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重振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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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來了?”蘇幕遮不客氣問道。

    “我聽聞有人臉皮厚的要過生辰,前來見識見識。”尚小樓笑容不變,慢條斯理的說。

    “你個瞎子能見識什麽?”蘇幕遮嗆他。

    “此言差矣。”尚小樓說:“耳聽為虛,眼見也不見得真,唯有親身感受後,才能確切知道你臉皮有多厚,為何不知羞。”

    許是怕倆人有衝突,漱玉很快轉了出來,見蘇幕遮又有出言不遜,暗歎一口氣,上前說道:“喂,你們倆個適可而止吧,都多年老朋友了,還為一點小事慪氣呢?”

    “見過漱玉姑娘。”尚小樓微笑說:“某人氣度實在是小,我也是沒辦法。”

    蘇幕遮冷哼一聲,問:“既是來恭賀生辰的,怎麽不帶禮物?”

    “禮輕情意重,心意到了最重要。”尚小樓說,“要不我為你拉曲《小樓聽雨》?”

    “免了。”蘇幕遮拿他沒轍,漱玉拉了拉他衣袖,才無奈地讓開身子說:“請吧。”

    尚小樓拱手,待錯身而過時,蘇幕遮又在尚小樓耳邊嘀咕一句:“待會兒你進去了可別壞我好事。”

    “此話怎講?”尚小樓停住,側身問道,“莫非你又在做什麽坑蒙拐騙傷天害理之類的事?”

    “我何時坑蒙拐騙了?”蘇幕遮不服氣。

    “哦。”尚小樓笑道:“你送葉穀主的定情之物?還有上次厚顏無恥的與葉穀主賭……”

    尚小樓沒說完,就被蘇幕遮拉到了一旁:“少說點會死啊。”說罷,對狐疑盯著自己的漱玉露出自覺燦爛的微笑。

    尚小樓同樣低聲慢慢地說:“老實說,少說點不會死人,但多說點死的也不是我。”

    “我可是付過封口費的。”蘇幕遮怒了。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好事也得分一半不是?”尚小樓一本正經的說。

    “靠,你摸摸自己臉皮就知道人能有多厚顏無恥了。”蘇幕遮忍不住爆了粗口,尚小樓卻也不惱,隻當他是答應了:“我先進去看看是哪種生意。”

    蘇幕遮伸手沒攔住他,也隨他去了,回頭見漱玉依舊狐疑的盯著他,“定情之物……”漱玉話音未落,蘇幕遮打了個哈哈,拉住從身邊匆匆經過的顧長安,問:“顧瘋子,戲安排的怎樣了?”

    顧長安胸膛拍的邦邦響:“王爺放心,已經安排妥當,好戲馬上上演。”說罷,又匆匆的跑進去了。

    蘇幕遮趁機擺脫漱玉,進了大堂。

    整個大堂習宴分兩側,長條幾案鋪開去,客人按身份尊貴依此席地而坐,侍女在後麵斟酒伺候。見賓客入座都差不多了,蘇幕遮走到主位上,舉杯朗聲道:“蘇某生辰,勞煩各位大駕光臨,實在有愧,隻能在此先幹為敬了。”

    眾人舉杯轟然應諾,將手中酒一飲而盡。

    “各位吃好喝好。”蘇幕遮說。

    陸楚翻著菜,半天找不到一絲肉,聞言翻白眼:“嘴裏能淡出個鳥來,喂兔子的吧?”

    “慎言。”白安石出言提醒他,但自己隨後也忍不住道:“這也太寒磣點兒。”麵前條案上的菜少的可憐,估摸著各位要餓著肚子回去了。

    剛想罷,白安石抬頭便見仆從端著一盆大的驚人的菜送了上來,熱氣騰騰的,魚香味遠遠傳來。“還算不是太小氣。”白安石對陸楚說:“這魚一聞便知出於榆次之手。”

    倆人是西樓上常客,對這味道再熟悉不過。陸楚也點點頭,但當大盆菜放到麵前時,白安石頓時傻了眼。陸楚探頭一看,隻見在濃鬱的魚香下,一條小魚飄在偌大的湯盆裏,旁邊魚湯留白給人無限遐想。

    白安石挑起點綴的青菜,歎道:“一條小魚竟能做出如此鮮美的味道來,太……太難為榆次了。”陸楚的那盆也上了,與白安石相差無幾,忍不住冷哼一聲,道:“王爺,您是打算讓我等喝飽回去啊。”

    蘇幕遮聞言,歎息一聲,說:“唉,讓陸公子受委屈了,是蘇某不是。”說罷,還站起身深鞠一躬。

    上下有別,陸楚登時有些下不來台,心下不爽,但還是強顏歡笑,起身回禮,聽蘇幕遮說道:“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未定,盜匪橫行,民用彫敝,又值蒼天無眼,天降大雪,百姓衣不附體,食不果腹,頭無半片瓦,蘇某實在愧對先祖,隻能省吃儉用賑濟災民,卻不想怠慢了各位,慚愧慚愧。”

    其它人自然不敢有異議,各種誇讚的詞語信手拈來。

    陸楚神色不爽的坐下,聽白安石在一旁笑:“一直提醒你還是沒攔住,他正發愁那冠冕堂皇的話沒處說呢,你卻迎上去徒惹一生騷,感覺如何?

    陸楚冷哼一聲,白安石敬他一樽酒,說:“現在看來,是我們小瞧這位王爺了。賣掉皇家園林賑濟災民,生辰宴席戒奢以儉,心憂百姓,到時候傳出去,小王爺可是買的一手好名聲啊。”

    “難民可不是那麽好處置的。”陸楚低聲說:“北方天寒,難民潮不日便會南渡,江南富庶,然而連年征戰,少事農耕,百姓尚且自顧不暇,如何能供養得起難民?”

    “即便有錢,我們的小王爺怕也買不起這人心。”陸楚挑眉,“民間可沒有那麽多糧食賣給他,更何況,糧商還不趁機抬價?現在全城的糧食已經漲價了。”

    白安石轉動酒樽,問:“國庫如何?”

    陸司徒執廟堂文官之牛耳,陸楚對此事自然清楚,他說:“國庫充裕,但不到萬不得已動它不得。無論是應付有變數的青幫,雪後的北疆,還是來年王上對西蜀用兵,都急需糧秣供應。而且我還聽聞,朔北王曾上書,稱來年破春之後,要親自剿滅匪患,鏟除影堂。”

    “好大的口氣。”白安石脫口而出,說:“影堂萬軍從中行刺先皇,又與匪患沆瀣一氣,豈是輕易可以鏟除的?”

    “藥王穀親自出馬也不一定。”陸楚隨口一提,聽語氣顯然自己也不信的,“不過,眼前小王爺這算盤是打錯嘍。”

    “當年北府軍成軍,正是蘇詞招募江湖遊俠兒與北方逃避戰亂而來的流民組成。”白安石說:“對於流民,他若得了其父真傳也不一定,現在還是不要妄下結論的好。”

    白安石目光移向蘇幕遮,見他走到一位白衣公子身邊悄聲低語。思慮半晌,白安石忽道:“南朝還有人有糧。”

    “誰?”陸楚問。

    “江左門閥士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