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芝聽到的在亭子裏和丫鬟閑聊的也不是別人，正是芳姨娘，而那個紙團也是芳姨娘安排侍衛長遞給楚玉瑤的，她擔心一個紙團不能讓楚玉瑤相信，所以必須要有人親口說出來，這才瞅機會選中了張秀芝，卻沒想到張秀芝事情辦的這麽利索，也算是出乎她的預料了。

    不是她不肯用自己的人，隻是萬一這件事情日後對起口供來，若楚玉瑤說是聽她的人說的，那她可就脫不了幹係了，而張秀芝並不是誰的人，即便日後張秀芝聽出她的聲音，把她供出來，那她也是無心的，因為現在府裏誰不知道大小姐要和親的事情，隻是老爺有令不能跟大小姐說就是了。

    隨著各種或悲傷或喜悅的事情的發生，時間也依舊按照自己的腳步，很快到了年三十兒，大街小巷都喜氣洋洋，這兩天楚凝她們也沒閑著，招呼隔壁的繡娘們一起剪窗花、寫春聯。

    這窗花可是讓楚凝大開眼界，“福”字、雪花那都是小兒科，每幅窗花都是一個故事，什麽《鹿鶴同春》、《扣碗》、《抓髻娃娃》、《鳳語花香》、《六魚鬧蓮》、還有大名鼎鼎的《和合二仙》，在楚凝眼裏就是一對兒雙胞胎嘛，她們說這可是掌管婚姻的喜神，每個姑娘都有拿手的絕活，楚凝也算是學了一手新本領，但是比梅子她們可差遠了。

    寫春聯也沒楚凝什麽事兒，她那字在現代拿出來還能看看，但是蕭蘭珠玉在前，她那字就不夠看了，並且還真不是寫一幅春聯那麽簡單，還有春條、鬥方，把家具、影壁、牆壁、各種門都貼滿了，福字更是貼的到處都是，連馬桶上都有一個。入目都是各種紅，還真是喜慶得很。

    在她們上房的小廳還布置了天地桌，掛了福祿壽等各路神仙的畫像，這是用來接神的，楚凝也是第一次見，但是還是有一絲敬畏的，若是沒有神明，她是咋到這個地方來的呢！所以寧可信其有啊！

    年夜飯是重頭戲，所以除了楚凝和蕭蘭，甚至幾位繡娘都去小灶間幫忙去了，一屋子的女人，嘰嘰喳喳，連平日看著冷傲的譚韻之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這麽輕鬆的年也是第一次過啊！

    四位繡娘也是各顯廚藝，做了家鄉的特色菜肴，所以等天擦黑一桌子年夜飯端上來，讓人看著都想要流口水，楚凝早就提前說讓大家都上桌吃飯，所以是拚了兩張桌子的，而隔壁請的兩個婆子和小子卻是說什麽也不肯，說是要看著火燭，估計這幾人都是被叮囑過的，楚凝無法，隻得讓撥了了些酒菜過去。

    小豆子見席上就他一個男的，也不肯坐了，隻挑了幾樣菜自己出去吃了。

    屋子裏剩了一群女人，雖說貌似都不是那種活潑開朗的性子，但是因著過年，臉上都帶著喜氣，張嬤嬤又是個愛說愛笑的，問問這個，笑笑那個，倒是哪個人也沒冷落。

    不過說實在的，這年夜飯又叫團圓飯，這一桌子九個人，竟沒有任何兩個人是有親緣關係的，想想還是有些心酸的，所以大家也都避免提到家裏，隻把關注點引到這年夜飯上頭，也算是轉移注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