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章 兒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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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不可遏的岱豐因為殷水流的這一句好久不見而稍稍頓足。

    外君徐徐越過。

    她哀傷的眼中隻有對麵的殷水流,而殷水流的猩紅眼中也隻有她,扁為雕像轟然崩潰,他分心二用裏的第二心神再如何凝結,也凝結不出多少扁為微笑。

    她果然是係統給他的愛情,濃烈的情感強烈到不可思議。

    現在噩夢在眼前,少了扁為微笑,殷水流眼中的猩紅更多,情緒完全難以自製,他怪聲嗤笑道:“當真是難得,今生還能聽到你以謊言騙人,你的騙人相看來還沒有得證……”

    “不騙人而入,便要殺人而入,我不想殺人,也不能殺人。”她眼中哀傷更濃,這時才去回應殷水流的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我兒的父親。”

    殷水流如遭雷殛,不敢置信地道:“你說什麽?”

    “外君!”

    岱豐在旁邊失聲。

    外君向岱豐大致歉意地道:“欺瞞岱鄉宰實不應該,但是我別無辦法。”

    她往殷水流招手道:“來,隨我走。”

    也不見她有什麽動作,更無法門運轉的跡象,隻是額間顯露出一瓣神紋,與地球位麵的花鈿類似,卻又截然不同,以岱豐為首的太陰權貴們仿若是被人連連推開。

    房門口轉瞬之間隻她一人,更有一條可供人通行的道路,黑壓壓的人群中隻顯她那一抹白。

    殷水流迷迷糊糊地便要答應,所幸受她神紋影響的隻是第一心神,他觀想當中第二心神鍥而不舍地扁為微笑稍稍凝結出來一絲,殷水流的腳步便猛然頓住。

    “兒子。”

    殷水流喃喃出聲。

    器兒的小臉忽明忽暗,牙牙學語過後,跌跌撞撞地向他奔來。

    隻是一瞬。

    夕照劍破空無聲,目標是外君的咽喉要穴。

    ◇

    《厥陰劍術》所衍的湖麵乍起無數漣漪,藏在當中的網相隨著每一個漣漪編織欲出,更有一抹月色由破洞而入,使劍尖劃過眨眼即逝的寒芒。

    一眾岱氏太陰權貴無一不是久經戰陣之輩,便在湖麵剛衍,劍尖甫出之際,他們便知道了,岱嚴為何會死在室中。

    這是不遜於他們岱氏太陰訣要的武道法門。

    外君的兒之父,即便武道修為再弱,他所擅長的武道法門也不會是尋尋常常的大夫級以下法門,這種劍術必為卿族級以上,又或是與他們太陰訣要相同級別的列侯級。

    室中的那一抹白仿若凝在當場。

    除了殷水流一人之外,再沒有一人可以看到她的正麵。岱氏太陰權貴們駭然不已,他們久聞守神宗師之能,此時終於窺到一些守神宗師神鬼莫測的手段。

    殷水流的夕照劍尖以一種肉眼難辨的速度在前刺,那種迅疾怎麽都和慢牽連不到一處,偏生他們此時在外君身後,卻另有一種感覺在告訴他們,殷水流的劍尖慢到幾乎是在凝滯不前。

    “嘩!”

    這種截然不同的快與慢的感官所受,由肉眼和脈術當中齊齊而至,不止是岱豐脈相紊亂,悶極欲吐,最不堪的岱氏太陰更是當場噴出血來。

    “我兒的父親,你是在殺你兒的母親麽?”

    外君的聲音不複方才的清清冷冷,由殺字開始更是帶上了許多弱弱之音,仿若是委屈的小女囡在劍尖飲泣。

    殷水流的夕照劍仍未刺到。

    ◇

    岱豐在後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一幕。

    外君的裙擺飄飛,她把螓首稍偏,麵紗之後的容貌看不到,表情自然也無法窺到一分,美眸當中蓄滿了眼珠,再多些就能沿框而落。

    “你竟要殺我,我再不理你了……”

    殷水流的劍尖哧哧作響,外君幾乎是掩麵而走,散開的人群誰人敢攔她,三兩下便沒了蹤跡。

    岱氏眾人麵麵相覷。

    倘若是尋常的女人,被殷水流這個兒之父如此相殺,做出這番傷心欲絕的模樣,實在不值得大驚小怪,但是這個哭泣如小囡的女人是誰?

    她是守神宗師。

    是外君。

    ◇

    殷水流在鬼麵之後大口喘氣。

    商殷世界的四重境界各有不同,他以脈知為根基的幻象之威,倘若能夠影響到她,也僅僅隻是她的丹田通脈之術,對於她的禦氣之府和守神之宮,連一絲一毫的影響資格都沒有。

    白影遠去。

    岱氏太陰權貴們驚詫莫名。

    殷水流再度凝神幻出扁為微笑失敗,眼中的猩紅沒去一點半點。眾生道場的《眾生相》,名列商殷世界的君王級法門,內中的玄妙豈是這些邊鄙氏族能夠知道明細的。

    與地球位麵佛門的人我四相之一的眾生相大有不同,眾生道場的《眾生相》有些類似於人格分裂,卻又由主體操縱所有人格,每一個人格謂之為一相。

    方才進來的時候,她是本我相,在他出劍時,轉化為小兒相。

    這種相,修成其中之一,便有一相之力,修成眾生之相,相力便會無窮無盡,無論是法門威力還是內在消耗,都非列侯級法門可以比擬。

    “閣下與我岱氏有何仇怨?”

    外君消失不見,岱嚴慘不忍睹的屍首在角落當中,岱豐看去一眼便多出一份目眥欲裂。

    他撥出和岱嚴一般無二的重劍。

    鏘鏘鏘。

    岱氏太陰們紛紛入室撥劍,隻是明顯有些猶豫不決,顯然對殷水流這個外君之夫大為忌憚。

    忌憚的不是殷水流的劍術,而是外君。

    “我與你族是不死不休之仇。”

    少了扁為微笑,因為外君而來的強烈情感,讓殷水流此時胸膛間痛到炸裂,他在岱氏太陰的無數重劍麵前表露出許多癲狂。

    夕照劍往前一指,沒有半點怯讓:“不是我死,便是你族亡與我手。”

    此次一湖美景再出,再非是無用之術。

    岱豐身受太陰法門影響的狂妄大作,小小地脈武修便是修的列侯級法門又如何,他們岱氏的太陰訣要又怎會弱了。

    “便是你是外君之夫,想要我族亡與商殷,商姓岱氏也不會懼你半分。”

    他往前兩步,重劍劈下。

    半步也不能退的大戰在室中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