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喝嗨了也玩兒嗨了的留學生們還在酣睡，全然不覺遊艇已經悄然返回洛杉磯。
    “咚咚！”
    客艙門被輕輕敲響，等到淩晨四點才沉沉睡去的女孩驀然驚醒，警惕的握住包裏的防狼噴霧，低聲道：“誰？”
    “我。”
    “哥！”
    於蓓一躍而起，打開艙門，冷冽的空氣湧入，她打了個哆嗦，薄紗睡衣下白嫩的皮膚瞬間浮起一層雞皮疙瘩。
    可惜，人形馬克沁操勞半宿，此時正處於換水冷卻期，饒是佳人美景任君采擷，他也隻能幹咽口水，有心無力。
    “吵到你了吧？”
    他反手關門，從身後拎出一杯熱飲：“昨晚特意讓廚房熬的，解酒。”
    “謝謝哥。”
    於蓓笑靨如花，小啜一口酸酸甜甜的酸梅汁，精致的小臉不由皺成一團。
    秦戰笑了笑，脫去外套鞋襪，徑自鑽進滿是餘溫和體香的被窩。
    於蓓一愣，心說是不是太直接了？
    不過她也沒想太多，對著鏡子略略整理妝容，再哈了口氣嗅嗅，隨後便噙著下唇，掀開被角，輕輕貼上秦戰。
    而後，她聽到了呼嚕聲。
    ……
    早八點。
    出港船隻的汽笛吵醒了睡夢中的留學生，同時艙內也響起了輕音樂和溫馨提示：八點半早餐，旅行九點結束。
    八點二十，艙門先後打開，當看到秦戰滿臉疲憊的從於蓓臥房走出，眾人相視一眼，紛紛露出曖昧的姨母笑。
    “秦哥，恭喜啊。”
    “回來怎麽不說一聲，我們也好鬧鬧洞房、沾沾喜氣。”
    “注意安全哈。”
    牲口們各自打趣，
    秦戰無精打采的衝他們比劃中指，並默默等在門口。他六點起床，給艾莉留字條說要晨練，為的就是這一刻。
    這不是毀於蓓名節，而是挽尊。
    畢竟兩人本就有過，於蓓昨晚又是邀請又是獻吻，還調了間雙人臥房，如果秦戰徹夜未歸，其他人難免多想。
    八點五十。
    用過早餐，眾人迎著朝陽在船頭照了張全家福，約好年後西沙再聚，隨後便登上大巴，心滿意足的返回學校。
    於蓓沒走。
    她麵色哀怨，倔強不甘的看著秦戰。
    後者訕訕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嗯，昨晚我跟艾莉在一起。”
    於蓓麵色好看了些。
    她早知道秦戰花心，相比睡一個被窩都不肯碰她，有心無力或許更容易接受。
    “給我張票吧。”
    她攤開小手：“我想去拉斯維加斯看你比賽。”
    “呃……”
    秦戰翻了翻褲兜：“下午吧，票在運動服兜裏，換衣服忘帶了，下午我去學校。”
    於蓓目光閃動。
    ……
    九點一刻，時間管理大師拎著早餐回到房間。
    “早。”
    心形大床上，艾莉慵懶的舒展著誘人的身姿。
    “早。”
    秦戰俯身啄了一口，笑問：“睡的好嗎？”
    “當然。”
    校花姐姐嫵媚的看著他：“我昨晚的運動量比遊一萬米都多，怎麽可能睡不好？”
    秦戰哈哈大笑。
    在這方麵艾莉很有一套，她會在事前穿上秦戰最喜歡的絲襪，也會在事中和事後不吝誇讚，讓他自豪感爆棚。
    馬島小縞狸又有些蠢蠢欲動，但考慮到訓練和其他安排，他不得不壓下心思，殷勤的給校花姐姐擺上早餐。
    ……
    十點整，秦戰來到拳館，正式開始訓練。
    一組力量做完，黑哥按下秒表，微微皺眉，但看到小野妞忙不迭的上前，他決定等會兒再說。
    “昨晚怎麽沒看到你？”
    秦戰閉著眼慢慢平複心跳，大半夜的體力消耗和睡眠不足讓他有些疲憊。
    “我在貓女吧。”
    海倫不緊不慢的用酒精凝膠搓手：“你知道的，考完試大家都想放鬆一下，所以貓女吧問我願不願意再賺一筆。”
    秦戰咋舌：“這麽拚？你到底欠了多少銀行貸款？”
    “很多。”
    海倫聳了聳肩：“我在icu住了七個月，爸爸媽媽把房子抵押給銀行了。”
    秦戰怔住。
    他一直以為小野妞到處打工是為了攢錢作死，沒想到居然是為了父母的房子不被銀行收走！
    雖說她進icu完全是作死造成的，為此打工還債也是理所應當，但別忘了，她還是個在校生！
    有多少大學生為了買口紅、名包、潮牌不惜貸，甚至出賣身體，一旦出事要麽自殺，要麽由父母幫忙還債？
    比起她們，海倫雖說整天作死、不顧父母的感受，但她的擔當無疑要比那些同齡人強的多！
    更何況極限運動好歹也是興趣愛好，總比毫無意義的虛榮強吧？
    想到這，秦戰肅然起敬。
    不過很快他就瞪起眼睛：“我說，你打算磨蹭到什麽時候？！我汗都晾幹了！”
    摸魚小能手吐吐舌頭，慢悠悠的上前。
    一並上前的還有黑哥，他攤開記錄本，沉聲道：“秦，你今天狀態不好。”
    “我知道。”
    秦戰閉著眼，哼哼唧唧的回道：“昨天期末考試，我跟同學玩兒了一宿，明天不會了。”
    我信你個鬼！
    黑哥翻了個白眼，縱欲過度就縱欲過度，還「玩兒了一宿」，你敢說說你這一宿都玩兒了什麽嗎？
    ……
    中午十二點，海倫蹭了頓午飯，美滋滋的趕向貓女吧，她今天還有一下午加一晚的兼職，明天那裏就歇業了。
    秦戰小睡了一會兒。
    一點半，他趕到聖塔莫尼卡機場，繼續積攢飛行時間。
    三點半，飛機落地。
    下午四點。
    學校咖啡廳人煙寥落，考完試的學生都去貓女吧狂嗨了，詹妮弗輕撫著用電影票做成的水晶吊墜，怔怔出神。
    “鈴鈴！”
    掛在門後的鈴鐺發出歡快的聲響，她抬起頭，深栗色的眼眸裏泛出欣喜。
    “抱歉，來晚了。”
    時間管理大師拉開凳子，他剛給於蓓送了張比賽入場券，耽擱了幾分鍾。
    妹子搖頭：“沒關係，我也是剛到。”
    “考的怎麽樣？”
    “還好，都是老師講過的，不是很難。”
    “那是你學習認真。”
    “或許吧……”
    聊了幾句，秦戰說起正題：“我這裏有份工作，有時間的話幫忙做做。”
    “謝謝。”
    詹妮弗知道「幫忙」隻是客套話，畢竟隻要願意付薪水，大把熟手搶著做，而她不過是個剛入學半年的學生。
    “不說這個。”
    秦戰擺了擺手：“我和朋友開了家汽車改裝廠，主要改裝舒適性和外觀，技術方麵我交給了凱恩，內飾和外形我想交給你。”
    說著，他打開手機：“呶，這是我在華夏買的東風猛士，我希望它的內飾跟卡爾曼國王一樣，外觀越凶猛越好。”
    詹妮弗看了看，點頭道：“發給我吧，我會跟凱恩對接的。”
    “ok。”
    秦戰操作一番，又問：“上次你說有事要告訴我，現在能說了嗎？”
    “可以的。”
    妹子從畫架中抽出一摞紙，有些緊張的看著他：“聖誕禮物。”
    “呃，謝謝。”
    秦戰邊看邊道：“你該早點告訴我，我也好給你準備一份聖誕……”
    他越說聲音越小。
    紙的第一頁是封回信，從內容上推測，是詹妮弗想以回信者為原型幫她的朋友設計造型，對方回信表示同意。
    信的落款是joone。
    尊龍！
    翻開第二頁，上麵是他的肖像畫和密密麻麻的設計方案，第三頁、第四頁也一樣。
    他吸了口氣：“什麽時候寫的信？”
    “很久之前。”
    詹妮弗麵露忐忑：“就是我們相互設計造型，我發現你和他很像的時候，秦，對不起，我沒經過你同意就……”
    “不！我很喜歡！”
    秦戰眉頭緊蹙：“但是別這樣了，我是個花花公子，不值得你付出感情。”
    “我知道。”
    詹妮弗垂下眼眸：“其實昨天的沙灘派對，我也在。”
    她摸出吊墜：“秦，我是個醜姑娘，同學們都討厭我、嘲笑我，隻有你願意跟我交朋友，毫不介意的幫助我。”
    “你幫過我太多太多，我不需要你喜歡我，隻要你別討厭我，就夠了。”
    作孽啊……
    秦戰喟歎，他是渣男，追求的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可以滾床單但不用負責的海王人生。
    於蓓和梁詩雯做不到，所以他能避就避。
    艾莉和米婭跟他一樣，所以他欣然接受。
    而詹妮弗在多年的討厭和嘲笑，又在他的幫助下從醜小鴨變成白天鵝後，她的感激和感情已經交織在了一起。
    有些像當初的江蓧竹，但沒那麽深。
    秦戰撇過頭，強行轉移話題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完成它？”
    “聽你的。”
    “寒假不回家？”
    詹妮弗神情落寞：“我在姑姑家住，如果可以，我盡量不去打擾她。”
    原來是這樣……
    想起被叔叔收養的小千代，以及詹妮弗一貫要強的表現，秦戰大概有了猜測。
    算了算時間，他開口道：“23號吧，25號比賽，24號我應該不用訓練。”
    “好的。”
    “另外，你為改裝廠工作，我有義務為你提供宿舍。”
    “不用，我——”
    “聽我的！”
    他不由分說，伸手拿起詹妮弗的吊墜，另一隻手則伸向衣領，掏出一條一模一樣的吊墜。
    “啪嗒！”
    兩隻吊墜貼在一起，秦戰左手捏住吊墜，伸出右手小拇指：“以後都聽我的，能做到嗎？”
    詹妮弗心如鹿撞。
    片刻後，一隻小手裹住吊墜，兩隻尾指勾在一起，兩隻拇指緊緊貼合。
    妹子重重點頭：“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