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最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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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年華啃著瓜也實在是感慨吃瓜群眾的力量, 還遺憾這大禹是沒有設賭局的風氣,要不然這可是多好的題材啊…可惜一直到前往楚陽郡的行程定下來,這些事都還是坊間趣談,並未有什麽實質性的消息。

    此次太子親督, 二省六部皆有官員隨從, 侍衛護衛兵更是精密安排。太子府中隨了公羊晴, 齊閣老, 鬼才公子,年華, 還有閣老數位徒弟,其中便有年華甚是討厭的張方欽。總之,各方各麵的人加起來, 這支隊伍實在是浩大的很。本來, 這種事就是越誇張越能彰顯天家威儀,越能在民間樹立威望。在年華看來, 就差沒樹個旗子,上麵大書‘皇恩浩蕩,河治有望’

    年華此次單獨的一輛車架,在這長長的車隊中也不曉得是在哪處, 一路上隻癲的胃裏難受。她本就不喜這馬車顛簸,還是騎馬來的自在。可憐這一趟路可是要走一個月的。

    所幸的是, 窗外有聊天的人, 顧玨暔…這位侯爺身份之貴, 自不是來負責守衛車隊的。但是架不住年華前麵的就是公羊晴的車架….年華想這人還真是小強精神啊。但向來女人是最有直覺的動物, 她直覺…公羊晴的心更大更遠。

    年華跟顧玨暔處在一起,那是談天說地,胡噴亂噴的,倒是讓這枯燥的行程少了些許痛苦。但沒過半個月,突然就有禁衛傳太子命令,讓年華換車次。她不得已跟顧玨暔道了聲別,卻總是覺得這家夥笑的賤兮兮的。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負責新換車架安全的是….白錦年。年華不料這人書生氣十足,還能與禁軍中謀一席地位。心中暗忖,禹玨堯這次出行帶了這人,想來真是入了眼的人。但她這樣瞧人家,人家眼裏自也是這樣瞧她的。

    二人也算是認識了,年華心寬,此前種種不願計較。二人之前是互有算計虧欠,她覺得這白錦年不簡單,能不交惡還是不惹的好。白錦年也極有默契,隻字不提以前的事。於是雖不如之前與顧玨暔那般放肆聊天,但處的也還不錯,總算得上是談笑甚歡。

    可沒成想幾日後,竟又有太子命令傳來,年華無奈之下再次換了車次。心道,也不見別人這般折騰,獨她倒是處在哪裏都不成了?

    負責新車次安全是個彪形大漢,名喚張桐山,任職禁軍統領。年華這人自來熟,話稠,又因難受不舒服,老是掀了車簾,沒半個月就跟這性子也豪邁的漢子混熟了。這張桐山似是對她也有好感,老是在她馬車前徘徊,二人聊些家鄉風物打發時間。

    當又有人來傳太子命令的時候,年華隻感覺天雷滾滾來….內牛滿麵。禹玨堯….故意整她是吧,定是上元節那天惹到他了。她撫著案桌上被精心清洗過的黑色大氅,幺兒問她從哪裏弄來的這東西,她也沒說,心裏下定決心要見那人一麵。

    這日,趁著途中投驛站休息時,她尋了禹玨堯房間去。外麵不似在太子府中,想見他不會太難。流瑤見她前來,手中還捧著一件大氅,她是禹玨堯貼身婢女,自是認得這東西的。但她早就是玲瓏心思,這些日子禹玨堯待年華的不同眾人都是瞧在眼裏的,於是並未問其中緣由。隻說太子房中尚有人,讓她稍等。

    年華捧著大氅,同流瑤站在一起,半晌也不見有人出來,漸覺無聊,想與這流瑤說會兒話,順便套點兒東西。奈何這流瑤委實是個慧巧的女子,嘴巴順溜兒但說話嚴密。

    “流瑤姑娘,上次你問我什麽玉佩的事,現下可有找回來?殿下是不是挺愛惜那玉佩的?”她見上次禹玨堯神情,對那玉佩極為重視的,心中暗自有些愧疚。她此前拾到,卻沒有及時歸還,希望沒給那人添了賭。任何人失去心愛的東西都會失落的。

    流瑤心中雖是因著上次送果的事對年華有些不喜,但礙了年華身份,不能不敬,便道;

    “難得年女史還將奴婢的話記在心裏。那玉佩已經找回,隻是奴婢也不知殿下是怎麽找到的。至於其他的,奴婢隻能說,那玉佩對殿下很是重要,殿下一直未曾離身。”有些事該說,但有些事說多了便是僭越了本分。

    年華見她態度疏離,也識趣不再多說。想來那玉佩的事也沒什麽,便又乖乖無聊的等著。這次倒是沒多長時間,房門就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一位雪鬢霜鬟的老者,看著雖是上了年紀,但精神矍鑠,威儀中有些許凜然不可犯的氣勢。想來應是朝中哪位大臣,畢竟此次南巡確實有不少朝臣跟著,隻是都這年紀了,竟也跟著這一路顛簸。

    年華本是站在簷廊左側,那老者出門後欲向右轉,卻不經意間向這邊看了一眼,年華與他對視上,禮節性淺笑。誰知這人竟是朝她走來。

    一旁流瑤不慌不忙的見禮。“太傅大人安好。”

    年華才曉得這人原就是太子三師中最德高望重的太傅。大禹皆知,太傅司啟頌,是名滿天下的學士之人。雖說太子從小是由聖上帶在身邊親自教養,但畢竟朝事繁忙,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還是由這太傅在東宮教導,因此太子與之頗為親近。年華思慮至此,便忙也行禮。

    “你便是殿下府中那年姓女子?”

    年華心沉了沉,這人說話嚴肅中透著不悅,她如今再不濟也是有官銜的人,這人竟如此不屑稱之,心下打定主意要小心應對。可她還未有回答,旁邊的流瑤便是先她一步回了話。年華朝她感激一笑,這姑娘心性還是不錯的。

    司啟頌一眯眼睛,黑白相雜的胡須微微顫動,上下打量一番對麵的女子,表情越發的肅穆。

    “在府中殿下怎樣處事老夫是管不到,可既然在外麵又封了這禦史女官,做事便應拿捏些分寸。單五品之銜便能直接請見殿下不成?我大禹何曾有過這樣的規矩?”說完他目光移向年華手中捧著的東西,便又道;“還有這東西,就沒有婢子了嗎?要你送?”

    司啟頌在朝中威望頗高,再加上多年教導儲君之功,難免自恃高些。太子雖說已經離開東宮辟府多年,治國朝事也早可獨當一麵,但這位太傅仍是免不了事事上心。太子對這老師也是敬重厚待,人前人後皆是禮數十足。沒成想前些日子卻因年華生了些不愉快。此番碰到了,自是沒好氣的。

    流瑤一聽這話,立時便跪了下來。“奴婢知錯,請太傅責罰。”

    年華暗自心驚,這哪裏是她不遵規矩,分明是找茬兒來的。顧玨暔曾說過,禹玨堯為她之事,駁了麵前這位的意。心裏苦苦發笑,怎麽什麽事都能給她碰到。

    或許放下,能活的輕鬆點,但是不會開心吧。那些謎團是支撐她走下去的動力,可若是有一天真相尋到了,那麽在這世間,她又要以什麽樣的活法繼續走下去。

    “大叔,這…這歌謠,似乎是講到了北方的事。”

    漢子背對著他們。也瞧不出她神色有異,隻想她應是好奇,便解釋道;

    “這是從北地傳過來,由那場震驚天下的舂陵之戰編來的。這些年南方太平少戰事,不少人神往那鐵血豪氣的沙場,以是時時傳唱些北地民謠。也不知幾分是真,幾分是假。隻管唱了便是。”

    “對啊,幾分是真,幾分是假。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可天下的人貫會世俗眼光。胥家…”已經是為世人不齒。可她胥氏一族又到底做錯了什麽,當年那般境地,在舂陵城苦撐一年,死了多少好兒郎。結果,卻是抵不過一朝降敵。

    張善沒看見年華的神情,禹玨堯可是都瞧見了,也聽到她似是自言自語的話。又見她臉色發白,心中暗疑,問道;

    “可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年華本是垂首,聞言猛一抬頭,眼中淒涼決絕閃過。她踏千山萬水來到他身邊,隻為求一個真相罷了。可恨她自己力量不夠,那給她來信的神秘人也再無消息傳來。她不明白這些事和禹玨堯或者說大禹皇室到底有什麽關係,但麵前這人,定也脫不了幹係。思及此處,再一回想半年來的種種,竟是自責至極。自己怎能對他生了那樣的感情,不能的,絕對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