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 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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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巨巨因緣巧合得到的三尺七寸劍鞘,確實是扁為昔日的佩劍之鞘,那是老夫早年間刻意去尋來的,以成全劍神之鞘之名。”

    陽鎮惡微微開眼,從小丫牙中掉落在桌的幾個米粒便化為虛無:“老夫在煉化過程中,在此物上布上了法門傳承,可使持劍者獲得這門老夫在別人那裏學來皮毛的《妖刀》。當然,你也可以稱之為《烈焰刀法》,又或是《血煞劍法》。”

    殷水流拿筷的手微微一頓,陽鎮惡所說和他心中的猜測實在是相去甚遠。

    “老夫曾經在一個世界難度三位麵險些死在一把妖刀之下。”

    “在前輩修為尚低之時?”

    “不是。”

    陽鎮惡臉上有些詭異地微笑:“當時的老夫已經能在世界難度七全身而退,和你現在一樣,在一個低難度位麵碰到一個完全不可力敵的原住民存在,他隻差一步便能走進苦海,遠遠可窺彼岸之景。當時我與他,便如現在的你與我,好在他當時竊奪天地秘密失敗,虛弱得無以複加,不然老夫現在斷然不能坐在你麵前和你如此說話。”

    殷水流奇怪問道:“以前輩當時之能,怎麽還會匹配進入到世界難度三?”

    陽鎮惡並不作答道:“莫問這些不相幹的事,待你擁有老夫如此多年的曆練時間,許多事情你都會知道。那個世界難度三,老夫在當次之後,後麵還曾進入過兩次,可惜因為種種機緣巧合,加之他尚還苟延殘喘,老夫並不能在彼方世界奪得那把妖刀。”

    陽鎮惡三次進入,不知道間隔多久,但是可以肯定一點,那便是他隻會一次比一次強。

    殷水流忽地想起陽鎮惡先前的薄禮之說,猜測地問道:“這便是前輩要送給晚輩的禮物?”

    陽鎮惡頷首道:“他的妖刀來自世界難度九。”

    殷水流道過謝,卻是興趣缺缺地道:“如此神物,怎麽可能是晚輩當下的修為可以前去覬覦的,前輩為何不再去第四次,他一次比一次虛弱,以前輩之能,此消彼長之下定能如願。”

    陽鎮惡搖頭道:“現在便是把那把妖刀放在老夫麵前,老夫也不會去多看一眼,便如你想要讓老夫去嚐試一二的金黃大丹,又或是你那件儲物之兜當中藏著的其他秘密,這種種外物對於現在的老夫而言,都是可起到阻礙老夫往前一步的魔障之一。而你不同,若是有機會進入到彼方世界,依照老夫的提示,大有機會可以得到那把妖刀。”

    殷水流隻當是聽聽,卻是配合地問道:“那個即將到達苦海的大能已經隕落了?”

    “在你進入此方世界之時,一同匹配入局的編號者裏還有老夫的一個熟人,不過他不是曆練者,而是一縷殘魂,老夫並不確定他藏在何處,不然倒是可以拿來與你作伴,左右他也是輔助他人在重塑生機,與誰為伴不是伴。”

    殷水流眼前浮現起一枚黑色戒指:“此人叫什麽?”

    陽鎮惡詭笑道:“他叫姚河東,那把妖刀便是他的,你說他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

    已快到達十二點,回歸倒計時即將步入尾聲,對於陽鎮惡所說的妖刀,殷水流實在是缺乏興趣,他為小丫抹去口旁的汙油,並不在意地道:“姚前輩在輔助其他編號者重塑生機,這把妖刀在他生前被他如此倚重,怎麽會不幫那個編號者拿在手裏?”

    陽鎮惡搖頭道:“那個編號者沒有攜帶他的妖刀,他的妖刀雖然比你的儲物之兜要顯得惹眼許多,但是隻看外在,沒有幾人能夠知曉其秘,老夫曾經覬覦此刀多年,以現在的修為可以為你確定,此方世界沒有妖刀的存在氣息,顯然在他隕落的多年時間裏,他的妖刀已經不知道落入了誰人手裏。”

    看著在吃完飯菜在桌前嬉鬧的小丫和虎牙,陽鎮惡讓木氏帶著他們兄妹出去。

    “他這縷殘魂太殘,殘到懷疑老夫的《妖刀》是別人的,而不是他自己的皮毛之術,可惜他感應到老夫時,收斂得足夠及時,不然再多三息,老夫便能鎖定他的殘魂所在之處。而正是因為他現今的如此之殘,老夫才把他的妖刀之秘作為薄禮告知給你,以酬謝你多日來的相伴。那把妖刀落在再多人手裏,如若撥不出來,僅僅隻是一件名貴的裝飾物,你若是有機會得到這把別人視之為裝飾的妖刀……”

    “若是此方世界當中有如此妖刀,晚輩定然會對前輩感激不盡,隻是萬千世界當中,晚輩怎能一定去到姚前輩所在的彼方世界。而且如此妖刀,晚輩將它撥出來的時候,是否會如郭巨巨那樣為刀所役,因為前輩的血煞影響,成為一個不能控製自身變化的類人怪物?”

    陽鎮惡啞然失笑道:“當真不能小覷你從細微處的推斷能力,可惜你在此方世界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不然你可以去問問巨巨,他是否後悔在奇遇當中獲得讓他又愛又恨的‘劍神之鞘’?”

    旋即又淡漠道:“想要走出那一步,欲要去覬覦彼岸之景,不付出一點代價,便想要去坐享其成,人世間怎會有這種好事?”

    小丫和虎牙手牽手,蹦蹦跳跳地走到堂外時,忽然回首向著殷水流喊道:“爹爹,你和爺爺說完事,等下來陪小丫和哥哥來玩捉迷藏好不好?”

    陽光照來半身,撒嬌的模樣實在是可愛得緊。

    大門自行合上,遮去小丫兄妹最後可見的身影,陽鎮惡以真摯的憐憫口吻道:“這兩個可憐孩子最後一次喊你爹爹了。”

    殷水流點頭道:“晚輩知道。”

    心神完全沒有在妖刀上麵,殷水流猶豫了片刻,想起此方世界還在繼續的劍神任務,他為白純純問道:“此次任務,在這種不能爭先而活,便要被各方勢力剿殺在此城的死局裏,前輩會在幕後出手麽?”

    陽鎮惡淡淡地道:“螻蟻之爭,老夫年歲大了,眼睛又瞎,怎能看得清,倘若有些個頭大的螻蟻滾入老夫的血池,那自然會被淹死在當中。”

    這是在回答殷水流前麵相問的問題,無論是誰進入劍神遺址。

    必死無疑。

    回歸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殷水流把目光落到堂上供奉著的劍神扁為雕像上:“晚輩走的時候,前輩可否把此頭送與晚輩做個紀念?”

    雕像之頭當中斷去,落到殷水流懷裏,陽鎮惡麵上所綻的微笑和雕像上的扁為如出一轍:“當年胡亂雕刻之作,你也看得上眼?”

    殷水流道謝道:“對晚輩當前而言,此禮重於巍山。”

    長平城中這種為萬民供奉的劍神雕像數不勝數,殷水流在此方世界的任務時間裏,親眼所見之數便不下於一千,隻是其他地方的劍神雕像,完全無法和鎮惡武館的劍神雕像比肩。

    扁為的微笑,帶著勘破大道之秘,尋常人怎能雕刻得出?

    正是此點,讓他把懷疑落到了陽鎮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