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 是否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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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麽回事?文伯伯怎麽了?”杭真真不解地問道。

    風滿庭和雷霆啞口無言,他們都不清楚的事情,又要如何作答。

    雲戰走進房中,風滿庭抓起地上的血衣,走到雲戰麵前,急切地詢問道:“雲戰使者,你經常和夕南使者在一起,你肯定知道些什麽,丞相到底怎麽了?”

    雲戰將風滿庭手裏的衣服接過來,他看了好久,深吸了一口氣,麵色沉重,才說道:“我也是剛才才知道的,這是文大人自己的選擇,讓他……安心的走吧。”

    雲戰走出房間,房間裏的所有人聽得一頭霧水,都跟著他走了出來。

    原來,就在文默倩在廚房裏煎藥的時候,夕南從魔界裏匆匆趕來,直奔文迪磷的房間,雲戰滿心疑惑地跟著夕南走了進去,才發現文迪磷滿臉疲態,房間裏的氣味更是直接向他傳達了一種可怕的信息。

    “你終於來了……”文迪磷見到夕南時,就像在汪洋中抓到了一根浮木一般,眼睛都亮了半截,他的臉上綻開一抹釋然的笑容,臉部肌肉都遲鈍了。

    “老爺,我來了。”夕南回應道。

    夕南背起文迪磷,正欲離開,雲戰止住了他。“到底怎麽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不要告訴我的女兒,讓我安靜地死去吧,求你了,別告訴她。”

    文迪磷趴在夕南的背上,從他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艱難。

    夕南沉默不語,他答應過文迪磷,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今日碰巧被雲戰撞見了,那也是偶然。

    他剛才從魔界出來,風亦行和秋靈,秋楓等人正在尋找淩霜劍的下落,隻有找到淩霜劍,才能治好風亦行身上的傷。

    風亦行更加擔心杭府的安全,於是就讓他來了,多一個人總是好一些的,無論在杭家或是魔界,清明清都可能隨時出現,不可大意。

    雲戰恍然大悟,“是情明清嗎?”

    夕南沒有回答他,雲戰會意了,他和夕南一起在魔界共事幾千年了,夕南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到底是經常跟隨在風亦行身邊的人,脾氣秉性都和風亦行有幾分相似了。

    夕南帶著文迪磷走了。

    “真是的!”雲戰一拳打在牆上,如今文迪磷出了事,他該如何向風亦行交待?

    “我爹呢?我爹呢!”文默倩睡眼惺忪的從廚房裏出來,一眼就認出了雲戰手裏的衣服,瞧見衣服上那些觸目驚心的血水,她心都快涼了半截。

    她衝到雲戰麵前,顫抖著雙手,觸摸著染了血水的衣服。怪不得文迪磷行為怪異,不讓她看見他的手臂,怪不得他總是待在房間裏不出來。

    “我竟然……我竟然不知道我爹受傷了,而且……我竟然也不知道我爹受傷多久了。而且……我竟然還不知道我爹現在在哪兒……”

    文默倩無力地蹲在地上,她心裏悲憤不已,額頭上,手臂上青筋暴起。

    雷雲姍趕緊俯下身查看她,聽著她的話,雷雲姍也忍不住哭了。“別說了,別說了,默倩,我們都在這兒。”

    “我……不知道。”雲戰無奈的答道。

    他的確不知道夕南將文迪磷帶到哪兒了,他唯一確定的是,文迪磷命不久矣,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悄悄死去……

    一天後,文默倩還在打掃著文迪磷的房間,昨日她就打掃了一遍,屋子裏難聞的氣味已經沒有了,今天她又打掃一遍,或許文迪磷一會兒就會回來了。

    昨日,雲戰和風滿庭,杭真真,任宏宇等人串通好了,告訴文默倩,文迪磷是被情明清抓走了,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的。

    文默倩當時扯著雲戰的衣服叫喊了好一陣,一直哭喊著,直到嗓子啞。

    “風亦行駐紮了那麽多妖精在杭家,情明清怎麽輕而易舉的將我父親抓走了,你們在幹嘛!在幹嘛!”

    “對不起……”

    雲戰忍受著她的責罵,隻能反反複複地說著這三個字,其他安慰的話語,他不會說,也說不出來。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心痛了。

    雷雲姍,杭真真一起幫文默倩打掃著文迪磷的房間。

    兩天的時間已經到了,雲戰施法幫任宏宇治好了臉上的傷,任宏宇要求雲戰帶他到魔界,不然就將風滿庭一家都扔到大街上,讓他們無臉見人。雲戰氣極了,就算他真的將風滿庭他們扔到大街上,引來百姓們圍觀,他也不能指揮院牆外的小妖們貿然對百姓們出手。百般無奈之下,隻得如了任宏宇的願,帶著他到魔界去了。

    午後,夕南回來了,他將文迪磷的骨灰交到文默倩手裏,他沉默著,心情極度沉重。

    昨日他將文迪磷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山林裏,隻堅持了一天,文迪磷就永遠離開了這個人世。

    骨灰壇是用文迪磷昨日穿的衣服包裹著的,文默倩不用問也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們一直都在騙我……”

    文默倩抱著骨灰壇,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爹……女兒見您最後一麵……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從小到大,女兒都是您手心裏的寶,這次,換成女兒將您捧在手心裏了,女兒很不情願,很不情願……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我,九泉之下,此刻您可心安了?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文默倩心裏想著,念著文迪磷,夕南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屋子裏其他人已經哭作一團。

    當天晚上,文默倩將文迪磷的骨灰帶回了文家,為文迪磷設了排位,在眾人的勸說之下,她已經決定明日將文迪磷的骨灰安葬了,讓他入土為安。

    文家上上下下僅存的十來個下人,與文默倩一起披麻戴孝,跪在文迪磷的牌位前,杭家除了任宏宇以外,所有人都在文家正廳裏,皆是淚流滿麵,空氣中都飄著悲傷的氣息。

    “爹,女兒知道是誰害了你,女兒心裏有數,我會堅強的活著,此生此世,我一定會活著為您報仇!”文默倩心裏默默發誓道。

    “我爹可留下什麽話了?”

    夕南上前幾步,沉默了幾秒鍾,應道:“你應該是明白他的。”

    “是……我明白我爹,這麽多年,我一直都明白他在想什麽,明白他有多愛護我,他隻不過想有個安安穩穩的家,如今總算是回家了,我們也不會……吵到他了。我一直想讓他樂享天倫,卻從來沒有過什麽作為。我雖是明白他的,但這次確實被他騙了,隻能看著這壇冰冷的骨灰,想象著他死前的模樣,那是他最不想讓我看到的模樣,他也如願以償了,我真的沒見到過他那副模樣……”

    文默倩哽咽著,一次次擦掉臉上的淚水,低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