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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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的一聲巨響,在劉大壯和大牛擔心的目光中,秦風藏身的瓦礫堆騰起煙柱和火光,從遠處駛來的日軍坦克終於出手了,戰車炮的炮管裏竄出半尺多長的白煙,看著很是駭人。

    很快,包括街道盡頭躲在沙袋工事後麵的崔曉東他們,也都聽到了一陣馬達的轟鳴聲。潰兵們的臉開始發白,崔曉東的心裏也一個勁打著哆嗦,心說:“莫非小鬼子的鐵家夥又來了?”

    崔曉東嘀咕的顯然沒錯,伴隨著馬達的轟鳴聲,兩個移動著的土黃色鐵盒子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戰車後麵,幾十名日本兵彎腰跟隨著前進。兩輛日軍戰車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地排開陣勢,不緊不慢地朝護秦風藏身的瓦礫堆開過來。看架勢是要一鼓作氣拿下整條街道。

    秦風透過瓦礫堆上的射擊孔張望了幾眼,發覺日軍戰車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可能是為了照顧身後步兵的行進速度,兩輛日軍戰車實際開得並不很快。崔曉東有點慌亂地朝身邊瞅了瞅,劉大壯開始發青的腮幫子跳進他的眼簾,而劉大壯身後那些機槍手,此刻也都大張了嘴,臉上全都露出一副驚慌的神色。顯然,大夥兒都沒料到,鬼子的戰車會突然出現在了麵前。

    日軍的戰車部隊對於國軍士兵來說,絕對是噩夢般的存在,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親眼見識過日軍戰車的凶悍。和日軍相比絕對缺少重火力武器的國軍如果想要摧毀日軍戰車,唯一的辦法便是使用集束手榴彈,而那些抱著集束手榴彈衝擊日軍戰車的國軍士兵,十成十都沒可能還能活下來。

    瓦礫堆後麵的秦風也很無奈地摸了摸手裏的步槍,麵對日本戰車的威逼,自己的步槍是幹著急使不上什麽勁兒啊。日軍的戰車在漸漸地逼近,秦風此時不但可以很清楚地聽見戰車的馬達聲,而且還能聽到車體金屬與履帶的摩擦聲、碰擊聲。機槍響了起來,街口的沙袋工事裏,劉大壯他們已經克製不住緊張的心情,開始用機槍朝衝過來的日軍戰車射擊了。

    密集的的彈雨撲向那兩輛日軍戰車,隻可惜輕機槍的子彈口徑太小,並沒有給日軍戰車造成傷害,伴隨著密集如雨點般的叮叮當當的敲擊聲,日軍戰車的車體上倒是被子彈擊打出連串的火星。“回來呀,快往回撤啊。”眼見著輕機槍的齊射沒有奏效,劉大壯發癔症般的自言自語起來,心裏盼著秦風能安全撤回來。

    “轟”行進中的日軍戰車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車體向後一震,戰車炮的炮管中噴吐出一尺多長的火舌,竄出炮管的彈丸轉眼間便擊打在秦風身前的瓦礫堆上。瓦礫堆上立時騰起大團的火球和煙柱,炮彈的彈片如風暴般席卷而過,期間還混雜著大量的未來碎片。躲在瓦礫堆後麵的秦風顧不上其他,隻能一手抓著步槍,一手扶著鋼盔,緊緊的貼著瓦礫堆的底沿趴著不敢亂動。

    秦風不敢抬頭出去,因為日軍戰車上攜帶的機槍也已經朝著這邊開火射擊,那種下一秒就會有子彈打中自己的強烈感覺就開始折磨秦風的神經。“轟”的又是一聲爆響,極近距離爆炸形成的聲響聽起來與稍遠時是截然不同的,爆炸後的熱浪轉瞬即至,細小的瓦礫碎屑使得秦風暴露在外的皮膚頓感刺痛。

    連續遭到日軍戰車炮的轟擊,秦風藏身的瓦礫堆雖說還沒有被推平,但街口的劉大壯他們已經無法看清楚那堆瓦礫,因為有太多的煙霧遮擋住了他們的視線。劉大壯不想就這麽幹等這,他想要做點什麽,可事實上,劉大壯現在已經亂了方寸,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輕機槍子彈在日軍戰車上擊打出的那些火星。

    沒有重武器,便意味著他們沒辦法摧毀日軍的戰車,如果真的向要讓這兩輛日軍戰車趴窩,那就隻能用人命去填。“誰還有手榴彈?”劉大壯瞪著一雙眼睛回身看著手下的潰兵們,潰兵們都是上過戰場的,自然也知道劉大壯這話裏的含義。沒有人願意和劉大壯的眼神對視,大家都齊刷刷的搖著腦袋,劉大壯有些失望的臉又轉向崔曉東,沒有手榴彈就意味著沒有集束手榴彈。

    見劉大壯看向自己,崔曉東沒有絲毫遲疑就搖了頭,開玩笑咧,別說自己和手下的士兵身上沒有手榴彈,就是有,也不能拿出來,誰會嫌自己的命活得長。劉大壯這邊還在糾結為什麽沒有手榴彈,而一直待在他身邊的大牛,卻突然衝出沙袋掩體,死命的朝秦風藏身的那堆瓦礫奔去。

    對秦風而言,一件殺人工具,工藝的粗糙與否並不重要,操縱性的好壞也無關緊要,關鍵是這件工具要在使用者需要的時候爆發出威力來。被日軍戰車壓製在瓦礫堆後麵,秦風知道自己這次如果想要輕鬆脫身是不可能了,心中稍加思量,便從背包取出燃燒瓶來。背包裏10瓶秦風自製的燃燒瓶,瓶子使用的是空酒瓶,填塞瓶口的是易濕的粗棉布。可惜很多需要添加的材料都沒能找到,所以秦風就隻能用能找到的材料弄出一鍋大雜燴來。沒有天然橡膠,秦風添加進燃燒瓶裏的是用刀子切碎的轎車外胎,鎂粉是從照相館裏弄來的,還有蛋清、肥皂、石蠟和油漆,秦風添加進燃燒瓶裏的除了從轎車裏抽出來的油料就隻有這些東西。

    手雷已經被用光,擲彈筒榴彈也早就沒了,這10個瓶燃燒瓶就是秦風手邊唯一的重武器了。日軍戰車開始加速,在飛速轉動的履帶拉動下,日軍戰車那單薄的車體卻顯出一副磅礴的氣勢來,令縮躲在街角的崔曉東他們心懷畏懼,而當車體正麵的機槍口迸射出橘黃色的火舌時,明知道自己很安全的眾人幾乎同時壓低了自己的身體。

    在秦風的詞典裏根本就沒有被俘和投降這兩個詞,所以在日軍戰車開始加速的時候,秦風已經把手中的毛瑟步槍放在腳邊,在接下來的戰鬥,秦風需要的隻是那些燃燒瓶。在日軍戰車的轟鳴聲中,半蹲著身子的秦風靜靜攥著手裏的燃燒瓶,另一隻手中握著打火機,他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投擲出燃燒瓶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