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百密終有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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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辯機再度因為疼痛而醒來。

    從他出現在鴻臚寺,然後被負責掃地的小廝給發現了,通報了上級。

    接著,尚藥局,太醫署的太醫們,司醫,醫佐通通都來了。

    可見辯機受到的診治待遇,的確是皇家級別。

    隻是當一眾太醫們檢查起了辯機的傷口,彼此都是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畢竟已經被閹割掉的東西,他們是沒法續接回去的。

    辯機成了一個閹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於是,李世民的雷霆之怒火,繼續蔓延,整個皇宮中都是滾滾濃烈硝煙。

    “師父,我真的已經成了……”變成了一個閹人嗎?

    醒來的辯機,雙眼茫然空洞。

    身為一個男人,怎麽就成了一個閹人了啊?

    這樣的事情,不管擱置在誰人身上,他們都是受不了的。

    “阿彌陀佛!辯機啊,居然這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也不要太過於悲觀了,接受這個事實吧。”玄奘的心情真的是很悲痛。

    他這座下弟子,是那樣的優秀,學識不凡,不日之後,很有可能會超越他這做師父的。

    隻是……怎麽能夠發生這樣的悲痛事情?

    誰個歹人會跟他們師徒倆過不去啊?為什麽偏偏要以這樣的慘無人道,對他這優秀弟子施了極刑?

    真是造孽!

    接受事實?讓他如何來接受?

    辯機不由得悲痛的哭泣著。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辯機還真的是傷心的不得了,屬於他未來的出彩人生,絕對會因為自己的被閹割,從此凋謝的黯然無光。

    確切的說,應該是生不如死,拖著一具殘酷破爛身子,不如死去,從此便是解脫了苦海。

    他們和尚經常勸導他人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可是他自己呢?卻被束縛了,極其可笑,又是那樣的諷刺。

    辯機低低的抽噎著,玄奘也隻能一聲歎息:“辯機,你聽師父一言,西漢年間,司馬遷因被閹,可是他並沒有因此而氣餒,而是後來分奮發圖強,編撰出了巨著史記,造福了後人。依你辯機的學識跟聰慧,其實你也是可以的。”

    “師父,弟子現在都是個閹人了,身心都不全了,弟子已經是心死如灰了,弟子可沒有太吏公那樣的遠大抱負。”辯機繼續抽噎著。

    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歹人,將他給禍害成這個鬼樣子的?

    試問他剛出到這京城來,要說與人結怨的話,根本就沒有這個可能。

    可是偏偏遭遇上了這樣的禍事,已是讓他生不如死。

    聽聞了弟子的一番話,縱然擁有了滿腹經綸的玄奘,他也是沒法繼續對弟子勸導了。

    傷口的愈合,心裏上的創傷,得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來適應,然後一點一點的磨合,但願最後能有一個好的結局吧。

    話說,領了諭旨的李靖,李道宗等倆位大佬們,陛下的雷霆之怒已經是熊熊烈火蔓延中。

    倆位大佬共同協議一番之後,兵分兩路,立馬雷厲風行對長安城展開了天羅地網的搜捕。

    李靖一下子就啟動了手下所有成員。

    以部下的大將軍為首開始,兵部主事,職方主事,令史,書令史,亭長,掌固以及職方郎中,員外郎等等,全部都被一起編入,作為京城的搜捕主力大軍。

    而作為刑部尚書的李道宗,也是極大配合起了李靖,吩咐下屬的刑部郎中,刑部主事,下到法曹司法參軍事都不能幸免,進行了全城的追捕。

    可以預見這來自天子之怒的這一把火,燃起的有多麽猛烈的了。

    那些日子,整個長安城中,每一條大街小巷上,隨處都可以看見官府官兵,沿街進行嚴密的盤查盤問,真的是連同一隻畜生都不放過。

    因為辯機和尚被閹一事,天子大怒,遂是下了指令,務必要將此凶殘歹人給繩之以法了。

    一場沒有戰爭的硝煙彌漫,燃爆了整個京城,鬧騰的沸沸揚揚,雞飛狗跳。

    百姓們終日惶恐的過日子。

    高高的威嚴城樓之上,杵著一個人,此人正是李承乾。

    李承乾身後站著的是牛大力。

    高高的城牆之下,依然隨處可見來回巡邏的官兵,一小隊走了,另外一個分隊又來了。

    “太子,這都多少天了,可是您看著京城的巡邏盤問守衛們,一點都沒有鬆懈。照這樣盤查下去,沒完沒了的,屬下可是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

    “最壞的結局,我已經想過了,大不了被廢太子,貶為庶人。”

    李承乾話說的一臉平靜:“不過,我一點都不擔心。我知道李靖跟那個李道宗,他們打仗時都是用兵如神,在戰場上,這兩人都是神級別的大咖。可要是調查盤查案子,捉人的話,這就不是李靖,李道宗的強項了。”

    “話雖說是如此,可是太子,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百密終有一疏。當時我們太趕時間了,現場很有可能會遺留下一些什麽東西,我們來不及清理收拾,此種情況也是有可能的。”牛大力還是無不擔心說道。

    “百密終有一疏?嗯,我是讚同你說這話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話,嗬嗬,無所謂了,本太子也隻能認命了吧。”李承乾不由得自嘲一笑。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會來的。

    誰曾能想到,辯機被閹割一事,好像還真的被牛大力給一語成讖了。

    李道宗手下一個外號叫地鼠的左修遠,此人任職司法參軍事一職,對於捕盜,追蹤,追髒等事情,是他的強項。

    左修遠很快就在城外的十裏坡上發現了辯機被閹割的第一案發現場,遂是第一時間就通報了李靖,李道宗倆大佬。

    城外的十裏坡,李靖,李道宗雙雙策馬而來。

    一間破爛,又是廢棄的屋子內,一地都是殘留下的血跡斑斑。

    除此血跡斑斑之外,他們還找到了一些現場遺留下來的一隻鞋子,一塊黑色布條,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果真是百密終有一疏。

    案場發現的那一隻鞋子,經過了取證之後,正是辯機和尚的。

    至於那一塊黑色布條,李靖拿在手中,一直久久的揣摩著。

    李道宗看著有些不解,問道:“李尚書,現在基本可以斷定了,這一塊黑色布條一定是凶手留下的物件。可是單單憑著這麽一塊黑色布條,我們很難將這歹人給捉捕歸案呐。”

    “我看未必。承範,你看這塊布料的成品,有些特殊,這可是上好的布料,這可是上好的精絲布,單單是此布料,一般的尋常老百姓可是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