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 八字犯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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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達目的地後,李華勇有點好奇的打諒著自己的新故鄉。

    李家坳所屬的縣叫石門縣,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南方小縣,也基本沒有什麽名氣,前世的李華勇哪怕同屬南江人,也對這個縣沒什麽了解。

    要怎麽形容呢?在全國的經濟版圖中,可以認為南江省一直是處於中下遊位置,石門縣所屬的上清市,在整個南江省中處於中下遊,另外石門縣在整個市裏處於中下遊,而李家坳所在的鄉,卻又是整個石門縣最偏僻和最貧窮的一個鄉鎮。

    這麽樣一個地方,並且現在還隻是二十世紀的八十年代,這裏的貧窮和落後似乎可想而知。

    然而李華勇並不這麽看。快要到達李家坳的時候,李華勇開始目不暇接,這個地方雖然偏僻,交通非常不便利,但卻有山有水,有樹有田。在李華勇眼中,這個地方的風景簡直就是美如畫呀。

    這個地方你能說它落後,但卻絕談不上貧窮。這個地方也許是傳統意義上的“窮鄉僻壤”,但絕對不是什麽“窮山惡水”。事實上這個地方和南江省的大多數地方都是一樣,在整個南江省,李華勇認為還真就沒有什麽“窮山惡水”。

    車子到了一個叫“朱家集”的地方停了下來,因為再往前麵開已經沒有路了。而“朱家集”這個地方和李家坳同屬於一個鄉鎮,是鄉政府所在地。

    李華勇走下車,在別人忙碌著搬運東西的時候,他饒有興趣的注視著遠方。

    “水生,前麵這條小河,就是我們的臨邊溪吧?”

    這條臨邊溪是殘留在李華勇腦海中為數不多關於李家坳的記憶之一,當初他第一次到蛇口工業園的時候,就是用臨邊溪的例子,提醒大家注意到“漂石層”的存在。

    李水生有點奇怪的看了李華勇一眼,他不明白“墩子叔”為什麽會問出如此弱智的問題,雖然大家常說“貴人多忘事”,難道墩子叔就離開家鄉不到兩年時間,就已經連臨邊溪都不記得了?

    不過盡管心裏吐槽,李水生還是隨口答道:

    “是呀墩子叔,這就是從石門山上流出了的臨邊溪了,沿著這條小河不遠,那就是楊家寨,然後再轉個彎,那就到了我們李家坳了。”

    “朱家集”,“楊家寨”,“李家坳”,聽到這3個如此有趣的地名,李華勇差點沒笑出聲來。聽到楊家寨李華勇就想起根叔說的“楊石匠”。

    “水生,那你柱子叔的對象是不是就是……”

    “是啊是啊,對了,我已經叫火生回去喊柱子叔他們了,咱們這麽多東西,沒人幫忙可搬不回去。”

    李華勇繼續在那嘿嘿直樂,見李華勇笑得奇怪,連旁邊的根叔都忍不住開口問道:

    “墩子你笑什麽?”

    “舅,咱們李家坳的人,平時是不是和朱家集的人不太對付啊?”

    “是啊是啊,要說咱們村和楊家寨的關係一直算是不錯,卻不喜歡朱家集的人,朱家集的人不地道啊,經常到我們那偷樹。”

    李華勇早就看出來了,在這整個山區中,唯有朱家集這個地方比較平坦,農田也比較多,所以這裏是鄉政府所在地,在眼睛能看到的不遠處,在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色中能看到一處裸露的山體,李華勇看得出那應該是個采石場。聯想到“楊石匠”,李華勇猜測那應該是楊家寨的地盤。而在大山的更深處,那應該就是李家坳了。

    關於李家坳,李華勇早就聽大家說過,那個地方其他東西沒有,就是樹多,竹子多,所以才會盛產根叔這樣的木匠。

    “姓朱的和姓李的,那天生就是八字犯衝啊,所以有點矛盾再正常不過。”

    “哦,還有這樣一種說法嗎?”根叔和李水生同時奇道:

    “我們怎麽不知道?”

    李華勇嘿嘿一笑:“這個怎麽能不知道?這個必須知道呀,我告訴你們,有些姓氏和姓氏之間,那的確就是天生八字犯衝,平時還真要注意一點。”

    “哦?”

    要說人根叔和水生雖然是農民,文化程度也不高,但也不是所有農民都講封建迷信的,兩人聽了李華勇的話後,同時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嘿嘿,你們都不信是吧?我隨便舉幾個例子,你們就知道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根叔和水生都不說話,隻把目光對準李華勇。

    “比如說,姓嶽的和姓秦的。”

    聽到李華勇這樣說,根叔和水生頻頻點頭,嶽爺爺和秦儈,那可是連中國農民都知道的事,因此這兩個姓氏算是天生犯衝。

    “再比如,姓武的和姓潘的。”

    根叔和水生同時大笑,這個更不用多說,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這兩個姓氏更是天生八字不合。

    兩人終於被勾起了興趣,李水生開口詢問道:

    “墩子叔,那咱們姓李的和姓朱的……”

    “一樣的道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兩姓的仇恨和淵源,甚至比前兩對還要更大。”

    “怎麽說?”

    李華勇微微一笑:“咱們姓李的在曆史上曾經建立一個王朝,大家知道是哪個朝代?”

    “這還用說,李唐李唐,唐朝呀。”

    “那你們知道唐朝是被誰推翻的?或者說是被誰終結的?”

    “誰?”

    “姓朱的,一個叫朱溫的人。另外還有,大家知道明朝的皇帝姓朱,那麽朱皇帝又是被誰推翻的呢?”

    後麵這個根叔他們就更熟悉了,明朝雖然是被清朝取代,然而明朝最後一個皇帝,卻是被一個姓李的人逼上吊的。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說,這兩個姓氏之間還真有仇恨的淵源。

    聽李華勇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根叔和水生連連點頭,根叔更是做恍然大悟狀:“怪不得,怪不得,難怪我打小就看朱家集這幫人不順眼,原來根子是在這個地方呀。”

    “喲,李木匠回來了?你這家夥在說什麽呢?”

    “朱蠻牯,說的就是你,不服氣嗎……”

    幾個人的說笑被一個聲音打斷,這是一個年齡和根叔差不多的中年人。聽了他和根叔的對話,李華勇知道剛才的玩笑隻是玩笑而已,別看這位叫“朱蠻牯”的人一直在和根叔鬥嘴,神態卻顯得異常親熱,根本就看不出一點“世仇”的樣子。

    吃瓜群眾越來越多,圍著兩部車指指點點的人也越來越多。根叔滿臉紅光,在人群之中高談闊論,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

    這時候又有大批人趕過來了,卻是火生領著柱子等人來幫忙搬東西的。李華勇主要被其中一位皮膚黝黑的中年人吸引。他聽到根叔對這個人說:

    “喲,楊石匠,楊老哥,你怎麽來了?”

    中年人咧嘴一笑,山裏人的淳樸一覽無遺:“我聽說你們東西多,你們那路還不好走,我叫了幾個人過來幫忙。”

    根叔意氣風發大手一揮:“走!”

    路確實不怎麽好走,路過楊家寨的時候,楊石匠對根叔說道:

    “李老哥,要不要在這歇一下,進去喝口水?”

    “別客氣別客氣。”

    根叔嘴裏雖然這樣說,但可能是在鵬城養成的習慣,他習慣性看向李華勇。

    不過他發現李華勇好像有點心不在焉,仿佛是被什麽東西吸引。

    李華勇的確是被好東西吸引,當他路過楊家寨,完全看清那個采石場之後,他就已經被這裏的石料吸引。

    “jí pǐn好東西啊!”

    李華勇心裏發出這樣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