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盧氏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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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張順視察完自家的產業,天色已晚,便湊合著在抱犢寨過了一夜,順便挖了挖“抱櫝洞”。

    第二天一大早,紅娘子和箭兒都早早起床,主持山寨規劃和建設之事去了。

    張順自個閑著無聊,躺在溫暖的被窩裏尋思者怎麽覺得如今自己像是在玩英雄無敵這款遊戲?如今自己占據了一處城堡,又占據了一座金礦,預計下一步便可招兵買馬了。

    正在思索期間,突然聽到悟空喊道“師傅不好了,苦主找上門了!”

    張順聞言一愣,隻道是黃來兒找上門來了,也顧不得天氣寒冷,連忙胡亂穿了衣服跑了出來。

    他急忙問道“這黃來兒如何來了?可是聽到了什麽風聲?”

    悟空亦是一愣,奇怪的問道“什麽黃來兒?我說的是盧三爺!”

    張順聞言差點吐血,你這個死猴子何曾靠譜過一回?虧得自己信他了一次。

    張順這才穩了穩心神,奇怪的問道“盧三爺來這裏幹嘛?”

    悟空撓了撓,遲疑的猜測道“莫非要給陳淘金報仇?還是想討要好處?”

    張順眼睛一瞪,殺氣四溢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什麽阿貓阿狗都敢找上門來?”

    言畢,張順便帶著悟空等他前去山寨東門查看。張順剛到東門,就遠遠的望見有人掛了條白綾在寨門上,咋咋呼呼。

    張順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趕來過去,問道“何事喧囂?你是何人,又為何在我寨門無理取鬧?”

    宋獻策見張順過來了,連忙趕過來低聲解釋道“此人便是盧三爺,因為他的擔保,被咱們借機斬殺了陳淘金,壞了信譽。所以來到咱們這裏,尋死逆活的!”

    張順聞言不由一奇,問道“如此人憎鬼厭之輩,死不足惜,你不拍手稱快也就罷了,焉能如此痛哭流涕?莫不是你也是為虎作倀之輩?”

    那盧三爺聞言大怒,氣急敗壞道“你是哪裏人氏,怎能如此敗壞規矩?自古以來,‘鼠有鼠道,蛇有蛇道’,豈能如此任性而為?這連強盜也不如了!”

    張順聞言不由大樂,吆嗬,我這是遇到一個活的守序中立陣營的家夥?

    宋獻策也覺得多少虧欠了此人,生怕張順惱怒,正要規勸一番。不曾想,張順竟笑道“老伯所言甚是,做什麽事情都少不了規矩。本公子也是講規矩之人,隻因這抱犢寨寨主率先壞了規矩,才有今日的下場啊!”

    那盧三爺聞言不由一愣,奇怪的問道“此話怎講?”他心想難道不是你這廝壞了規矩嗎?怎麽又汙蔑到陳淘金身上去了。

    張順笑道“家父本是官場之人,執掌朝廷刑法。這陳淘金私自盜采黃金,本就是死罪。不過民不舉官不咎,若是他不來惹我,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不曾想,我那親信劉應貴前些日子在你三川集露了白,便被這陳淘金盯上了。不僅殺死殺傷我家家丁,還捉了我的親信,討要贖買錢。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陳淘金本就犯了該死的罪過,又做下如此之事,我豈能容他?更何況他殺人越貨,奸淫擄掠之事亦未少做,既然做得來初一,就不要埋怨別人做了十五!”

    那盧三爺聞言目瞪口呆,無法反駁,隻是惱怒這事兒又與我何幹,為何非要壞了我的名頭,做下此事?

    不過,他見張順凶殘的緊,一時間也不敢辯駁。

    張順知他不服,便笑道“老伯你是個生意人,要知道天大的規矩,也得依靠武力來保證。”

    “如今我既然做了這山寨之主,你那三川集便歸我保護,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盧三爺的三川集原本還真是被抱犢寨保護,這也是盧三爺失去陳淘金以後,惱羞成怒的原因之一。

    此地窮山惡水,自古以來多出刁民。豫西毛葫蘆,纏頭裹腦,殺人為業。後世更曾經是土匪的天堂,便知此地治安如何。若非那陳淘金在此,他盧三爺的三川集早就被人劫了掠了,甚至洗了屠了!他盧三爺哪還有今日?

    盧三爺聞言不由眼前一亮,這一路山賊又奸又詐,還心狠手辣,端的是一等一的合作對象。

    想到此處,盧三爺試探性的問道“若是如此,不知山寨要抽提幾成?”

    “以往陳淘金抽提幾成?”張順反問道。

    “陳賊凶悍,抽提兩成利潤!”盧三爺連忙伸出兩根手指頭道。

    張順反口便說道“你這老爺子也不實在,欺我年輕,還想糊弄我等。真是要錢不要命之人,我也不多要你的,隻需三成就行!”

    盧三爺聞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隻得勉強應了。其實他心中早就樂開了花,之前陳淘金手黑,一下子提了五成利潤。如今自己多賺了兩成利潤,已是萬幸。

    張順哪裏不知道這廝肯定賺了便宜,不過他也不想逼迫過甚。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自己初來乍到,還要依靠這些人給自己捧場。

    張順於是便把這盧三爺請到寨中,分別落座以後,上了茶水,才問道“盧三爺有禮了,晚輩初來乍到,不知此地情形如何,還請盧三爺多多賜教。”

    那盧三爺連道不敢,捋了捋胡子才施施然說道“我盧氏山多人少,地狹田稀,多金銀銅鐵,多山珍皮毛,唯少五穀雜糧!”

    “自古以來,民以食為天!本地少食,又多獵戶,民眾自然是凶悍難製。本地難製者,不過‘兩頭一賊’而已。”

    “所謂‘兩頭’,便是礦頭和莊頭,所謂‘一賊’,便是山賊。這礦頭常占據一處礦產,或鐵礦、或銅礦、或金銀礦。他們聚眾數百至數千不等,一來采礦需要勞力,二來怕其他礦徒偷盜劫掠,三來怕官府圍剿搶奪。是以各備武器,長槍大矢,頗為凶悍。”

    “而莊頭則是縣中大戶,擁田前傾,佃戶數百千戶,每戶出丁一人,農忙則耕種,農閑則操練。輕則抗稅,重則械鬥,爭水奪田。其餘百姓為其所迫,不能安身。有點幹脆棄了產業,入山為盜,有的則幹脆養盜賊以為‘護身符’。故而本地山匪盜賊,常與山下百姓有故。每年百姓如同夏秋二糧一般,依照官府例向山寨納稅,而山寨則保證村莊不遭其他匪徒劫掠。”

    “隻是山匪盜賊,哪有什麽仁義之輩?常常有人壞了規矩,鬧得附近百姓家破人亡,不得不搬遷他處!”

    張順聞言也不由打開眼界,他自山西而來,本道山西澤潞之地已經是極慘之處,不曾想這豫西之地惡劣更勝山西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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