眼睛在發光。
洪祭酒那雙盲了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楊軒,他仿佛要看穿楊軒,他看楊軒如同看一個怪物一樣。
“就算是神明,也無法弄出這樣精妙的陣法。”洪祭酒不知道是感覺到陣圖之中的靈氣變化還是真的看清楚了陣圖,感歎著說。
姬琴心滿心喜歡的看著楊軒,那眼神如同一位母親看自己最得意的孩子。
“也沒有看到你用功,這陣法確實遠遠超出人族陣法的水平,”她有一些迷茫的說,“你在陣法這一路,到底走了多遠啊。”
楊軒顧不得解釋,反正就算是解釋,他們也不會相信。
他能說自己是來自天庭,自己身份比神明高貴多了嗎?說了他們能信嗎?
青山學宮從開學宮以後第一次關閉,青山學宮戒備森嚴。
誰都知道將要有大事發生,到底會發生什麽大事,誰都不知道。
中午,彗星襲日。
天象亂了。
楊軒顧不得這麽多了,青山學宮是第一應該保護的,他鎮住了洪祭酒,洪祭酒對他的說法言聽計從。
青山城中,地方官也開始行動了,他們逐家逐戶的要求人們準備糧食。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一時間青山城中民心大亂。
但是還是有人根本不當以回事,青山城經曆了多少的風風雨雨?不依然屹立在大青山之中?
何況現在人族強盛,他們根本就不擔心。
晚上,青山學宮做出了一個最讓人震驚的決定,青山學宮決定遣散學子,他們從什麽地方來的,就回什麽地方去。
洪祭酒讓他們現在就走,馬上就走,不要回頭。
可見事態非常嚴重。
青山學宮學子們一個個都傻眼了,他們願意留在學宮之中,和學宮共存亡,但是都被洪祭酒嚴詞拒絕。
洪祭酒說,無死者,無以救時局,無生者,無以圖將來。他們都是種子,他們活著,青山學宮就不死。
青山學宮代表的那種精神也就不會死!
他們,不會匍匐在神明腿下,做神明的奴隸。
青山學宮的學子,一部分跟著大將軍他們遠征去了,留下的部分現在又被遣散了,偌大的青山學宮現在冷清了下來。
有學子離開,額他們藏著青山學宮的一抔土,藏著青山學宮的一顆草,假如青山學宮不在了,他們將要用這一抔土,一顆草重建青山學宮。
洪祭酒和庠學司主事站在青山學宮的大門前,勉勵離開的學子們繼續努力,傳承在青山學宮所學,並且將他們所學的東西傳給周圍的人,讓他們所學造福大荒各族。
他們出了青山學宮,回望時候,青山學宮已經進入雲中霧裏,不知蹤。
妖夜帶著幾個孩子也從青山學宮之中出來了,他準備將寧家的孩子送到傳世部,將鴉牢之的孩子送到蘭斯高原,而他,他想去極寒川。
畢竟楊軒現在要做的事情,他幫忙不上。
妖狼世子極了邀請他去妖狼,他考慮了一下,答應有時間一定要去妖狼,楊軒告訴了他,現在局勢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要他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
就算活得像一條狗,也要活下來。
隻有活下來才有希望。
深夜。
大祭司等重臣們都到了青山學宮前麵。
青山學宮現在在外麵已經感覺不到它的雄偉和恢弘了,在外麵之看到一座小山丘,小山丘前麵有一條小路。
這地方看上去很荒涼。
青山學宮現在真的非常的荒涼。
羽輕盈一聲的汗水,她邊上的姬琴心和也是一身的汗水。
重臣們都沒有打擾她們,他們坐在青山學宮之中前麵的廣場上等待著。
一位老人從青山城之中走進了青山學宮,他的身後,跟著十來個手持尺,戒,鑽,算盤等各種兵器一群人。
“相夫子。”有人招呼著說。
相夫子在大荒很出名,幾代大可汗都是他的弟子。
他現在來到了青山學宮。
相夫子點了點頭。
“就是神明親自出手,我們的墨門巨子,都不能隕落在此,”一個三眼族的年輕人,他手持著大筆,有一些驕橫的說,“我們墨門的巨子,是不能與大荒人族陪葬的。”
他很驕橫。
但是不得不說,他也很強大。
傳說相夫子曾經是墨門巨子,但是他們所說的墨門巨子是誰?
“懇請楊巨子歸於墨門。”他們沒有理會驚訝的人族重臣,對楊軒叩拜說。
“笑話了,“楊軒直接嗬斥著說,”我是人族,不與人族共同存亡,而在墨門苟且偷生?再說,你說我是墨門巨子,你問過我同意嗎?”
“你就是墨門巨子,你同意也同意,你就不同意,你也是墨門巨子。”一位手中拿好算盤的天人族的人“我們在,你就活著,我們死了,你也得活著,墨門巨子,氣運所在,不能死。”
姬琴心仿佛明白了。
楊軒對陣法的了解,可能是因為墨門的原因,相夫子曾經是墨門巨子,可能是將墨門巨子的位傳給了他。
“我不是墨門巨子,你們走吧,我不想傷害你們。”三眼族,天人族,都是是神明的走狗,楊軒不想和他們多說。
“相夫子隻是墨門巨子的假子,你是真子,你不能再在青山城,青山城太危險了。”說話的是一個人族年輕人,他很誠懇。
“先巨子說過,誰能將乾坤混元陣還原出來,誰就是墨門最大的功臣,誰就是墨門巨子。”相夫子也在勸說楊軒,“你還小,拚命的事情有長輩,你要離開這裏。”
“嗬嗬,”楊軒說,“假如你們認我這個巨子,那麽,就和我一起並肩殺敵吧,假如你們隻是要陣法,那麽給你!”
他給出了修改的陣圖。
相夫子看了看陣法,點了點頭。
“陣法我們要,人我也要!”他說,“楊巨子,對不起了,我們自付沒有辦法在青山城中保護你安全,隻有用強了。”
這一群奇怪的人四散而開,對著楊軒撲去。
“楊軒,你聽姑姑說,你去吧,你還小。”這時候,姬琴心連忙出來勸說楊軒。
楊軒笑了一聲說:“姑姑,你不一直教導我說,人有多大的力量,就要負多大的責任嗎?雖然我戰勝不了神明,但是我可以讓他們付出一點點代價。“
這些墨門的年輕人撲出去的時候,發現自己怎麽走也無法靠近楊軒,一個個露出驚訝的表情。
在外人看來,他們速度非常快,但是他們卻在原地不停的跑著,一寸都沒有前進,非常滑稽。
“巨子陣法,鬼神莫測,屬下墨門財相墨慕酈,巨子有何需要,隻管吩咐,整個墨門就是巨子當家,就算巨子願意將整個墨門拚光在青山城,墨門也在所不惜。隻要巨子在,墨門就在。”
相夫子非常吃驚。
他是墨門巨子,但是隻是假子。他連墨門財相都不認識。
墨門二相,財相和武相。財相掌管墨門財產,武相掌管墨門武裝。
沒有想到來這裏的竟然是墨門財相。
“假如這樣的話,著墨門武相去協助朱黎陽他們一下吧。絕對不能走掉那個叫潞安的王八羔子!”
“是!“財相說。
“你們回墨門,我答應做墨門巨子了,就會給墨門一個交代。”他對財相和相夫子說。
“楊巨子,您雖然現在是巨子,但是墨門還沒有禱告天地,所以有一些事情您還是說了不算的,現在墨門,除了關於您自己的人身安全以外,其他什麽事情你都說了算。”
“你們說他是墨門巨子,有證據嗎?墨門雖然沒落了,但是不應該如此下作啊。”
一個背著重劍的中年人,他進入了青山學宮。
他很麵生,人族群臣沒有人認識他。
而洪祭酒的眼睛突然發出了寒光。他全神戒備,仿佛是麵臨大敵。
“道友,青山學宮是學宮,是修行之地而非殺戮之地,還是請道友回吧。”洪祭酒說。
“行,不過我們的人,我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