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年華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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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殿下?!”裝作偶然發現他後,驚訝叫出聲, 又慌忙跪下。其實很多時候, 演技很重要。

    禹玨堯並未說話, 也沒有讓她起來。年華跪著心想,被唐突打擾定是會有些生氣。不由得往上瞥一眼, 想看看他是否真的是生氣了。

    傻眼…

    不是吧,狗頭兒。這可不是你主子我逼你的,剛才怎不見你這般勇氣可嘉,超額完成任務。爬到太子的身上!?怪不得沒有搭理她呢,那太子正一臉頗難看的臉色, 看著在他身上活蹦亂跳的狗頭兒。

    來不及多想,年華嗖的一下站起來, 衝上前一把抓下狗頭兒。那一下從他臉側將手伸過去, 甚至聞到他身上的熏香味道,是白檀氣息, 很是清冽。她將狗頭兒藏在身後, 站在那裏直直看他。剛才假山後準備的詞…都忘了。

    禹玨堯也看她,四目相對, 年華能感覺到他的不爽。

    “殿下…這…它不是我派來的。不是…我是說, 它不是故意的。不, 不,它不是我教唆的。恩…也不對, 我…”

    “你叫什麽名字?”他打斷了她。

    “年華。殿下曾說過的, 年華似錦。”

    禹玨堯本是一直端著杯子, 突被打擾,便一直端在手裏。此刻才放下道;“孤想起來了。是那個冒冒失失的丫頭。它是你養的?”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問的‘它’是誰了。年華背在後麵的手還緊緊抓著狗頭兒。勿怪我,狗頭兒。若有來世,我還當你的主子。她迅速把狗頭兒承在頭頂,道;“狗頭兒冒犯殿下,任憑殿下處置!”

    這一舉動似乎是逗到禹玨堯了,卻不知是因那畜生的名字,還是年華舉止。他笑著,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還有那正要視死如歸的…狗頭兒。良久後,才道;“你看見那邊的枝木了嗎?”

    年華一瞬沒反應過來,隻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心道,怎麽就跑題了呢。他指著的,是假山後麵的一棵樹。大禹的冬天不冷,樹大多都是半禿不禿的,那樹上還帶著些葉子。她不解又看向他,莫不是要把狗頭兒吊上去痛打一番?堂堂太子殿下咋這麽變態…

    “你若是能給孤摘來一枝帶有葉子的木枝,孤便饒了它”他說著還頗有些嫌棄的指了指年華手中的狗頭兒。

    年華看了看那高度,想了想。還是把狗頭兒給他處置吧…可沒想到還未等她開口,禹玨堯又說一句。

    “若是能摘下來,孤便應你此刻心中所想。”

    年華睜大了眼看他,不可置信道;“我心中所想?!”

    禹玨堯隻玩笑的看著她,道;“哦…可能是孤想錯了?孤原想著這小畜生突然跑出來,可能是它的主人有事找孤吧。”

    年華一聽,眯眼笑道;“怎麽會。它的主人很純潔。”

    禹玨堯低頭一歎道;“看來真是孤想錯了,那便算了吧.”一抬頭,對麵哪裏還有人。隻一隻鬆鼠,可憐巴巴的在地上。

    年華跑到假山後,一邊奮力攀著,一邊暗中咒罵禹玨堯。我能屈能伸,不計較眼前得失,目光長遠些罷了。所幸這種下水上樹的事是她一貫引以為傲的本領,又故意選了一枝看起來葉子比較多的木枝。免得一會兒不小心再掉幾片,讓那眼尖太子發現。最後氣喘籲籲的跑了回去。

    第二次傻眼…除了那隻色膽包天的鬆鼠可憐兮兮的在地上,便沒人了。很顯然,被騙了…

    年華心裏很受挫,他要是真不想被人打擾,隻讓她退下便可。她又不會賴著不走,恩…她真有可能賴著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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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幺兒看見她家小姐怒氣衝天的回來,一手拎著狗頭兒,一手拿著根木枝。再看看狗頭兒那很是受傷的小眼神。一下子衝過去抱住年華的大腿哭喊道;“小姐!狗頭兒平日裏不懂事,你也不至於如此打它吧,小姐你好狠的心啊!”

    年華一臉黑線…

    連著幾天幺兒發現她家小姐很奇怪,每天早早出門,晚了回來又總是手裏拿著一根木枝,一臉怒氣。她哪裏知道她家小姐每日都去守株待兔,可惜最後守得是越來越垂頭喪氣,兔子也一直沒來。也是,人家兔子又不傻。遇見坑蒙拐騙的了,總是要躲躲才好的。

    結果最後兔子來的時候,年華差點沒激動的啃腳了。果然,這裏必是一個窩點,兔子不會輕易棄之。

    話說那日小鮮肉又來品茗喝茶,依舊是獨自一人,依舊是天賜良機。年華從假山後麵大喝一聲,衝出來的時候,分明看見小鮮肉的茶水潑出來了一些。

    “殿下,這是您要的木枝,給您摘來了。”她手裏拿著東西,一臉鄭重道。

    禹玨堯的臉分明是沉了沉…

    年華跪在地上,見他不語。想了想後,用手扒拉扒拉那木枝,無辜道;“殿下,你看真的是帶葉子的。不信,你自己瞧瞧。”說完又故意把那木枝伸的近了些。

    禹玨堯的臉分明是又沉了沉…

    “你叫什麽名字?”良久後才有聲音道。

    年華;“…”

    “年華,殿下說過的,年華似錦。”

    禹玨堯臉沒有剛才那麽黑,不過還是不太好看。隻盯著跪在地上的年華,也不去理會那伸到臉前的木枝。“說吧,想要什麽?”終是開口,語氣清冷。

    年華一直低著頭,聞言才敢抬頭直視他。歪頭略一沉思後才道;“那殿下就把剛才喝茶的那隻青花杯子賞給我吧。”

    禹玨堯明顯的是愣了一下,眼裏多了絲有趣的意,隨即問道;“你就單要這個?”

    年華一副堅定的表情點點頭,好似非這杯子不要。

    “為何?孤倒是想聽聽。”

    “殿下當日答應年華應心中所想。但殿下最後先走了,明顯是年華打擾到殿下了。所以年華並不能真的提出心中所想。但是殿下又是太子之尊,說出的話必是要兌現的。年華不能陷殿下於不義,否則就又是年華的不是了。於是便天天守在這裏,折木枝給殿下。最後便也隻能要個杯子了。”

    禹玨堯聽後,眼裏笑意看著有些瘮人。這話說的,殿下長殿下短的。但是每句話翻譯過來都是:你小人,你無恥,你失信!她有理,她有理,她有理!

    年華隻覺麵前之人的目光讓她毛骨悚然。心裏有些想打退堂鼓,外訪民間關於這人的傳言,絕不會是捏造的。

    禹玨堯執手拿起剛剛喝茶的茶盞,他手指修長,轉弄起這空茶盞來。像是漫不經心的問道;“這麽說,你倒是對孤頗為忠心了?”

    “當然!年華對殿下忠心不二,蒼天可表,日月可鑒!”

    “這話上次說過了,不新鮮。”

    年華心裏算是明白了,那日她說的廢話他都記得,又怎會連個小名字都記不住?!但又轉念一想道;“殿下既然記得上次的事,那殿下一定也記得要賞賜年華的話吧。那就順便把這茶壺也賞給年華得了,正好湊一套。”看吧,都欠我兩次了…

    蒼天可鑒,年華是後來才知道她進入前府完全是公羊晴個人的意思。而那天說得賞賜之物,因礙於閣老的臉色,底下的人竟是大膽私吞了。

    禹玨堯手一頓,扭頭看她,剛剛好轉的臉又黑了。他放下茶盞,清冷開口;“說吧,到底想要什麽?”

    年華一聽,總算是說到重點了。她本就跪在地上,又一作揖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匍匐在地,頭壓得極低道;“年華鄙薄,但亦心懷誌意。常羨公羊閣老之徒,得殿下賞識。年華不求恩寵榮盛,隻願伴殿下左右,為君分憂,為民謀福。此乃吾心中所想,望殿下成全。”

    大禹景穆太子,有昭昭明星文德,日月齊輝之才。更享天下盛譽,受史書載功。此刻靜靜的看著麵前行跪拜大禮的女子。

    看她驚訝神色,他隻道;“怎麽?你難道不是作此打算的?孤若是再不允你,你莫不是要將這七孔橋下的河水給淌個遍?年華,你想得孤信任。可你自己又何曾信過孤?”

    第二次質問了,年華沒有像上次林中遇刺那般慌亂,隻一思索,便抬頭直對他的目光,強脾氣就又上來了。

    “明月燈火下,七孔橋旁,殿下單就注意到了我不成?!雙方互信看似公平,實則不是。府中客卿皆忠心與殿下,但殿下又真信幾人?我信之與殿下,一瞬之事。殿下之信於年華,貴若千金。所以須得殿下先信了年華,年華真心回之。這才公平!”

    她說這話時,其實是底氣不足的,歪理一通…但是不能一味的由他牽著鼻子走吧。那樣會對她越來越不利的。

    禹玨堯似是沒想到她會說出此番大逆之話,微有驚色,但更多的是內斂的深邃沉色,他從方才就一直盯著女子。而年華被他那目光灼燒,又因口出妄言,不禁後退兩步。

    “你說明月燈火下,七孔橋旁,孤怎就注意到了你?”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咱說信任呢…”她一時舌頭打結。上元節都是俏公子尋小娘子的,她這麽一說…

    “那是因為這橋上單就你瘋癲罷了。”他輕抿了口茶水,慢悠悠的說出口,不似方才的語氣。

    年華眼睛上翻,一時失語,知道自己肯定鬥不過這位爺,心下又強忍了怒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正當她欲再次開口緩和氣氛時,房門被人推開。進來的侍從甫在禹玨堯耳邊說了幾句,禹玨堯便揮手讓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