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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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下就是天使?”
    朝鮮國國王李倧還不知道張順再算計他的皮島,隻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年輕的“天使”,有點不敢置信。
    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
    你才多大,恐怕毛都沒有長齊吧!
    李定國當然明白朝鮮君臣的心思,不由笑道:“甘羅二十為宰相,太公八十事文王,有誌不在老與少,無誌空活一百春!”
    “國主莫要笑我年紀小,十歲便能上陣殺敵,如今十五已經官至總兵。”
    “哦?你有何本事,能官至總兵?”眾人聞言皆不相信,隻道是張順胡亂封一個少年,特意欺辱自己一幹人等。
    “別的本事到沒有。”李定國聞言皺了眉頭回想了一下,這才笑道,“隻不過前番逐鹿大戰,陣斬了東虜偽王孔有德而已!”
    “啊!”李定國此話一出,頓時駭得朝鮮君臣駭然變色。
    你道為何?
    原來這孔有德本為毛文龍參將,被其與耿仲明、尚可喜一幹人等一起收作養孫,是以被朝鮮國知曉。
    後來登來之亂以後,投靠後金,被封為恭順王。
    隨後,便充當攻打東江和朝鮮的急先鋒,朝鮮朝野上下吃足了他的苦頭。
    這朝鮮國國王李倧萬萬沒想到,威名赫赫的“惡賊”孔有德,竟然喪命在這個半大小子之手,不由肅然起敬。
    他連忙道:“先前本王竟有眼不識泰山,小覷了真英雄,還請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恕罪則個!”
    “不知者,不為罪!”李定國擺了擺手,一副小大人模樣笑道,“今日我到此,是為了協助貴國選練兵馬,以便日後從征,不知貴國主以為如何?”
    “好說,好說,此乃應有之意!”那李倧聞言天朝上國竟要助自己選練兵馬,頓時不由大喜。
    原來這朝鮮國兵不可謂不多,然而由於上下層之間等級森然,戰術思想落後,除了鹹鏡道精兵以外,幾無可戰之兵。
    這也是當初壬辰之亂之際,朝鮮兵一觸即潰的根本原因。
    如今聽到這種好事兒,這朝鮮國上下再也不計較從何處出兵之事。
    雙方計較已定,李定國趁熱打鐵,連忙又道:“本將出使朝鮮國之時,又有一故人相隨。”
    “此人別無他好,唯好貨殖一道,還請殿下格外開恩,許他率領船隻,前往各港口貿易。”
    “這”李倧聞言看了看李定國旁邊年紀相彷的孫可望,略作猶豫,便爽快的答應道。
    “那好吧,本來我國不許商人隨便往來,既然天使有請,莫敢不從!”
    原來此時明朝雙方貿易往來,伴隨著彼此使者進行。
    其中有公有私,一般都是就地開市。
    雙方對買賣的物資,買賣的數量均有極大的限製。
    比如如今朝鮮和大明之間的朝貢貿易,一般就采用“八包製”和“搜銀之法”。
    由於朝鮮本國缺乏白銀,內部交易亦不用白銀,白銀隻能用於對外貿易之中。
    但是朝鮮國國貧民弱,在交易中往往入不敷出,故而在朝天使出使大明的時候,采取了“八包製”。
    所謂“八包製”,既允許出使的“正官”攜帶“八包”。
    其中所謂的正官,包括譯官、軍官和裨將,而“八包”一般是指攜帶了八包作為硬通貨的人參。
    一般人參十斤為一包,“八包”即為人參八十斤,約價值白銀兩千兩。
    這樣就保證了朝鮮國僅有的白銀,不會隨便外流。
    什麽,你說自由貿易?
    對不起,我們這是封建社會,不需要那個!
    那李倧見孫可望年紀不大,所攜帶貨物又不多,剛剛又得了李定國選練精兵的好處,這才應了他的請求。
    且不說李定國如何選練士卒,且說那孫可望既得了李倧的王令,擔心港口冰封,連忙辭別了李定國,離開了漢城。
    原來這一次李定國、孫可望二人和黃孫茂不同,這一次他們兩人更進一步。
    從原來平壤附近的多石山港口向南,航行到漢城一帶。
    於是孫可望便帶了兩艘二百料小船,由漢城出發向南來到大黑山群島,折而向東,穿過濟州海峽,然後抵達釜山。
    那孫可望剛抵達釜山附近,卻隻見天空海鷗成片,海上船隻遍布,竟與別處不同,好一處繁華景象。
    他不由驚歎道:“不意這朝鮮國,竟也有如此好去處!”
    待他驗過了憑證,繳納了費用,入得港來,卻見剃著月代頭的日本武士,臉色慘白的日本藝伎以及身著傷風敗俗裝的朝鮮婦女到處都是,好一處異域風情,竟與中國大不相同。
    那孫可望年輕氣盛,哪裏見過這個,頓時眼睛都不知往哪裏看,整張小臉都漲的通紅。
    “這位公子請了!”而就在這時,一個男子上前拜道。
    “哦?你是?”孫可望不由驚訝的打量了他一眼,若非他長著高鼻深目,頭發卷曲,他還以為此人是內地人氏。
    “在下姓樸,喚作昌羅,乃遠西人氏,不意在此竟見到大明的公子!”那人用異腔怪調回答道。
    原來此人乃是來自歐洲的客商,見孫可望年齡不大,又帶著三二十隨從,還以為他是大明國某個貴族的兒子。
    “哦,你好,你好!”孫可望尷尬的應了一聲,一時間也不知說些什麽。
    不過,這樸昌羅卻是自來熟,為他指點道:“閣下是不是對這個有點害羞?”
    “哦,沒關係的,放心大膽的看吧,她們都這樣!”
    “不過,你千萬不能把她們當作妓女,不然你會被打的!”
    說到這裏,樸昌羅一副心有餘季的模樣,看樣子已經親身體驗過了。
    “哦?你這是從哪裏來?做些什麽生意?”孫可望想起了張順交代自己的正事,便不想在這個話題下繼續和他胡扯下去。
    “哦,我說了我是從遠西來,漂洋過海過了,先去了澳門,然後去了台灣和日本,前幾日從博多坐船過了,售賣一些西洋玩意兒!”說到這裏,那樸昌羅上下打量了孫可望一番,不由推銷道。
    “不知這位公子是否感興趣,我這裏有個寶物。如果你拿出五千兩,哦,不三千兩,這個寶物我就贈與你了!”
    “什麽寶物?”孫可望聽了樸昌羅這話,不由驚訝道,“竟要三千兩?”
    “鐺鐺鐺!”那樸昌羅見孫可望上了勾,連忙帶他來到不遠處幾個同伴那裏,然後得意洋洋的打開了一個包裹。
    “自鳴鍾?”孫可望仔細一看,不由笑了。
    原來這自鳴鍾在陝西卻是是罕見之物,孫可望也不曾見過。
    但是,到了京師卻發現多有售賣,中樣每架不過售銀五十兩,這廝果然是拿他當冤大頭呢。
    他不由笑道:“這個玩意兒我見過,不想買。不過,你若是能把你們來的時候的路線詳細告訴我,我不介意出一點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