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似乎非常多。

    記得這兩年都沒什麽大雪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全球氣候變暖的關係。

    伊莓看著外麵鵝毛一樣晃晃悠悠慢慢下了大半天的大雪，突然覺得其實這樣的景色是很美的。不過要在吃飽穿暖的時候看見才覺得美，否則忍饑挨凍是看什麽都不會覺得美的。

    蔡晴川那日頹廢了一個晚上，吃飽了又喝了一大杯熱牛奶，倒頭就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爬起來，青龍甚至想，這人說不定直接就睡死了吧。

    因為忙，一直沒怎麽剪頭發，蔡晴川的頭發已經能夠遮住眼睛了。

    央求了愛彌兒，將頭發清理幹淨。愛彌兒雖然沒怎麽給男人剪過頭發，但是有桃樂絲在旁邊出主意，還算是沒有將蔡晴川的耳朵剪掉。

    剪了頭發的蔡晴川，看起來清爽大氣，帥氣逼人。

    可能真的是心裏放下了重擔，又吃飽睡飽，伊莓覺得蔡晴川臉上的神采精神奕奕的。

    “我怎麽覺得你要幹壞事呢。”伊莓捏著下巴眯著眼，她才不相信蔡晴川就會這樣甘願吃癟呢。

    蔡晴川正在整理領口的碎頭發，聽見伊莓說，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哪兒能啊，姥姥。”

    姥姥……伊莓默了個，雖然她開玩笑的時候也說自己是老樹精，但是怎麽從蔡晴川嘴裏說出來這麽刺耳呢。

    紅蓮那邊已經將午飯準備好了，幸虧空間裏的種植物非常多，至少冬天他們是不用犯愁吃食的。

    蔡晴川將自己的空間全麵開放，大大方方地跟紅蓮說要什麽直接進去拿。紅蓮對蔡晴川還真是高看了兩眼，可是進了空間才發現，除了那卷的跟狗窩一樣的床墊子，全都是金銀珠寶。

    麻個雞的金子是能吃還是能喝啊！

    從蔡晴川的空間出來之後，紅蓮看著蔡晴川的眼神就無比的哀怨。

    一群人圍著桌子準備吃飯，白靜猶豫了一下還是提出來帶著餘華回鳳城。

    “可以啊，但是你這樣領著人走來走去的不妥當吧。”伊莓說道。

    白靜愣了一下：“怎麽不妥當？我能護得住她。”

    蔡晴川用筷子敲了敲碗（紅蓮狠狠地瞪過來）：“就是啊，沒名沒分的跟著你瞎跑什麽啊？”

    餘華一怔，登時漲紅了臉（大約是氣的），瞪了這倆人一眼：“狼狽為奸啊你倆？”

    伊莓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哪兒有哪兒有。”

    說罷轉過頭看向蔡晴川：“咱倆誰是狼誰是狽？”

    蔡晴川撇撇嘴：“那還用問，我狼你狽。”

    伊莓不讚同：“滾蛋，肯定是我是狼啊。你戰鬥力有我強麽？”

    白靜捏了捏眉心，他就知道這倆壞蛋是有備而來的，無奈地說道：“我倒是想啊，可是餘華不鬆口啊。”

    伊莓瞪大了眼，本來真的就是開玩笑揶揄白靜的，誰知道竟然是白靜動了真格的？！

    餘華冷冷地掃了白靜一眼：“吃也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蔡晴川砸麽了一下，湊過去：“哥們兒，泡妞……你這水平不行啊。”

    白靜哭笑不得：“泡？可別鬧，我可是正經走明路跟她說了要追她的，人家不鳥我啊。”

    伊莓想了想，端了碗擠開了夜焰，坐到餘華身邊：“你不喜歡他？”

    餘華冷著臉：“吃飯。”

    伊莓哦了一聲，轉頭跟紅蓮喊道：“叫小愛他們下來吃飯啊。都等著端上去喂他們啊？”

    每次吃飯都要吆五喝六的喊好幾聲才下來，做家長都沒這麽累。

    青龍將最後一個菜端了出來放上桌，愛彌兒他們才磨磨蹭蹭地下樓來。

    “伊莓姐，咱們新年怎麽過啊？”愛彌兒破天荒地問道。

    伊莓一口飯差點沒掉桌上，瞪大了眼，當初哭喊著說不過年的也不知道是誰，怎麽率先問起來。

    “嗯，你想怎麽過年？你說，哥哥姐姐們幫你搞。”要是掰手指頭算，愛彌兒可能還真是家裏最小的。桃樂絲的生日雖然沒有愛彌兒大，可是年紀可是愛彌兒的好幾倍。伊莓生前的年紀也比愛彌兒大，死後，哦，現在的年紀更是名列前茅。

    “放鞭炮包餃子看春晚？”蔡晴川問道。

    所有人都瞪向他，哪兒還有春晚啊！再說了，現在吃餃子是個事兒麽？什麽時候想吃，跟紅蓮說一聲就行了。

    桃樂絲插嘴道：“不是的，小愛想，新世紀的第一個年，好歹有點儀式感嘛。”

    儀式感啊……確實。

    蔡晴川夾了一筷子菜：“儀式感的話，咱們去把皇陵下麵的金脈挖回來吧。”

    眾人：……

    “黑了，他黑了。”夜焰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這個詞，用筷子指著蔡晴川說道。

    紅蓮瞪了夜焰一眼，夜焰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趕緊將筷子放下了。

    伊莓眼睛轉了一圈：“哎，這個提議……也不錯啊。”

    愛彌兒一臉懵逼：“過年，所以去刨坑？”

    蔡晴川低頭吃飯，似隨口說道：“你前兩天打出樣來的那套裙裝，不是缺一套首飾麽。金脈挖出來，我給你打一套。”

    愛彌兒眼睛唰地就亮了：“一言為定！”

    特洛伊深深地看了一眼低頭吃飯，麵無表情的蔡晴川，抿了抿嘴。巫小榮的情況基本上穩定了，餘華現在也算得上是妙手回春了。但是伊莓提議讓巫小榮變成吸血鬼的事仍然在桌麵上擺著。因為巫小榮的傷很有可能讓她癱瘓一輩子。

    紫藤閣的人沒有幾個善心大發的，但是看著巫小榮身上的大大小小的傷，還是覺得對一個女孩子這些人下手也太黑了。

    受傷的位置角度刁鑽，明顯是下死手要弄死她的。巫小榮也是在曆練中站住了腳，才沒有在中途就死掉。

    可是如果癱在床上，那跟死其實也沒什麽區別了。

    特洛伊說他要想一想，轉化人類並非難事，可他也要為巫小榮接下來的人生想一想。

    伊莓跟他講，如果不做吸血鬼，可能也不用想下半生了。巫小榮那樣硬脾氣的一個人，知道自己癱瘓了，說不定直接就絕食投胎去了。

    巫小榮現在還沒醒，特洛伊還有猶豫的時間。

    “挖金礦啊……”伊莓眼神飄遠：“可是你要金礦幹嘛呢？”

    蔡晴川看起來一點都不炫富，身上穿的也都是家常的T恤牛仔褲，鞋……算了他現在穿家裏的拖鞋呢。

    “我一直為國為民的，自己的事都沒怎麽顧上。現在清閑了，也該考慮升級的事了。”蔡晴川吃著菜，口氣淡淡地說道。

    對啊，升級啊……眾人頓時就理解了。

    伊莓從來不考慮升級的事。以前是莫名其妙地跟坐火箭一樣升級，現在一個月升不了一級她也不著急。

    想必新世界係統遇到這樣的玩家也是心累吧。一點積極性都沒有。上次升級還是她捅了大魔王人家贈送的。可是她沒有乘勝追擊幹掉大魔王就放人家走了，極品裝備就不用想了。

    “你不是打算把那筆錢留下來給帝都的老百姓麽？”伊莓問道。

    蔡晴川吃得差不多了，啪地放下筷子，露出一個冷漠的笑容來：“現在說這個，還有用麽？”

    伊莓和餘華都沉默了，這話確實沒必要再提。

    “你說好的，給我打一整套的頭麵！”愛彌兒才不管那些天下為公呢，她的配飾才是最要緊的。

    伊莓歎了口氣，行啊，愛彌兒現在還有點興趣愛好折騰著，她就怕愛彌兒靜下來腦子裏一想家裏人就哭得死去活來。

    或許人人都是強顏歡笑地努力活著，可能調節自身情緒努力活下去也算是積極進步了，總比自怨自艾要強。

    大王頭天晚上回了景山，今天一天都沒出現。

    伊莓也沒問，大王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自己心裏有數，況且她自己都沒搞明白呢，哪兒還能指點大王。

    不過臨走之前他確實跟蔡晴川談了一次，內容伊莓不知道，蔡晴川出來了就吃了一頓飽飯倒頭就睡了。

    “挖金脈啊……咱們上次把道路擴開了，你們那邊的工程是不是還沒開始進行呢？”既然都決定要挖了，那就提到日程上來。伊莓一本正經地問蔡晴川。

    蔡晴川習慣了抽煙，如今答應了夏蘭杜迪就要做到，吃完了飯就習慣性地去摸煙盒，摸了一圈才想起來跑的時候差點命都沒了怎麽可能帶煙出來。這個家裏沒有任何人抽煙，倒是省了他控製不住自己的爪子。

    舔了舔嘴唇，蔡晴川下意識地摩挲著嘴角：“嗯，技術部那邊還沒有將開采的器械準備好。本來預計到年後開始開采的。畢竟要過年了，就不加班折騰了。”

    伊莓哦了一聲：“那咱們就先下手為強吧。怎麽挖，你說。”

    蔡晴川點開係統，翻找了一下自己的工具箱：“這個應該可以。但是我現在級別不夠。”

    看起來像是某種挖掘機的樣子，但是並不是機械的。倒像是……某種玩具一樣。

    “你要升多少級才能用這個？”伊莓問道。

    蔡晴川看了一下自己的級數，讓人反水了都沒漲級數，不知道是不是他升級也開始受限製了：“大約得升到一百級吧。”

    謔，那可遠多了。

    伊莓托著臉頰：“哎，你一點都不恨何映鬆啊？”

    蔡晴川笑眯眯地看著伊莓：“恨啊，現在就想殺了他。”

    伊莓默了個：“哦，看來你得原諒他才能夠大幅度升級。”

    蔡晴川冷笑一聲：“得了吧，我能理解他，但是我不能原諒他。我都要憋屈死了，沒日沒夜地工作到底圖什麽。他們這幫人覺得我按著大權不撒手，正好了，讓他們體會一下當家的柴米油鹽。”

    伊莓看了一眼正在幫餘華倒咖啡的白靜，隨口說道：“不知道鳳城和帝都會不會開戰啊。”

    白靜還真就聽到了，猛地轉過臉來看向伊莓。伊莓嚇了一跳，大聲說道：“這麽遠你都聽得到，你順風耳啊？”

    白靜端著咖啡走了過來：“我剛才也在想這個事兒，你一提，我就聽到了。”

    順手將咖啡推給蔡晴川，又給伊莓推了一杯，伊莓剛吃完飯並不想喝咖啡，又給推了回去。

    “鳳城現在差不多就獨立出來了，帝都那邊如果全都是注冊者掌權，肯定是要壓人家修仙一頭的。”伊莓這個推斷根本沒有任何技術含量。

    蔡晴川在位的時候跟鳳城一直處於和平共處，下麵保不齊有不少人看不順眼呢，蔡晴川一被踹下來，少不得有人要提打鳳城的事。

    “想得美啊。鳳翔那性子，能讓他們打？嗬嗬。”伊莓翻了個白眼，不是她看不起帝都現在的注冊者們，而是如果沒有蔡晴川一直保持著冷靜，怕是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注冊者早就被團滅了。

    魔法師藏起來了，並不是不想跟注冊者硬碰硬，而是他們已經不願意擔更多的責任了。倘若不是他們在末世中挺身而出，怕是也不會被大魔王給滅族。

    光是這一點可能已經有不少魔法師後悔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替大家遮風擋雨了吧。

    更何況，注冊者們並不感謝魔法師所做的一切。

    “人啊，都是這樣的。隻會記得旁人傷害自己，並不知道感謝旁人的恩惠。”特洛伊感慨到。

    伊莓笑了起來：“你一個吸血鬼，感慨什麽？”

    特洛伊坐下，說道：“曾經的人民們都是善良的。當然了，也不是完全善良。但是是非對錯是能分得清的。這幾年大家就像是都一瞬間爆發了什麽委屈的情節一樣。人家比他有錢，他怨恨人家。人家過得比他好，他也怨恨人家。仿佛天底下就他最委屈一樣。過得好過得不好還總賴在命上，自己是什麽貨色自己心裏從來沒點三角函數。”

    伊莓&蔡晴川：……

    “應該是說你們，我不是人。”伊莓將鍋扔給蔡晴川和餘華，別開臉。

    蔡晴川哭笑不得：“你說這個雖然也是確實存在的現象，但是也不全是這樣。”

    特洛伊看著他：“你自己都讓人坑了，還給人家辯解？”

    蔡晴川愣了一下，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我管的緊，早晚有一天他們會反。我隻是氣何映鬆，他明明是站在我最近地方看著我挨累的人，卻不理解我。”

    “說不定人家覺得自己做得比你好呢。”桃樂絲撇撇嘴說道。

    愛彌兒早就跑樓上去畫設計圖了，桃樂絲難得有興致留下來聽大家聊天。

    蔡晴川舔了舔嘴唇，認真地想了想，還真的就讚同了桃樂絲的說法：“說不定啊，槍打出頭鳥，想我這麽英俊瀟灑的青年俊傑，讓人記恨也不是不可能的對吧。”

    桃樂絲：……我啥也沒說行了吧……

    不過，或許真的就是以為肩上的擔子太沉重了。蔡晴川昨天晚上是頭一次睡在自己狗窩以外的地方。睡得那麽沉，連個夢都沒做。今天早上自然醒，渾身舒爽，舒爽的想哭。

    “有時候吧，你做了一萬件好事可能也就隻有那麽一件壞事讓他們記住了。”蔡晴川嘴角翹起，臉上露出了他這個年紀男孩子該有的狡黠。

    “所以呢？你幹脆就不打算當好人了？”餘華問道：“早想什麽去了。”

    蔡晴川笑了笑：“哎，別這麽說，咱們本質上還是好孩子，就是吧，好也得看對什麽人不是麽？”

    餘華哼了一聲：“要不然怎麽說你之前太天真了，人就是這樣，你對他百般好，他不記得，隻記得你約束著他。”

    “行了，你倆，就別在一群非人類麵前討論人性了行麽？”伊莓終於聽不下去了，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撿日子不如撞日子，走起吧？”

    蔡晴川愣了一下：“現在去？”

    伊莓瞪大了眼：“不然呢？等他們想起來你那金礦還沒開始挖然後去堵你？”

    蔡晴川想了想也確實是，何映鬆他們肯定想不到頭一天剛把他從寶座上踹下去，第二天蔡晴川就去挖金子了。

    “出門也行，多穿點。”紅蓮和青龍將衣服什麽都準備好了。

    蔡晴川身上穿的都是特洛伊的衣服，幸虧兩個人身材差不多，鞋號也差不多，勉強還能穿。

    “你說你除了軍裝真是什麽衣服都沒有啊。”伊莓一麵係羽絨服扣子一麵吐槽蔡晴川。

    蔡晴川多套了一件毛衣在裏麵：“沒事，我給小愛打一套首飾出來，什麽衣服就都有了。”

    對於他如此適應良好，伊莓是發自內心佩服的。

    夜焰和青龍跟著也就差不多了，伊莓的意思是萬一再有不長眼的人來扯淡，紅蓮在家壓著比較妥當。更何況這次還有蔡晴川在，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大亂子。

    紅蓮想了一下確實是這樣，就多囑咐了夜焰和青龍幾句，沒跟出去。

    伊莓出門之前轉頭對特洛伊說：“你好好考慮一下。巫小榮醒了你去通知她很有可能癱瘓的事，別把鍋推給餘華。還有，你得把人家姑娘勸好了才行啊。”

    說完就跑了。

    特洛伊風中淩亂了一會兒，歎了口氣，上樓了。

    世上最難的就是通知一個無辜的人他即將麵臨的人生是地獄一般的人生。特洛伊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推開門進了巫小榮的房間。

    事情不是還有回轉的餘地嘛，但是也要給人家姑娘選擇的餘地啊。

    巫小榮在餘華的治療下恢複的很快，就是脊椎上的擦傷讓她很有可能要高位截癱。

    找人照顧她，其實並不難。但是正如伊莓所說，巫小榮的性子那麽烈，大約很難接受自己再也不能動的事實。

    餘華正在研究著能不能用係統打印人造骨骼給巫小榮換上，但是手術的過程會非常艱辛和痛苦。餘華也麵臨著巨大的挑戰。但是她並不覺得圖省事就讓特洛伊轉化了巫小榮。有時候作為活死人也沒比活人好到哪兒去。

    巫小榮雙眼無神地看向窗外飄揚的大雪，對特洛伊視而不見。

    特洛伊有點踟躕地走到床邊坐下：“那個……嗯，你們蔡隊，還活著。”

    這算是個好消息吧，先說好消息。

    “我知道。”巫小榮並沒有拒絕交流，特洛伊鬆了口氣，能交流就好。

    “額……你餓不餓？”特洛伊覺得還是先聊一些安全的話題比較好。

    巫小榮沒出聲。看樣子是對這個話題沒什麽興趣。

    特洛伊眼珠轉了一圈：“你放心，餘華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伊莓：……我特麽剛才說話你當耳旁風是吧？

    “嗬嗬嗬……”特洛伊幹笑了兩聲，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深深地歎了口氣：“行吧，伊莓建議我將你轉化成吸血鬼，你怎麽看？”

    巫小榮明顯地渾身一僵，可仍然沒有回頭：“為什麽他們會背叛蔡隊？”

    特洛伊眼神飄遠，樓下討論一上午了都沒結果，你現在問我，我哪兒知道啊。

    “嗯……可能是人人都想要權力吧。”特洛伊覺得這個是人類從古至今都浸淫在骨子裏的執念，不算奇怪。

    巫小榮低著頭，沉默著。

    特洛伊想要問她如何選擇，卻看到巫小榮豆大的眼淚就砸在手背上。

    臥了個大槽，這怎麽辦？

    特洛伊唰地站起身跑了出去，五六分鍾之後抓著喵嗚亂叫的蕾蕾的脖子跑了回來。

    “你先抱著這個。”說罷就把蕾蕾按在巫小榮的懷裏。

    蕾蕾睡得好好的被人從暖暖的窩裏扯出來，整隻貓都暴躁了，可是她被按在巫小榮懷裏的時候，迎麵就被一滴眼淚給砸了個正著。舉起來的爪子緩緩放下，一臉疑惑地看著眼淚都要把臉糊住的巫小榮。

    “喵？”蕾蕾鮮少見人哭。

    伊莓哭的時候真是不多，至少現在不多了。但是也不是這樣默默地哭，是哭的肺都要出來的那種哭法。

    巫小榮的哭法太憋屈了。憋屈的看得人心都酸起來。

    巫小榮摸著蕾蕾溜光水滑的毛，緊咬著牙，哭的更狠了。

    特洛伊眼神飄遠，完犢子了，對這個喪病的世界絕望了。

    “姑娘，我不掙紮了，我把你變成吸血鬼，你適應三天，然後去找那幫狗犢子報仇吧，這麽樣？”特洛伊哀傷地說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