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走投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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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卒若是為騎兵所敗,基本上都是全軍覆沒的下場。因為打又打不過,那兩條腿跑那更是跑不過四條腿。
如今鄧玘便麵臨這這種下場,軍陣被破,麾下士卒頓時都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好在懷慶府就在附近,隻要他們借機逃到懷慶府中,整頓軍隊,日後還能再戰。
雙方一追一逃,不過半個時辰,鄧玘率領潰軍便逃到了懷慶府城下。
那懷慶府也經曆了多次義軍攻城,早已學會了“龜縮”。無論城外戰況如何,懷慶府城一概緊閉城門,進行防守。所以義軍多次攻城,也都無功而返。
鄧玘到了城下,見懷慶府城門緊閉,便連忙親自帶隊上前喊道“我乃四川總兵鄧玘,如今帶兵剿匪受挫,為賊逼迫甚急。還請速速打開城門,讓我等入城修整,以便日後破敵。”
卻不料城中聞言大笑道“雕蟲小技而已,也敢班門弄斧!我懷慶府久曆戰事,各自詐降之策早已熟爛。你休得誆我,定是賊人假扮潰兵,企圖詐我城池!”
鄧玘聞言好懸一口鮮血沒有當場吐出來感情老子在外麵打東打西,以命相搏,護得你們周全。倒讓你牙尖嘴利,借機羞辱我等!
好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鄧玘雖然暗地裏恨的牙癢癢的,但是表麵上卻隻得苦口婆心的說道“我真是四川總兵鄧玘,你聽我這口音,與本地有異,他人也模仿不得!”
城上聞言倒是讚同道“你這人說的倒還真是這麽回事,確實口音與我處不同!”
“那還不速開城門?”鄧玘喜道。
“口音不同,和開不開城門有什麽關係呢?那‘西賊’本就來自陝西,與我等口音不同,又有什麽可奇怪的呢?你說你這話乃是川音,我卻是不信。你休欺我見識少,定是以秦音誆騙與我。”
“你休得胡說八道,速速通告你家知府,請他過來決斷!”鄧玘與這廝說不清,不由氣急敗壞道,“否則老子便攻入城中,將汝輩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亂臣賊子,好大的口氣!若是有膽,便殺上城來,要我好看。如今朝廷已經派遣左良玉等六位名將,前來圍剿爾等。你若膽敢騷擾我懷慶府城,等到官兵大軍一到,定讓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你若是識相,便速速離去,還能留條活命!而今我家府君正在鄭王府喝茶,哪裏有什麽空閑來見你這個賊寇呢?聽你這般胡言亂語!”那門子直接拒絕道。
這時候鄧玘才反應過來,感情這懷慶府生怕驚動了城內的鄭王爺,早已經準備好了。不管來著是官是匪,一概不予接納。否則,這小小一個門子如何敢如此行事?定然是那懷慶府知府下令讓他們糊弄自己。
想到此處,鄧玘胸中一股無明業火騰騰而起,恨不得趁機殺入城中,剁了那懷慶府知府,剜出來他的心肝脾肺腎諸物,以解自己心頭之恨。
可是形勢比人強,人家二當家“紫金梁”正率領騎兵在後麵緊追不舍。自己一個不小心便是全軍覆沒的下場,他隻得將此仇暗暗記在心中,一言不發,繞城而去。
而正當鄧玘懷恨離去的時候,懷慶府知府正在鄭王府和當代鄭王朱載壐喝茶。
這朱載壐乃是明朝第六代鄭王,本來這個爵位應當由前代鄭王世子朱載堉襲爵。結果此人不願被明皇室當做豬來養,七疏讓國,辭爵歸裏,由是聞名。
不過,在這個時代從政治意義上來說,第六代鄭王朱載壐的地位不知道比這個讓國的世子朱載堉高的哪裏去了。但是從日後世界影響來說,第六代鄭王朱載壐卻給世子朱載堉提鞋都不配。
這朱載堉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創建了十二平均律,乃是世界音樂史上重大事件,這一理論正是後世包括鋼琴在內的鍵盤樂器的理論基礎。
除此之外,此人還在數學、計量學和天文曆法上各有成就,影響深遠。
當然,如今的第六代鄭王朱載壐和懷慶府知府對此毫不知情,他們隻是一心憂慮城外“賊寇”的威脅。
朱載壐此時尚不知鄧玘已走,隻是憂心忡忡的問道“一切全憑府君做主,隻是本王有些疑問,不知當說不當說。”
“王爺請講,本府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懷慶知府恭敬的回答道。
“本王常年待在府中,不知城外風雲。如今聽聞天下賊寇洶湧,我等守得了一時,守不了一世。卻如此得罪剿匪大將,下次若賊人再度前來,當如何應對?”
“王爺稍安勿躁,且聽本府一一道來。那鄧玘雖然悍勇,卻軍紀散漫,更勝左良玉一籌。前番左良玉昌平軍駐守懷慶府,王爺當有所耳聞。”
“彼輩騷擾百姓,搶掠商客,壓在府中的狀子早已不計其數。本府雖然有心懲戒他們一番,奈何天子正是用兵之時,亦無能為力。如果這鄧玘再度入城,麾下又是潰軍,到時候情況不堪設想。”
“更何況,萬一有些膽大妄為之輩,一旦驚擾了王爺,本府更是萬死難贖。所以本府早已下令,不論來著何人,是官是匪,一概拒之。既使他們借機參我一本,我亦是不懼。”
“我就說事態緊急,下人有眼無珠,不曾識得官兵,所以才有拒門之誤。念在彼輩尚且忠心,為鄭王殿下安危之計,姑且饒他們這一遭吧。我量那朝中袞袞諸公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鄭王聞言不置可否,隻是歎聲口氣道“我鄭王府上下安危,全賴府君斟酌行事。”
懷慶府知府聞言連忙站了起來,施了一禮道“王爺嚴重了,本府定然全力護得王爺安全。”
且不說這鄭王爺如何和這懷慶知府如何勾兌,這下子卻害苦了鄧玘。
本來他若是能夠得到懷慶府城的支持,借機入城。他早已將麾下士卒整頓完畢,自己也能吃頓好酒菜,美美的休息一番。
可是如今,義軍騎兵在後麵緊追不舍,追的他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身邊士卒也不知道到底被殺死了多少,走散了多少,僅僅有他麾下親衛騎兵二百餘人緊緊相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