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她真的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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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月說這麽多,自然不隻是單純的為了讓鄧茹的心裏不好過。痛快是其次的,最主

    要的,是她套到了鄧茹的話。

    雖然她反應很快,沒有說出最關鍵的東西,可她的猶豫和回答已經讓曉月起了疑心。

    如果,當年這三個人之間沒有問題的話,作為一個女人,有人質疑自己和丈夫之間

    的愛情,她的第一反應不是猶豫,不是憤怒,而是自信。

    可她並沒有從鄧茹的臉上看到半點自信,有的隻是慌張和憤怒。

    她在解釋,試圖說服自己,或者是說服她,相信雲繼安一直以來愛的人都是她,而

    不是別人。

    而她最為緊張的那塊玉墜,曉月感覺,可能隱藏著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有可能

    因為這個,才讓雲繼安當年對鄧琴的態度突然發生了天大的變化。

    鄧琴是說過,這些對她而言,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可是,曉月還是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

    不在乎是一回事,可沒有人想背著一輩子的黑鍋。她動,鄧琴不想追究,隻是不希

    望給自己帶來更多的麻煩。

    他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將近五十歲的年紀,不再年輕,也不會爭強好勝地由著

    自己的脾氣來。經過了很久,有些脾氣都會被時間消磨,也不想去計較那麽多了。

    可鄧琴的放過,對鄧茹而言,可能就成了軟弱和害怕。

    鄧琴的態度如此,曉月作為兒媳婦,並不能去改變什麽,可這不代表著,她不能為

    鄧琴稍微做點什麽。

    就好比剛才,她是有些擔心,那個女人會不會聽到最後,一口氣上不來倒在了地上。

    沒有一個好身體,還想去爭搶些什麽,曉月無法理解這個女人的腦回路,就像她剛

    剛說的,已經蠢到毫無底線,無藥可救了。

    擺著安穩的日子不過,非要來這裏,這不是找虐,又是什麽。告訴她,她還不服

    氣,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而這一番話談下來,剛離開楓居的母女倆才想起來,一進去之後,場麵就徹底被白

    曉月控製了,她們完全處於被動的狀態,甚至連自己是來幹什麽的都給忘了。

    這個白曉月,是真的厲害。

    “媽,你還好吧!”

    鄧茹臉色蒼白靠在車裏,半天才喘過氣來。

    白曉月的話就像是魔咒一樣,在她的腦子裏回蕩著。

    “小舒!”虛弱的呼喚聲,讓雲舒有些擔心起來,母親的身體本就不好,為什麽非要

    來受這份罪呢!

    “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當著白曉月的麵,她隻能硬著頭皮相信,雲繼安是不會背叛自己的,他那麽愛自

    己,怎麽可能會去外麵找女人呢!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碰麵,把她那些自信心消磨殆盡了。

    鄧琴比她大一些,雖然不是很多,可是,鄧茹始終相信,她才是更年輕的那一個。

    可是,自欺欺人總有一天會失效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擦了再厚的粉,也填不平

    歲月的痕跡。

    她是真的老了嗎?

    “媽,你在胡說什麽,你還年輕,隻要把身體養好了,什麽都好說。你別聽信了白

    曉月的那些話,她就是故意說出來氣你的,知道嗎?”

    雲舒隻能這樣安慰著自己的母親,歲月不饒人,衰老,是一個人最正常的生理現

    象。她不知道母親在擔心什麽,父親那麽深愛著她,難道,她還會害怕父親會背叛

    她媽?

    鄧茹不知道想什麽想的入神,突然間抓緊了雲舒的手問道:“小舒,你說,你爸

    爸,會不會真的……在外麵找年輕的。我已經不美了,不是當年的鄧茹了。”

    “媽,你就別胡思亂想了。今天出來這麽久,你一定很累了,我們先回去,你洗個

    澡好好睡一覺,等你醒過來,一切還是很美好的。”

    鄧茹沒有回答女兒的話,似乎很疲憊,閉上眼睛點了點頭,車緩緩開走,她也不知

    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可是,她就在車上,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雲繼安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回來,一紙離婚協議甩在了她的臉上,她像

    個潑婦一樣,謾罵著,詛咒那個年輕的女人不得好死,卻讓雲繼安對她更加厭惡了。

    她被嘲笑著,說她無恥不要臉的大媽,什麽難聽的話都罵了,最後,是雲繼安把她

    給趕了出去。

    她死死抓著雲繼安的手,求他不要把自己趕走,得到的,卻是他無情冷漠的甩手。

    自己就這樣被他推到了路中間,一輛貨車朝她開了過來,突然的鳴笛聲,讓她來不

    及反應。

    鄧茹大叫著從夢裏醒過來,手還死死抓著雲舒的手腕。

    雲舒吃痛地看著母親,她不過是想把母親叫醒,讓她回家洗個澡再去睡一覺,可誰

    想,熟睡的她死死抓住了雲舒的手腕,白皙的手已經被她抓的通紅,過了好久,她

    才鬆手。

    “媽,你怎麽了?”

    看著她精神這麽差,雲舒很是擔心。醫生說了,像母親這樣,出院後一定要靜養

    的。靜養,回去是最好的選擇,可母親偏偏要留在這裏,每天都過得這麽壓抑。

    她真的很擔心,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吃不消,就算不會有慢性的排斥反應,恐怕

    也經不起她這樣折騰下去。

    “我沒事,做了個噩夢。”鄧茹三言兩語敷衍了過去,並沒有和女兒詳細說起自己夢

    到的是什麽。她不想讓女兒知道自己焦慮的樣子。

    “媽,你真的沒事嗎?”

    鄧茹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她甚至沒有讓女兒扶著自己,堅毅地站了起來,一個人,往屋子裏走去。雲舒就這

    樣跟在後麵,也不敢出聲,就這樣看著。

    或許是白曉月說的那些話,讓母親一時間無法釋懷。

    母親既然和父親一路走過來感情這麽好,母親不是應該深信著,父親唯一愛著的人

    就是她嗎?

    僅僅是白曉月的幾句話,就讓母親變成這個樣子了嗎?

    鄧茹一個人進了房間,洗澡,躺在床上,沒有說一句話。

    雲舒靜靜地看著:“媽,要不,我去熱杯牛奶給你喝吧?”

    “不用了,你讓我睡一會,出去吧!”

    雲舒有些看不懂自己的母親,可看她這樣,她也不敢過多的打擾,隻好將門關上。

    就在門關上的瞬間,連鄧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兩行熱淚就這樣滾落下來。她不

    知道這份不安來自哪裏,她的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一次,雲繼安,似乎要離自

    己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