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我希望去到你的夢裏,幫你打小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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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死死的抱住沈遠航,不顧他的掙紮,甚至生生受了他一腳接著一腳大力的踹在他身上的痛。
“放手!”
沈遠航奮力的想要掙脫開他的手。
警笛聲越來越近
而沈遠航不知道是被警笛聲刺激到了,還是已經被體內的毒癮折磨的喪失了理智。這一瞬,也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力氣,整個人以一個刁鑽的姿勢轉了過來,拿刀的手就對著他的右手紮了下去。
太快了,他甚至來不及反應,也忘了反應。
洶湧的血與刺骨的痛讓他回過神來。
眼前是沈遠航瘋狂的笑,耳邊是他喋喋不休的漫罵。
“你要老子死,老子也不讓你活!”
“狗雜種!畜生!你不得好死!”
“早知道會生出你這麽個不孝子,在你出生的時候,我就該掐死你!”
“老子生你養你,到頭來你就是這麽報答老子的?向你要點錢都不給,還想送老子進監獄?禽獸不如的東西!”
然後,警察來了,順利的抓住了沈遠航。
然而,沈遠航就向瘋了一般,掙紮著還要撲向他。如果不是警察及時的繳了他的刀,他怕是還會在他的傷口再捅上幾刀。
他的手已經鮮血淋淋了,然而沈遠航臉上的神色卻是興奮的,快意的。
“老子就算犯了法,那也還是你爹,你一輩子都是殺人犯的兒子。就是你個不孝子害死老子的,老子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老子會一直看著你,你記住是你害死了你的親爹,你一輩子都會不得安寧。殺人犯的兒子,還是個殺人犯!哈哈哈”
他永遠無法忘法沈遠航在那一瞬的眼神,那裏麵滿滿都恨,還有濃濃的殺氣。他是不被祝福的,甚至是被詛咒的。
那雙眼睛就像是個黑洞,往後無數次的出現在他的夢裏,那個黑洞越來越大,籠罩著他,讓他無處可逃,讓他萬劫不複。
“我不是,我沒有爸,對不起!”
沈宴在夢裏掙紮著,逃離著,大喊著醒來。整個人就如驚弓之鳥一般,猛得從床上坐了起來,已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如雪。
他的動靜太大,把時幸也吵醒了。
“怎麽了?”
時幸反應很快,抬手就開了燈,然後下床,朝著沈宴走了過去。
然而,沈宴其實還是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還陷在那個惡夢中。即便他是睜著眼的,眼前看到的也是重重疊影,沈遠航的那雙眼睛就像一道深淵在注視著他,那裏麵有嘲笑,有恨,還有邪惡,在引誘著他走向懸崖邊,然後摔得粉身碎骨。
“走開!不要!”
沈宴揮手大力的推開了時幸。
時幸自然沒有沈宴力氣大,也沒有防備,被他推得退了好幾步,一個踉蹌撞到床。
“嘶!”
她扶著腰好不容易站穩,痛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沈宴,我是時幸。”
但依舊咬牙忍著痛和沈宴說話。
“時幸”兩個字就像是一道光,瞬間劈開了沈宴眼前的黑暗,他混沌的思緒頓時變得清明起來,神思立即歸位。
“甜甜。”
他連忙下床,去扶時幸。
時幸握住他的手,觸手冰涼,手心還有汗。
“你做惡夢了呀?”
她笑得眉眼彎彎,溫柔又包容。
“對不起!你有沒有傷到哪裏?”
“沒事,就是撞了一下腰。”時幸看向沈宴,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就著自己的衣袖就去給他擦汗。“沒關係,都過去了,醒過來就好了!”
她的聲音特別的溫柔,雖然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麽,但她想告訴他,她在。
“抱歉!把你吵醒了。”
沈宴眸色沉沉,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時幸給他擦汗的手,臉上是時幸從未見過的冷漠。
“沒事。”然而,時幸卻依舊軟軟的笑著,還是很有耐心。“你是不是經常做惡夢?”
“偶爾。”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夢境對沈宴影響太大,他似乎有些抵觸,即便站在他麵前的是時幸。
時幸朝著沈宴走近了兩步,在他的床邊坐了下來,然後就伸手從自己的脖子掏出一枚觀音玉佩取了下來。
“這是我從小一直戴在身上的護身符,我姥爺去請大師開過光的,很靈的。現在送給你,它一定會保佑你不會再做惡夢的。”
沈宴一瞬不瞬的看著時幸,沒有伸手去接。
時幸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就是確實是我一直戴著的,你別嫌棄,但是真的很靈的。”
“不是,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沈宴接過那枚玉佩,就要重新給時幸戴上。“它是你的護身符,是用來保護你的。”
“沒事,沒事,我到時再去求一個就好了。而且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從來都不會做惡夢,所以這個先暫時借給你。”
時幸的眼睛彎成了小月牙,兩頰的酒窩若隱若現。
“好了,你就別推辭了,我幫你戴上。”
聲落,時幸也不管沈宴答不答應,就拿過玉佩給他戴上了。
“謝謝!”
那一刻,沈宴差點沒崩住,眼淚都出來了。
“沒事了。”
時幸伸手抱了一下沈宴,在他的背上輕柔的拍了拍。
“有了護身符,以後就都不會做惡夢了。”
她微微笑著,伸手拉著沈宴的手,輕柔的,溫柔的讓他在床上躺下。
“睡吧!我在呢。”
雖然沈宴看似淡定,但時幸看到他的右手比平常抖得更厲害了。她不知道他在抗掙什麽,在害怕什麽,但有人陪著,總好過一個人。
“謝謝你!”
時幸的溫柔,沈宴都懂。
時幸握著沈宴的右手,似乎又怕自己的力量不夠,另一隻手也覆了上去。
“睡吧!我希望去到你的夢裏,幫你打小怪獸。”
“好!”
沈宴握著時幸的手緊了緊。
直到沈宴傳來均勻的吸呼聲,時幸才伸手揉了下腰,還連著倒抽了幾口冷氣。
又過了一會兒,時幸想著沈宴應該睡熟了,打算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替沈宴蓋好被子。
然而,沈宴即便睡著了,也是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不鬆開。時幸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
最後,時幸隻好扯過床上的被子披在身上,就那樣趴在沈宴的床前,睡了下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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