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姬有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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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羊和比蒙族的戰爭好像已經超出了傳統的商羊與比蒙族的戰爭的界線。
商羊族不顧一切的進攻比蒙族,仿佛要滅了比蒙族一樣。
比蒙族的什邡城,為比蒙族最重要的城市,一旦商羊的軍隊突破什邡城,比蒙族就無險可守,會有滅族的風險。
比蒙和商羊都殺紅了眼。
商羊一族在大將商三生帶領下連戰連捷,大有踏平比蒙的趨勢,比蒙族的族長蒙白浪被圍困在什邡城。
商三生橫空出世,戰場上表現得非常的出色。妖狼族的安平侯對其非常的重視,經常推演他行軍攻城路線。
而妖狼族的後起之秀貝飛鴻卻對他很不在意,他對安平侯說:“草原上長不出蒼天大樹。”
他意思是很明顯的,商羊族太弱小了,沒有辦法出強橫的人物。
但是貝飛鴻卻也認為,商三生比自己強,但是因為他生在商羊族,他成不了大器,而自己卻能成事,雖然現在沒有封侯,但是封侯是早晚的事情。
就算是神明不願意再對妖狼封侯,但他們現在也強大到可以不怎麽看神明臉色自行宣布封侯的程度。
安平侯對貝飛鴻的說法是讚同的。
青山城的天獄戒備森嚴,獄寺總管田忠如臨大敵,因為現在人族風頭正旺的朱黎陽和大祭司都吩咐過他必須萬無一失,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關押的人太重要了。
他親自巡邏,親自檢查安保情況。
田忠來心中有一些悲哀,但是他卻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他心中感歎著這個非常出色的年輕人竟然落到了這個田地。
他和這個年輕人有著一麵之緣,當年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那一年風雪很大,瀾馬部的一群牧人的牛羊困在極寒川外的星宿海中。
他當年戍邊,他聽說這個消息後後毫不猶豫的帶著他的軍士們去救援。
星宿海中,有妖魔作亂,也有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集聚為匪,人族的牧人和牛羊,就陷入了一群暗夜金剛的匪徒之中。
他們要搶奪牛羊,要抓住這些牧民賣到關內那些富饒之地去做奴隸,人族的奴隸在那裏是很受歡迎的。
那一年,姬有缺才十六歲,他還不是炎刺的可汗,他的臉上也沒有那一道傷疤。
那一年,他還不是天獄獄主,他是人族的戍邊軍士的一個百夫長。
聽到情報後他心急如焚,他根本沒有考慮什麽,直接帶著自己的軍士過去救援這些族人。
星宿海中,天寒地凍。
他的的軍士們總算發現了這些牛羊的足跡,他趕快和他的兄弟們跟了上去。
河麵上已經結了厚厚的冰,他們跟著足跡追到了寬廣的河麵上。
一隊暗夜金剛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他們一個個身披獸皮,手持狼牙棒。
“姬雲的軍隊,我惹不起,惹了麻煩死了,”為首的那位暗夜金剛說,“但是我們是盜賊,盜賊也必須活下去,這地方不長莊稼,不長牛羊,沒有辦法我們就隻有靠你們的莊稼,你們的牛羊過日子了。”
田忠對他們的話一點也不相信,看他們樣子根本就不是這地方的匪徒,他們一個個非常的精壯,這絕對是一支暗夜金剛的軍隊。
為首的暗夜金剛非常的年輕。
“賊不走空,我們辛辛苦苦跑到這裏來,你們就別追了,再追的話就傷了和氣了。”這年輕的首領竟然笑眯眯的對田忠說,“星宿海非常危險,叫你們的百姓不要再到星宿海來放牧。”
“星宿海自古以來就是人族的牧場。”田忠雖然身處險境,但是他還是沒有退縮,他不卑不亢的說。
“是啊,這裏確實是你們傳統牧場,我隻是提醒你們,星宿海裏麵的土匪強盜很多,不要隨便到星宿海來,萬一遇上了就很倒黴——比如我。”然後,他用手指頭指了指自己說。
田忠大怒,他暗暗的命令自己的軍士,準備對這群暗夜金剛發起衝鋒,按他估計,他們之間力量是懸殊的,但是這個時候不拿出一點點血氣出來,這群暗夜金剛就會肆無忌憚。
就算大家都拚光在這裏,能殺死殺傷十來百兒個暗夜金剛就是勝利。
至少讓他們知道這事情是有代價的。
可是他們還沒有發起衝鋒,那一群暗夜金剛就打起了號子:“哎喲嗬,哎呦嗬!”
他們舉著狼牙棒,對著河麵上的冰砸了下去。
冰麵破裂。
人族的戰士竟然被困在一塊巨大的浮冰之上,洶湧的河水從冰上湧了上來。
這群暗夜金剛一定在冰麵上有著一些布置,暗夜金剛一哄而散,田忠苦笑不已,要再去追是不可能的了。
這群暗夜金剛並沒有想殺他們,而是告訴他們,人族不要再來星宿海。
看來他們妖染指星宿海了。
一匹白馬從遠方飛馳兒倆,馬匹上騎著一個年輕人,他長得很英俊,笑容也很和藹,他看到了這一群被浮冰困住的軍士,他點了點頭,問:“是一群暗夜金剛吧?”
田忠告訴他是。
年輕人張開了弓,用一支箭綁住了一根繩索,一箭射到了浮冰的冰麵,他然後又將繩子的另外綁住另外一支箭,射到了岸上,箭矢齊柄而沒。
“這麽強的臂力啊。”田忠感歎說,“英雄出少年,少年高手啊。”
年輕人如是射出幾根繩子,在胡浮冰和河岸之間硬生生的搭了一座橋。
田忠和他軍士們上了岸,田忠羞愧難當。
“這不是一群土匪。”年輕的騎士告訴他,“這甚至有可能是暗夜金剛中最精銳的軍隊。你們回去吧。”
田忠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小公子你呢?”他接受了這個建議,並要向上司匯報,做好守備。
“人族不應該放棄他的族人,我去救找他們,你們靠腳走路,怎麽走得過他們?”年輕的騎士說。
他見識到了這群暗夜金剛的強大,理智告訴他追上去也沒有用,他想勸說這個小公子不要犯險,但是畢竟沒有開口。
田忠回到了關隘,報告了上司,安排好了守備,就站在關隘上的城牆上北望,一直沒下過城牆。他希望這個騎著白馬的少年能平安歸來。
一天傍晚,他聽到遠處有馬在嘶,有牛羊在叫,他那顆懸著的心一下就落地了。
他看到了這個年輕人牽著戰馬在夕陽下慢慢的走著,他的手中還抱著一個孩子,他的身後,是一群疲憊不堪的牧民和他們的牛羊。
田忠發出了一聲歡呼,他打開城門,對著他們狂奔。
這個年輕人竟然從星澄海中帶出了被擄掠的牧民和牲畜。
他的刀卷了,箭筒也空了,臉上也留下了這樣一道傷疤,血染紅他的戰甲,凍成了紅色的冰塊,隨著他的腳步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可是他絲毫沒有在意,他手上還抱著一個小孩,他把自己那完好的半邊臉對著小孩,還對著他微笑著。
田忠狂喜的抱著這個年輕人,他對這年輕的小夥子的崇拜得五體投地。
“姬有缺,炎刺部落。”年輕人沒有管自己的疲勞和傷痛,笑著對他做了自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