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石穿，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是水滴不止是可以穿石，有時候也可以早就石頭。鍾乳石就是由於上頭的水滴不停的滴下來，然後在下麵長出來鍾乳石。起初隻是一小點，然後越長越大，最終跟岩洞頂部匯合在一起，變為一個整根石柱。這個過程很漫長，甚至會有幾萬年以至於幾十萬年。趙空夢搞不清楚具體原理，但是他倒是也知道一點，這是需要特殊的地理環境才行的。

    通常鍾乳石都是生成於南方，因為那裏喀斯特地貌比較多。在這個小村長所在的中部地區，按說不應該形成溶洞。即便是有，也不會如此典型。經過白欣欣的提醒，趙空夢隱約回憶起來：“剛才我摸到那個鍾乳石特別的涼，這會被小唐刀砍過以後，又會消失。而且在被砍的時候，還會發出鬼嘯。所以我猜測這些鍾乳石並不是天然形成的石頭，而是假的。所以這些石頭看上去多姿多彩，其實每一塊石頭都是一個鬼魂。伏鬼樁，表麵上是鍾乳石形成法陣，來困住鬼魂。實際上這些鬼魂又會成為法陣的一部分，來困住更多的鬼魂。”

    趙空夢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論很合理，他接著跟白欣欣說道：“壞了，如果事情跟咱們料想的一樣，那麽小蘭會不會也成為其中的一塊鍾乳石。現在想要破壞法陣，就得用刀砍斷鍾乳石。可是一旦砍斷以後，裏麵的鬼魂就會直接消失。小蘭的運氣似乎並不算有多好，會不會很倒黴，直接成為下一個倒黴蛋？”

    “不至於，哪有那麽巧。對了，你的這把小唐刀看上去也不像那些臭道士常用的法器，怎麽會有這麽厲害？”

    “嘿嘿，沒辦法，這就是刀自身的煞氣。這把小唐刀隻是我從唐老大那裏搶來的，具體的來曆我也不太知曉。但是這把刀上的煞氣很重，這一點毋庸置疑。真是不知道這把刀曾經殺過多少人，才會有如今的煞氣。”

    “如果這把刀隻是因為煞氣太過猛烈，才會讓中刀的人魂飛魄散，那就不要直接砍下去好了。你用手摸都會感到冰涼，說明這些鍾乳石其實比表麵上看起來跟脆弱。這會你直接拿刀一個接著一個用刀身去觸碰這些鍾乳石，看看有什麽反應。小蘭跟你那麽熟，自然會給出點不一樣的反應。”

    雖然白欣欣到目前為止，除了會用毒以外，並沒有展現出更多的特異之處。可是她出的主意，倒是幫趙空夢解決了不少問題。這會趙空夢覺得這個主意挺不錯，當時就把小唐刀的刀身貼著鍾乳石放了上去。這麽一試，還真發現了問題。

    這些鍾乳石根本就不用給出什麽反應，它甚至直接幻化出原本的樣子。就拿趙空夢這會用作實驗對象的石頭來說，跟小唐刀接觸以後，顯露出裏麵的鬼影。真的隻是一個鬼影，而且似乎馬上就要消散了。

    看到鬼影稀薄的樣子，似乎就要看不出具體的長相。趙空夢得出一個結論，這裏的鬼並不單單是被囚禁於此，而是被抽取靈力來變成伏鬼樁的一部分。

    “抓緊吧，要不然小蘭也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聽到白欣欣的催促，趙空夢也加快了速度。他不斷的將手裏的小唐刀在鍾乳石上觸碰著，每碰一下，都會顯現出裏麵的身影。雖然大部分的身影都很模糊，但是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一點痕跡。他看來看去，也琢磨出有些門道。

    這裏的鍾乳石真的每一塊石頭裏麵都是一個鬼，似乎沒有任何例外。隻是這些鬼並不是都像第一個鬼一樣，會發出鬼嘯。大部分的鬼都不是什麽厲鬼，而是穿著各種自己死時舊衣的孤魂野鬼。越到最後，這些孤魂野鬼的數目越少，更多的是穿著壽衣的鬼。這種鬼大多數都是壽終正寢，逢年過節也會有親人來祭拜。這種鬼本該去地府轉世投胎，怎麽會被困在這裏。

    “這個馭鬼仙姑真是個人渣，連她們自己村裏的人都不放過。”白欣欣憤憤不平的叫嚷著，“還好意思管自己叫仙姑，真不要臉。你看看這些人，好多不是被咱們殺死的嗎？”

    “對，這些人有些就是被咱們殺掉的。看來他們的魂魄沒有被鬼差收走，而是直接被伏鬼樁給收到了這個地方。”趙空夢這會有些佩服馭鬼仙姑，不是佩服她的能耐，而是佩服她的膽子。修道者不是沒有用鬼作為修煉工具的，可是一次性弄來這麽多鬼，肯定會招來地府的注意。這是有損陰德的事情，這個馭鬼仙姑不僅敢幹，而且還敢幹得這麽大這麽久，真是一個無所畏懼的人。

    趙空夢一邊在心裏感歎著馭鬼仙姑膽子是如何之大，一邊繼續尋找著小蘭。在對那麽多鍾乳石做過檢查以後，趙空夢漸漸地掌握了規律。這些鍾乳石雖然看上去並沒有什麽規律，每一個的大小和顏色都各不一樣。可是裏麵的鬼卻是有著自己的樣子，特別是殘存靈力的弱小是有規律的。越是外麵的鍾乳石當中的鬼，越是身影淡薄，證明他們已經在這裏被困了更長的時間。

    小蘭跟著他們一塊進來，應該在最裏麵。看到那些剛剛被殺之人的魂魄在靠近中心的鍾乳石當中，趙空夢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他幹脆放棄了剩下的鍾乳石，直接朝著最裏麵前進。

    趙空夢原本是提著刀的，這會卻放了下來，因為他沒有必要再去用小唐刀做實驗了。按理說他一直在尋找小蘭，這會看到了她，心裏應該會感覺到欣喜。可是這會他並沒有感到欣喜，甚至覺得有些懊惱。

    小蘭這會還沒有發現趙空夢，所以還有詳情逗弄那個孩子，就是他們之前被坑過的小男孩。趙空夢輕咳了一聲，希望引起她的重視，可是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這會他也覺出來有些不對，於是用手裏的小唐刀朝著前麵輕輕一刺。

    小唐刀的鋒利是可以想象的，但是這麽鋒利的小唐刀卻依然沒有辦法刺進去。雖然看不到有遮擋的東西，但是在小唐刀前進的過程中，卻感覺到有很大的阻力。

    這個時候白欣欣繞著小蘭所在的地方轉上一小圈，然後給出自己的結論：“這個地方有古怪，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操之過急。你的刀刺不進去，因為這裏就是陣眼。”

    “陣眼？”趙空夢一聽到這個詞，就更覺得需要在握刀的手上用力了，“如果不打破陣眼，怎麽救人？”

    “笨蛋，陣眼是整個伏鬼樁的關鍵所在。打破陣眼，當然整個伏鬼樁會受到破壞。可是陣眼同樣集聚了伏鬼樁所有的力量，那是多少鬼聚集在一起的力量。剛才你不是親眼見過那些鬼嘛，你覺得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能夠對砍那麽多的鬼？”

    趙空夢在江湖當中算是一個菜鳥，可是到底也是經曆過腥風血雨的人。他知道有的時候，該放手的時候必須要放手。他收回自己的小唐刀，然後請教道：“你覺得該怎麽做？”

    “咱們不熟悉這個法陣，最熟悉法陣的人在外麵拚殺呢。可是作為第二熟悉這個伏鬼樁的人，茶茶給過咱們辦法啊。她把自己的靈力傳給小蘭，不就是讓她來打破法陣的嗎？”

    趙空夢聽到這個建議，覺得似乎跟沒說一樣。他搖搖頭：“咱們現在根本就無法聯係到小蘭，她怎麽知道咱們在做什麽？”

    “小蘭比你還笨，要不然也不會困在裏麵了。如果你們兩個人心有靈犀，我倒是有點辦法。可是你們兩個我看著並沒有多麽相親相愛，也就算得上是抱團取暖罷了。所以咱們得把希望放在那個小男孩的身上，用他來打開缺口。”

    那會如果不是小男孩這麽聰明，比平常的小孩說話更早，似乎趙空夢這些人現在還能跟這些村民維持著表麵上的和氣。白欣欣對小男孩有些怨氣可以理解，但是從他身上打開缺口，趙空夢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

    白欣欣看著趙空夢還在思索，就有些生氣了：“你真是笨蛋，就不能動動腦子。母子連心，你動不了這個小男孩，還動不了二嬸子？所有剛剛被殺的鬼魂都被集中到這裏，她也不例外。咱們找到她的魂魄所在的鍾乳石，然後讓她灰飛煙滅。這個陣眼裏麵的小家夥要是有點良心，自然會有所感應。到時候小蘭怎麽著也會有所覺察，要是她再不行動，咱們幹脆就打道回府好了。”

    趙空夢不是一個狠心人，也不是沒有殺過人。不過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殺一個人之後，再把她的魂魄徹底毀滅。隻是現在形勢危急，事急從權，也不能不做這件惡事。

    他在陣眼周圍的鍾乳石上挨個實驗，很快就找到了二嬸子所在的那塊石頭。他握住小唐刀，然後在鍾乳石上砍下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