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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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躲過了身後的追擊,但是朱慈燃卻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加上原先被射中腿部的弩箭,朱慈燃此刻已經身中三箭,若不是憑借兩世為人的毅力堅持,朱慈燃恐怕此刻已經昏迷跌入水底。
用手撥開頭頂上的河燈,看著麵前的花船,朱慈燃強忍著腦中的暈眩感,咬牙順著船邊的纜繩爬到船上。
花船之上,一間裝飾典雅華貴的房間,一位樣貌溫婉恬靜的女子身著白色長裙,寬大的衣擺上繡著紅色的花紋,肌膚勝雪,雙目恬靜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股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生不起褻瀆之心,就那麽靜靜地坐在胡凳之上卻給整個房間都帶上了一股溫婉安靜的氣氛。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暖月樓憑借一曲琴聲讓一向自負不凡的朱慈燃念念不忘的李香君,七夕佳節,本就是天上牛郎織女相會的時節,金陵城內無數年輕男女借此佳節永結同心,十裏秦淮河畔兩岸的無數青樓自然更要借著機會大賺一筆,自從色絕天下的陳圓圓走後,剩下的藝絕天下的李香君自然成為秦淮女子的一枝獨秀。
如此機會,身為金陵城內為數不多的幾大頂尖青樓的媚香樓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口氣包下秦淮河畔的五艘畫舫,值此良宵佳節,自然要好好轉一下金陵城內這些富戶豪紳侯門公子的錢財,每一艘皆是高大華美,極盡奢華,李香君作為媚香樓如今當之無愧的花魁,所乘畫舫,自然是最好的。
隻不過相比於其他四處的鶯歌燕舞,笙竹之聲不絕如縷,李香君所乘的這艘畫舫要安靜很多,簡直能夠成為如今秦淮河上的一個異類,這倒不是說名動江南半邊天的李香君無人問津,恰恰相反,實在是因為這些金陵士子知道自己的分量,不想自取其辱罷了,這些年來隨著其他秦淮八豔或嫁為人婦,或年老色衰,正值風華正茂的李香君漸漸有引領秦淮女子的勢頭。
自然而然,金陵城內的無數紈絝子弟皆以能夠成為“香扇墜”的入幕之賓為榮,隻可惜,這些年來能夠成為香扇墜入幕之賓的少之又少,而且他們無一不是位高權重的侯門貴子,亦或是一擲千金的紈絝子弟,當然若是能夠飽讀詩書才名冠絕天下同樣可以,這些嚴苛到極點的條件也就變相的造成了如今李香君所在的這艘畫舫“無人問津”的境地。
隻不過對此,媚香樓的主事人並沒有半點擔心,如今七夕佳節還未過半,別看如今秦淮河上鶯歌燕舞,熱鬧喧天,作為經營媚香樓數十個年頭的主事人自然清楚如今那些真正的豪門公子還未出場,自己可是清楚地知道那些紈絝子弟對於李香君的傾慕,他們可不會放過這麽好的一個贏得佳人青睞的機會?
對於這些李香君自然不會在意,沒人打擾倒也成全了自己安逸恬靜的性格,所幸從梳妝櫃台旁邊拿出一隻雕刻的小巧精致的玉笛,放在嬌豔欲滴的唇邊,悠揚的低聲剛剛響起卻被一陣慌慌張張的腳步聲所打斷。
“···小···姐,小姐,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放下玉笛,站起身來,看著麵前與自己相伴將近十個念頭的夏草,李香君在燭光的映射下顯得更加溫婉清絕的姿容上有著顯而易見的無奈之色,站起身來,平緩的說道:“夏草,七夕佳節,如今外麵熱鬧喧天怎麽會好端端的死人呢?”
眼看著自己小姐明顯不信的神態,姿容青澀的丫鬟也不多說,當即上前兩步拉著那令無數金陵豪紳公子魂牽夢縈的纖手,匆匆的向著畫舫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走去。
兩人名為主仆實為姐妹,對於夏草的動作並沒有絲毫的介意,李香君沒有半點介意,索性閑來無事,也就順著夏草的意思猶如牽線木偶向著房外走去。
用盡最後的力氣,爬上了這艘裝飾華美的畫舫,靜靜地躺在船板之上,早已經對身上的疼痛產生麻木之感,而且隨著血液的流逝,朱慈燃的暈眩越來越嚴重,到了現在就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嘴角微不可查的牽扯一抹無奈的苦笑,一路曆盡萬險,經過幾次生死,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栽在此處,也許這一切都隻是個夢吧。
正當朱慈燃想要放棄抵抗,不再掙紮的時候卻聽到一陣腳步聲,腳步輕盈,明顯是位女子,用盡全身力氣卻也無法睜開雙眼,直到此刻朱慈燃方才意識到以往不費半點力氣簡單就能做到的動作如今就算是花費所有的精力也無法做到,隱隱約約看見一眼佳人傾國姿容,朱慈燃開口微不可聞的道了句:“救我。”而後再也止不住鬧鍾的暈眩之感,徹底閉上了眼睛。
對與朱慈燃的這些動作,李香君兩人自然沒有察覺,看著倒地不起渾身是血的玄衣青年,李香君表現竟然出奇的震驚,蹲下嬌軀,伸出纖指放到朱慈燃鼻前,停頓了足足半晌,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在月光的映射下愈加顯得高貴典雅的麵容上有著罕見的動容,轉身看著丫鬟,開口說道:“此人還有生機,我們要救救他,若是不然,不出兩個時辰,此人就會血脈枯竭而死!”
聽到自家小姐竟然要救這位不知是死是活的陌生人,丫鬟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慌張,當即開口說道:“可是我們現在畫舫之上,沒有郎中,沒有藥物,怎麽救他?依夏草看,還不如把他交給媽媽,說不定還能救他一命!”
看著丫鬟皺成一團的笑臉,李香君,細細查探了一番朱慈燃的傷勢,開口說道:“此人傷口很多,不僅有三處箭傷,還有不少刀傷,其中三處箭傷最為致命,一支在腿,一支在肩,最後一支弩箭最為致命,距離心口不足一寸,若是錯上半分,恐怕此人早就葬身在這秦淮河底了。以此人如今的狀態實在不宜在動,,若是幾分周折,恐怕會加快其血脈枯竭。”
看著那處處驚心動魄的傷口李香君靈動如兩汪泓水一般的雙目之中有著難以掩飾的驚訝,真的無法想想到底經曆過怎樣一幅廝殺參會傷的這般重,而且背負這麽重的傷勢竟然能夠潛水逃到自己的畫舫之上,不得不說,若非毅力超常之人,恐怕無法做到。這麽多的傷口單單是被河水浸泡的疼痛都難以想象,更何談潛水逃生。
看了看周圍喧鬧的畫舫,李香君看著麵前已經認可自己觀點的丫鬟,點了點頭,而後兩人齊力硬生生的把朱慈燃抬回了房間,小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身形嬌俏的丫鬟抱拳道:“這個人真重,累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