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龍王對秋靈說著。

    “你從西王母手中得到金丹，你一定有方法救亦行，對不對？”

    秋靈心裏有許多種猜想，或許龍王知道救風亦行的方法，或許他也不知道，或許……知道了，也不一定會告訴她！

    即使她心裏清楚，換作她是南海龍王，也不會將救風亦行的方法告訴她，可是，這是她唯一的一點兒念想，她必須知道那個方法。

    “我知道如何救他，你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龍王有力無氣的對秋靈說道。

    “母親！您別聽他的，他是在信口雌黃。”風千謹趕緊對秋靈提醒道。

    連他都能看明白的事情，秋靈又如何不能看穿？

    “妹妹，你別傻了！”秋楓走上前來，到秋靈的身邊，對她說道。

    “雖然哥哥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殺了無心，可是這個原因一定是你和風亦行之間的秘密，哥哥不再追問，如今，哥哥都能明白，龍王就算知道如何救風亦行，也不會告訴你的！”

    “哥，我明白，我都明白……”

    “所有妖魔，靈類，統統轉過身去！”

    所有妖魔聽了秋靈的話，統統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們，就連風千謹和風千歡也不例外，魔界的規矩很嚴，隻要是秋靈和風亦行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不聽。

    風亦行躺在地上，他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他的耳朵還能聽得到，他可以想象得到，如今是怎樣一副場景。

    秋靈眼見著魔界眾妖都背對著她和南海龍王，她一揮手，一道銀色光芒閃過，頓時，所有的妖魔們紛紛都聽不到周圍的動靜了，枉若置身在一處充滿迷霧的漩渦中，什麽都看不清楚。

    可是，秋靈的妖法並沒有對風亦行起到任何作用。

    他聽到了秋靈跪在地上的聲音。

    他聽到了秋靈懇求著南海龍王，將救治他的方法告知她。她的聲音中充滿著期盼與乞求，還透著濃濃的絕望。

    “你將我的龍兒分經錯骨，在他的臉上劃了許多刀，現在，我想著，親手讓你嚐到同樣的滋味！”

    除了風亦行，秋靈，南海龍王三人之外，任何人都聽不到他們所說的話。

    風亦行流淚了，他躺在地上不能動彈，藍色的血液從他口中流出，眼角滑落的淚水浸濕了他的頭發。

    他心裏暗念著，掙紮著，可是，卻沒有半點兒作用，兩顆毒丹的毒性一起匯聚在他的身體裏，他動彈不得，已經是俎上之魚，像是已經讓人砍了千百刀。

    即使這樣，毒丹發作時的痛苦也抵不上他心頭的痛苦。

    “你曾說過，這種毒丹並不會要了亦行的性命，隻會折磨他……”

    秋靈還沒說完，南海龍王就打斷了她的話。

    “如今是兩顆毒丹的毒性一起發作，風亦行即使是大羅金仙，也難逃一死，你讓我發泄了心中的悲憤，我就將救治他的方法告訴你！”

    秋靈沒有半分猶豫，她將淩霜劍拔了出來，南海龍王捂住胸膛的傷口，連連後退了幾步，傷口的劇痛感讓他十分難受，臉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滑落下來。

    秋靈閉上眼睛，“動手吧……”

    龍王手中快速變幻出一把鋒利的尖刀，他走到秋靈的麵前，在她臉上劃著……

    直到將她那張白皙的臉頰劃得傷痕累累，他才將手中那把沾滿鮮血的利刃扔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海龍王仰頭大笑著。

    整個過程中，秋靈都沒有睜開眼睛，她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溫熱的血液從她臉上的傷口處溢了出來，滴落在雲層裏。

    她就這樣跪在南海龍王的腳下，聽著南海龍王猖狂地笑著。

    漸漸的，南海龍王止住了笑聲，“你這個賤女人，你和風亦行一樣，是低賤的魔，下賤的妖，即使我將你剝皮拆骨，無心也回不來了，他回不來了，他是我的孩子，你就這樣狠心的將我的龍兒殺了！”

    南海龍王一把提起秋靈，用力將她扔得遠遠的。

    “可以告訴我，如何救亦行嗎？”秋靈抬起頭，對南海龍王問道。

    溫熱的血液從她額間的傷口處流了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抬起右手，擦掉眼邊的鮮血。

    傷口刺疼著，手觸上去，更加疼了。

    “我不知道，知道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就是要看著你們死在我的麵前，兩顆毒丹的毒性已經融進了風亦行的血液裏，誰也救不了他，你們這種罪孽深重的人，應該自食惡果了，你們手上沾的血還少嗎！”

    南海龍王一邊說著，一邊走向秋靈。

    “看看風亦行，他現在很痛苦，不過，他的忍受力超乎常人，著實令老夫驚訝不已。”

    “他現在已經倍受毒性的折磨，連站起來，保護他的女人的力氣都沒有了！不過，依他的修為，他一定能聽到我們說的話，他心裏很痛苦，哈哈哈哈……”

    “你可以殺了我，你有淩霜劍，我自然對付不了你，無心孩兒已死，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個世上，也沒多大的意思。”

    “我不想殺了你，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就想讓你這樣生不如死的活著……”

    北海龍王走到秋靈的麵前，他知道，隻有風亦行和秋靈才能使用淩霜劍，若是他撿起淩霜劍，肯定會被淩霜劍傷到，淩霜劍已經出鞘，它是認主人的。

    秋靈爬了起來，她撿起淩霜劍，一劍刺進了南海龍王的心口。

    “我送您一程，您安心去吧，現在，我要讓您知道一切，您想知道的一切……”

    秋靈閉上眼睛，一陣銀色光芒從她的體內進入南海龍王的體內。

    那是一段關於她和無心之間的所有片段…

    她被無心玷汙，毀容，丟棄在荒山野嶺，以及無心將王婆婆殺害，她將王婆婆的屍身縫合，埋葬，後來，又用同樣的方式殺了無心……

    所有一切，都呈現在南海龍王的腦海裏。

    他終於明白，秋靈為什麽要將無心殺了，也終於明白，她為何要讓風亦行安排狼妖潛藏在南海裏，頂替無心的身份。

    “現在，我可以去陪我的孩兒了……我代他向你說句抱歉，我不知道，你心裏的恨意已經這麽深……”

    秋靈用力抽出淩霜劍，南海龍王倒在了地上，他漸漸停止了心跳，臨死時，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愧疚的笑容。

    秋靈來到風亦行的身邊，她將他抱了起來，摟在懷裏。

    “你都聽到了，對不對？”

    她知道風亦行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了，也睜不開眼睛了，她依舊摟著他，任由他壓著她那隻毫無知覺的左手。

    “對。”

    風亦行用他那隻軟綿綿的右手，竭力摸索著地上的藍色血液，在地上寫了一個字。

    “亦行，我知道他不會告訴我，我更知道，你現在很痛苦，我不想欠誰的，現在，我誰也不欠了，我隻想與你在一處，我們一起走吧，我隻想生生死死都與你在一處，好嗎？”

    秋靈擦掉風亦行眼角的淚痕。

    “好。”

    風亦行在秋靈手心裏比劃著。

    他明白她的心思，她不想欠龍王的，他看不到她這張滿是鮮血，遍布傷痕的臉，她知道龍王不會告訴她救治他的方法，這樣做，算是為了讓她心裏好受一些吧。

    對於一個失去了孩子的老人家，她始終是心軟的。

    秋靈在風亦行耳邊叮嚀著：“孩子們現在已經長大成人了，我們可以放心了，這一生，我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好人，好好壞壞，我也隻想圖個清淨罷了，與你安靜的在一起，是我這一輩子最渴望，最幸福的事情，我愛你……我隻想守護好我自己心裏最初的愛情，就是你，隻有你，我的夫君。”

    秋靈握住風亦行的手，與他一起拿起淩霜劍，她靠在他的背上，用力將淩霜劍刺進了他倆的心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