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瞑篇(三十三)短暫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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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之下,月光籠罩東野清和苗瞑。四下寂靜,他們心照不宣地並肩坐在石凳上,一起抬頭仰望天空,享受此刻。
    仰望天空時總會感覺心很大很大,東野清也不例外,在這一刻她終於放下了自己對自己的壓力,望著苗瞑她輕聲喚了喚:“苗瞑。”
    “嗯?”苗瞑疑惑轉過頭。
    “謝謝你。”東野清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苗瞑倒不好意思地轉過了頭,“沒什麽好謝的,我並沒有做什麽。”
    “要不是你在迷霧森林設下縛妖陣,東野林可能早就被虎族攻破了吧…”東野清低語著。
    苗瞑卻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也沒什麽,我隻是做了我認為應該做的。”
    “應該做的?什麽對你來說是應該做的?”東野清抬起頭正視著苗瞑。
    “這…”苗瞑隻想著隨便搪塞掉這個話題就好,沒想到東野清會刨根問底,這可讓他怎麽回答?
    “總之你不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並不想你因為這件事就感激我。”苗瞑支吾了一句就想著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可是這件事的確幫了東野林很大一個忙,我不可能不感激你的。”東野清卻格外認真。
    苗瞑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能順著東野清的話繼續說:“行吧行吧,你要謝就謝吧。”
    東野清低下了頭,垂下的眼眸幫著許多心事。
    “你今天出去幹什麽了?”苗瞑這下才想起問東野清今天地的行程。
    “去議事閣了。”東野清如實告知,“爺爺快進入休眠狀態,我臨時接替了林主之位。今天一天都在議事閣交接事物。”
    “喲?”苗瞑眼裏閃過一絲讚賞,“這麽說你還升官了?”
    “什麽呀…”東野清紅著耳根尷尬地回了句,“不過是臨危受命罷了。”
    “臨危受命也要好好擔當起責任呀。”苗瞑說著,又寵溺地揉了揉東野清的腦袋,“你隻管好好研製卜凝花的解藥,抵禦虎族的事情交給我。”
    “你也知道卜凝花了?”東野清閃過一絲疑問,她怎麽感覺苗瞑雖然看似不問世事,但實際上什麽都清楚似的。
    “啊…就是在迷霧森林的時候,我隨口向胥式微問了些東野林的近況。”苗瞑撓撓頭。
    “看起來你和胥哥哥的關係沒有這麽緊張了呢。一想起最開始你們兩個一見麵就劍拔弩張,我還心有餘悸呢。”想到苗瞑和胥式微的關係緩和,東野清也放心了不少。
    苗瞑不好意思地躲閃了視線:“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總是會變的,經曆的多了,也就能夠看破看懂很多。”
    苗瞑這一番富有哲理的話讓東野清思考起來:“那你看破了什麽?又看懂了什麽?”
    “這…”苗瞑以前還沒發現,東野清還真是一個對與問題有著一股莫名執著的勁兒。
    “看破了有些事不那麽重要,看懂了有些人…”說到這兒,苗瞑的語氣都溫柔了許多,語速也變緩了,他一邊說,一邊慢慢轉頭看向了東野清接著說完了最後幾個字,“非常重要。”
    是的,苗瞑看破了別人的評價並不是唯一,也不會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你是誰,隻有你自己清楚不是嗎?你阻擋不了別人的流言蜚語但是可以改變自己呀!
    以及,離開東野林的那幾天,苗瞑真的覺得自己的心裏空落落,總覺得心中某一塊缺掉了。直到苗瞑重新再次踏進東野林,再一次看見東野清他才知道自己的心裏到底缺了什麽。
    有些人就算認識再久也不會在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有些人雖然隻有幾麵之緣卻已經攻陷了整顆心。
    緣分有時候就是不講道理,沒有邏輯的。
    “你…”望著苗瞑那雙墨色的瞳孔,即使苗瞑沒有點破說破,但東野清已經懂了苗瞑的心意。
    “你隻管往前走,我為你殿後。”說罷,苗瞑又輕輕地捏了捏東野清的臉蛋。
    “苗瞑…”東野清望著苗瞑,眼睛裏有了霧氣,情緒是感動。
    苗瞑見東野清眼眸的情緒都變了,眼眶裏還有淚珠在閃動,心想:這丫頭又感動了?怎麽短短幾日不見,這丫頭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
    “呀?怎麽又要哭了嗎?”苗瞑立刻打趣地開口。
    此話一出,東野清立刻轉過頭眨了眨眼睛擦掉了淚水倔強道:“才沒有。”
    “你怎麽還學會言不由衷了?”苗瞑饒有興趣地繼續逗著東野清。
    東野清這下是真的有了小脾氣,她氣呼呼得轉過頭瞪著苗瞑嗔了句:“這才不是言不由衷,用人間界的一句話來說,這個叫做撒嬌。”
    “撒嬌?”苗瞑可是被東野清這句話嚇得大跌眼鏡,“好歹我也是在人間界生活了幾百年,我還真沒見過那個姑娘像你這樣撒嬌。”
    東野清聽這句話就覺得苗瞑似乎被很多女孩子撒過嬌一樣,她小臉一垮,語氣裏滿是酸酸的味道:“聽你這話好像有很多女孩子給你撒過嬌了?”
    苗瞑好笑地盯著東野清吃醋的小表情就決定再捉弄一下東野清,他仰著腦袋做出了思考狀悠哉悠哉地說道:“不多吧,可能就是百十來個?”
    說完數字,苗瞑還忘低眼偷偷瞧了瞧東野清的表情。
    這一看,東野清的眼淚可是馬上就要溢出來了。
    苗瞑這下才發覺自己玩大了,開玩笑捉弄人過了頭,他趕緊開口安慰:“誒誒,你別哭你別哭。”
    哪知苗瞑一開口安慰,東野清的淚水這下決堤:“你就知道欺負我。”說著,東野清“哇!”地一聲抬起手掩麵放聲大哭起來。
    苗瞑算是徹底慌了神,他手足無措地安慰解釋:“我沒有欺負你,我就是開一個玩笑。再說眾生堂為世人看簽,總會被別人求的。所以肯定是有姑娘來求我…但是不是你想到的那種撒嬌。這…”
    苗瞑也是語無倫次起來,他總覺得自己越描越黑,不過事實也是越描越黑。
    東野清仍舊掩麵抖動著肩膀,但總覺得不像是哭泣。
    眼看苗瞑已經亂了陣腳都開始說胡話了,東野清這才放下手臂露出了一張放肆大笑的臉。
    “哈哈哈哈哈哈哈。”東野清都已經笑彎了腰。
    苗瞑耷拉著貓耳看東野清笑得如此放肆,剛才的慌張也一瞬間就消散,他還真沒想到自己反被東野清擺了一道。
    不過苗瞑這下也不生氣,隻是跟著東野清也笑了起來。既然能夠放開大笑何不酣暢淋漓地痛快一笑?
    此時的苗瞑和東野清不知道,這也許是他們之間僅剩的為數不多的歡聲。
    月色之下,隻見兩人相視過後繼續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