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餌鹹鉤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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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羊族的族長商良玉根本不相信商三生會反,他根本就不相信商三生會投靠人族。
他認為可能是商三生編造的謊言來掩蓋自己的野心。人族自己已經大亂了,根本不可能吃掉商羊和比蒙族。
他是想結束這場戰爭,商三生就是利用自己這種心理將大軍帶回了都城。
他非常後悔這麽草率的召回了商三生,更後悔自己沒有早看出商三生的狼子野心。
“為什麽?”他問商三生。
“神明不讓我們離開蘭斯高原,你信神明,神明要我們與比蒙相互為食物,你也信神明。”商三生說。
“你信人族?”商良玉覺得不可思議。
“我不信神明,也不信人族,”商三生說,“我隻信自己的判斷。”
“你判斷出什麽?”不可否認,商良玉確實是一個有風度的男人,就在這個時候,他還能平靜的和商三生說話。
“人族和妖狼有一戰——蘭斯高原養活不了這麽多的商羊和比蒙,數量可以不通過這麽殘酷的方法控製。”
“控製數量?”商良玉這就不懂了。
“商羊和比蒙互為食物的,是因為商羊和比蒙繁殖能力太強了,而蘭斯高原的土地卻隻能養活這麽的人口,隻有通過互為食物的辦法控製人口,神明的方法有效,但是太殘忍了,商羊和比蒙都有原罪——但是本來可以沒有罪!”
“荒唐,你不生人家比蒙會生,你要控製商羊的人口,人家比蒙不會!”商良玉雖然是階下囚,但是長期身居高位,讓他忍不住嗬斥這個將他抓起來的惹。
“從今天起,蘭斯高原就是我的蘭斯高原,我說了算。”商三生說。
“原來你還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啊。”商良玉歎息了一聲,說。
商三生沒有再理會他,夏蟲不可以語冰,他覺得整個商羊族中沒有一個人能有遠見,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他們敢於跟著自己造反,隻是因為敬畏自己,害怕自己,而不是理解自己。
商羊受神明的影響太深了,難道隻是因為神明讚美過商羊的舞?商羊多舞者,而商三生,他對舞不屑一顧,他不懂音律,不懂舞蹈。
他隻懂殺戮,有一些商羊對他不滿,背後將商三生叫成商殺生。但是商三生不在乎。
他沒有必要在乎,他在乎的是商羊族能活下去,哪怕是苟且活下去都行。
“瘋了!”安平侯聽說人族的大風營竟然去勞師遠征商羊的都城甄城,他有一點反應不過來,人族這是什麽操作?
甄城地勢太高,人族勞師遠征能有什麽戰果?
再說人族就算征服了商羊和比蒙有什麽用呢?蘭斯高原那一塊被詛咒了的土地能給人族帶來什麽?
大風營第一次悄然在妖狼族的眼皮子底下悄悄的平息了赤炎營之亂,還分了一部分替代赤炎營鎮守極寒川。
現在他們又想唱空城計去遠征蘭斯高原,當妖狼族不存在嗎?
他們就不怕自己提一支勁旅長驅直入,直接去攻擊他們的青山城?
“當我白狼團不存在嗎?當我的大度是好欺負嗎?”安平侯一向負責鎮守妖狼與人族交界的城市,他聽到了這個消息惱怒異常。
人族前一次在他眼皮子底下將大風營調走,他沒有趁人之危已經很對得起老朋友了,這一次竟然還故技重施,假如不給這小崽子一點教訓,他太對不起自己了。
尤其是主持這一件事情的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人族小崽子。自己當年和這個人族小崽子的父親大幹過幾次,最後自己這一方贏了。
雖然贏得不是那麽光彩,但是還是贏了。
本來上一次就給了人族的麵子了,假如這一次還繼續裝聾作啞,那妖狼族的威風呢,妖狼族的臉呢?
“這是你自己找的,我本來對你們人族的河東一直沒有想法,既然你自己作死,那麽你們人族的河東平原的肥沃之地,就成為我們妖狼族的牧場吧!”安平侯恨恨的說。
一萬白狼團飛龍城出發,這是安平侯親自訓練出的精銳重騎。
假如大風營在,他不會出動白狼團,畢竟大風營的箭對白狼團來說威脅很大,除了大風營,白狼團完全可以將人族的精銳虐一個遍。
哪怕是常年在極寒川中和妖魔作戰鍛煉出來的赤炎營也沒有辦法抵擋住白狼團的衝擊的。
這是安平侯的寶貝疙瘩,現在他要拉出來展一下威風,他要將人族的河東平原收下做妖狼族的牧場。
青山城中,妖夜和楊軒現在待遇變得了好一些。
就連嚴厲的白臉姬有悔也不再對他們吹胡子瞪眼睛了。
“你今天還沒有被教訓嗎?”小妖夜很奇怪的問楊軒。
畢竟按道理他今天應該會被教訓的,因為他竟然偷偷摸摸的溜進了白臉老十的房子裏麵,偷走了一枚鐵製的指環。
鐵指環這玩意兒很不值錢,一文錢就能買一個。
但是白臉老十竟然將這樣不值錢的東西一直帶在身邊,這足以說明問題,說明送他指環的人在他心目之中很重要。
畢竟鐵還沒有生鏽,說明他時時刻刻在把玩著的。
“沒有,連教育一下都沒有。”楊軒有一些垂頭喪氣的說。
“難道他沒有發現?”
”肯定發現了,我故意將指環放在我的口袋中玩,他不可能沒有發現的。可是他連教育我一下都沒有,別說教訓了。”
“或許你想錯了,這東西對他來說並沒有那麽珍貴的。”小妖夜有一些懷疑楊軒的判打了。
“不可能的,我連續觀察了七天,雖然這指環都放在同一位置,但是每一次都有輕微的差別,我故意在沾了一點點油,可是第二天卻幹幹淨淨的。”楊軒說,“一個人非常在意一件東西隻有兩個原因,一方麵是非常值錢,另外一方麵是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這鐵指環一文錢都賣不出的,對白臉老十來說肯定是有著特殊意義的!”
“有道理!可是他為什麽還不教訓你呢?甚至連教育一下都沒有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這指環還是挺好看的。”
他拿著指環,舉到了妖夜的眼睛前,說:“你看,這挺好看的,雖然是鐵鑄的,但是鑄造時候留下的星星點點的小沙眼排列得很有規律,真好像是天空中的星辰一樣。”
“噓!白臉老十收藏的東西,說不定真的很值錢的,”妖夜接了過來,看了半天,他卻是看不出這鐵製的指環價值在什麽地方,這樣的指環,到街上天橋上擺攤的老頭那裏,隨便花上一文錢就可以買上了。
這準是楊軒為了掩飾自己挖盡心思得到的指環卻不值錢,主人也不在乎的尷尬。
“撚指環,相思見環重相憶。願君永持玩,循環無終極。”楊軒輕輕的唱著他在南門酒肆那小丫頭那裏聽過來的曲子,想象著這指環應該是一個女孩子贈送給姬有悔的。
或許那時候姬有悔還不發達,或者那時候他們都很狼狽,所以姬有悔會這麽珍惜這不值錢的指環。
楊軒覺得有一些無趣,他都這樣暗示自己偷了指環了,可是這該死的白臉老十竟然絲毫沒有反應。
這完全不是姬有悔的風格啊,就算不教訓自己,教育一下怎麽說都是應該有的。可是他竟然沒有反應。
楊軒和妖夜都已經習慣了這幾個家夥對他們的方式,所謂教育,那就是罵;所謂教訓,那就是又打又罵。
楊軒和妖夜在姬有悔的房前走來走去,輕輕的唱著這首小曲兒。
姬有悔總算走出了自己的房子了,他竟然笑眯眯的看著楊軒和妖夜。
楊軒放在口袋中的那一枚戒指也出現在他的手中,他竟然很和藹可親的問:“你們喜歡這枚戒指嗎?”
妖夜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戒指,斜著眼睛說:”一文不值!不喜歡!“
這熊孩子是很多天沒有挨打了,很不習慣。
“喜歡,這不是我的戒指嗎?我的戒指怎麽在你手中啊?我那天丟的戒指竟然被你撿到了,太謝謝你了。”楊軒的話非常的混賬。
姬有悔沒有想到楊軒會說這樣的話,他很是吃驚的看著楊軒,被這熊孩子的厚臉皮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