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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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尾充滿了力量,彩雲城外風雪雖大,透過掀起的馬車門簾縫隙他依然能看得清楚百丈外那幾個巨大的金色毛氈帳篷。
帳篷外站著近百修仙者,他們就是天仙子桂、天仙江忻和天仙莫含煙,以及其他金仙、地仙等更低境界的修仙者。穀橫刀說,昊陽界十二天仙除了騷人、除了穀橫刀和康悠,其他九個早已經到了彩雲城外。
子桂、江忻和莫含煙守在彩雲城門外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當他們聽到城門打開穀橫刀的馬車駛出來時不約而同的衝出帳篷。
原本安安靜靜淹沒在風雪中的營地突然有了生氣,那些低境界的修仙者悄無聲息的竄動,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踩雪聲之後已經有一部分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雪原上。
“他們報信去了,不出半個時辰九大天仙將會齊聚彩雲城城門外!”穀橫刀輕鬆的說著,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不如,我們就在這裏等著。等他們到齊了,我再去說服他們!”元尾笑著回應,他和穀橫刀坐在溫暖的金色馬車裏,誰也不願意走出去。
“其實,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穀橫刀認真的說,“不過,我並不對你抱有太大的希望,我是說你活下去的希望。”
“那還是有希望!不知道前輩認為,我有幾成把握讓他們相信騷人的陰謀?”元尾問。
“相信騷人的陰謀?能夠突破天仙境的都是天之驕子、混世魔王,他們的見識、經驗極其豐富。所以我覺得你有把握讓他們相信兩萬年前的災難是個陰謀!畢竟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已經十分冷靜、客觀。以旁觀者的角度分析問題最能得到正確的dá àn!即使他們不能立刻相信你的話,但是隻要他們因你起了疑心,一定會發現事情的真相。這隻是個早晚的問題!”
元尾長舒一口氣說:“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穀橫刀卻輕輕搖頭:“事情絕對不可能那麽簡單。你得知道相信隻是相信,即使他們相信渲墨之死是冤枉的,也少有人會支持你。畢竟,支持你就意味著推翻騷人,推翻現在的整個修仙界!騷人在昊陽界經營幾萬年,難道是你一兩句話就能推翻的?!”
穀橫刀說的在理,這也是元尾一直以來所擔憂的。
“即使這次隻是在他們心中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那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元尾努力笑著說,“對了,昊陽界天仙想誅殺我的絕不在少數,所以我有可能隨時逃走,要是來不及和前輩告別還請前輩不要生氣。”
穀橫刀哈哈大笑:“早就知道你在化神境就能施展縮地術,如今突破地仙,這縮地術早就該得心應手了吧!”
當年,元尾在木茴的幫助下僥幸修煉了縮地術,這幾乎成了他保命的最後shā shǒu鐧,屢次在危難時刻逃走。可是當時元尾因為境界不夠導致每次施展縮地術後全身靈力虛空無法行動,自從突破了仙境,元尾才發現這縮地術的奧秘在於以魂移體而不是以體移魂,再次施展隻需要仙魂踏碎空間就能縮短兩地之間的距離,從而實現身體的瞬間移動!
元尾數次逃脫,昊陽界天仙自然也都知道了他的秘密。如今見穀橫刀稱讚,元尾謙虛的說:“算不上得心應手,隻是勉強逃命而已。”
穀橫刀哈哈大笑,可他又提醒說:“我修煉不成縮地術,所以無法洞悉其中的秘密。不過我知道來彩雲城的天仙中有人也能施展縮地術,所以你還要多加小心!”
元尾笑著答應了。
金色馬車內溫暖如春,與外麵的雪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正如穀橫刀所說的,不到半個時辰昊陽界的九大天仙已經出現在彩雲城城門外,把穀橫刀的金色馬車團團圍了起來。那些天仙有江忻、莫含煙、子桂、文和、唐天、刀逐、章萬成、孫唯、求半湖,在天仙之外是那些排不上號、說不上話又心裏抑鬱難平的金仙、地仙們以及他們的徒子徒孫、手下隨從、各色追隨者。
“穀師弟!馬車裏溫暖,但不要忘了我們這些雪地裏受寒的老兄弟們啊!”天仙子桂高聲說道,他拄著一把鐵拐杖,佝僂著身體在風中搖擺,讓人看了有些心疼。
“來了來了!”穀橫刀掀開門簾探出腦袋說,“老兄弟們,是我穀橫刀抓住了元尾!等我們回到仙畿城,你們可不能跟我槍功勞!”
穀橫刀這話說得清楚,裏外已經撇清了自己與元尾的關係。
“穀師兄別急著撇清關係啊!那元尾在你們彩雲城安然住了那麽長時間,你不僅不誅殺他還把他敬為上賓,這似乎與界首大人吩咐的不太一樣啊!難道你仗著彩雲城兩個天仙的實力就敢和整個昊陽界作對嗎?!”天仙江忻皮笑肉不笑的說。
穀橫刀冷眼看著江忻,他用手輕輕扇著眼前的虛空嘲諷的說:“咦,江師兄說話怎麽帶出一股子胭脂味?你這話裏的意思是你本人的意思嗎?”
江忻暴怒,他雙手舞動,一根法杖閃著刺目光華出現在他手裏。天仙的氣息傾瀉下來,方圓數丈內的雪花瘋狂四濺,在江忻周圍形成了一個沒有雪花的虛空。
“放肆!”穀橫刀毫不示弱,他冷冷哼了一聲。這一聲冷哼像是一個命令,原本躲在雪底下的冰雪護衛從地下鑽了出來,圍著眾人瘋狂叫囂。
“算了算了!”天仙子桂連忙搖著雙手勸解,“穀師弟抓住了元尾,又把他送到我們麵前。這份忠於昊陽界的決心已經昭然,我們還苛求些什麽呢?!”
江忻悻悻的收了靈器。
穀橫刀同樣後退一步,說:“元尾與我們穀家的淵源估計你們也聽說過,當初我家穗兒進入第三界後與元尾相識,後來在燭陰之災裏受傷。元尾來到彩雲城是為了救治穀穗兒,於情於理我當然不會立即誅殺元尾。在元尾的救治下穗兒已經痊愈,所以我把他送了出來。而且看在他對穗兒恩情的份上,我承諾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
“說話的機會?”子桂皺眉問:“他臨死前有話要說?”
“正是!”穀橫刀說著親自掀開馬車門簾,說:“元尾,你出來吧!”
雪中身影晃動,九大天仙下意識的換了幾個身位,仿佛將要從馬車裏走出來的是一個他們無法抗衡的人。
馬車微微顫動,元尾已經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風雪中,他披散的頭發、長長的黑色衣衫隨風飄搖,如同滴入銀白世界裏的一滴墨水,有著不可抵擋的侵蝕感。
“殺了他!”至少三個天仙同時失聲吼道。
“轟!”一把燃燒著烈焰的長刀擋在元尾麵前,巨大的氣浪把元尾麵前的天仙推出幾丈之外。穀橫刀手持長刀站住,冷冷說:“我剛才說了,我已經向元尾承諾給他站在各位師兄師弟麵前說話的機會,各位難道忘了嗎?”
渲墨名頭實在太大,九大天仙中第一次見元尾的不在少數。累積了兩萬多年的恐懼如山,當元尾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便是山傾倒的時候,所以恐懼之下的錯亂也是必然的。即使是最為年長、曾經參與過誅殺元尾的子桂也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鐵杖。
子桂尷尬的收了鐵杖,說:“不急!不急!既然穀師弟答應了我們就該聽聽元尾到底要說些什麽。” 穀橫刀單手緊握長刀,刀杆尾端重重磕在腳下凍土上,彩雲城外一陣巨震,九大天仙麵麵相覷,都被穀橫刀強橫的力量所震撼。
元尾抬頭掃視著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天仙,以及他們身後數不清的昊陽修仙者,目光中有些悲憫,仿佛眼前的是一群愚不可及從未開化的可憐人。
“元尾,你這是什麽眼神?竟敢這樣看我們!”那些定下心來的天仙反複確認元尾的確隻是地仙境的修為後逐漸退掉了恐懼,開始趾高氣揚起來。
元尾並不理會,他的目光最終盯在莫含煙身上,他微微笑著說:“莫師妹!”
“師兄!”莫含煙眼中淚光閃動,有了撲過來的意思。
元尾卻把目光投向別處。
“各位前輩!站在你們麵前的並不是渲墨,我是元尾!”元尾話音清澈,蓋過了風雪的咆哮,“各位應該聽說,當年渲墨濫殺三界修仙者。但是各位應該並不知道當年有人拘禁了三界靈氣,將三界靈氣引入帝山界燕郡城……”
“拘禁了三界靈氣?”
“將三界靈氣引入燕郡城?哈哈哈,燕郡城是渲墨的城池,拘禁三界靈氣的一定是渲墨!”
“一定是渲墨!渲墨這是不顧三界修仙者的死活啊!”
那些天仙議論紛紛,仿佛炸了鍋。
“可是,拘禁三界靈氣的並不是渲墨!而另有他人陷害渲墨!”元尾提高了聲音。
天仙們一陣愕然,“不是渲墨又是誰?”
元尾又說:“當初,渲墨見有人如此陷害自己後勃然大怒,他開始追查其中的秘密並斬殺了許多涉及此情的修仙者。可是那些修仙者口風極嚴,致死竟然不肯吐露半點線索。於是有人開始懷疑渲墨發狂濫殺無辜,於是有了三界共同誅殺渲墨的慘劇!”
“哈哈哈!可笑可笑”江忻突然仰天大笑,“元尾啊元尾,你說自己不是渲墨,卻在想方設法的為渲墨翻案。你沒有半點證據就說渲墨受了陷害,你以為我們這些天仙都是不會思考的老朽了嗎?”
“證據?我有!”元尾冷笑著說:“渲墨死後,三界修仙聖城的靈氣不再匯聚到燕郡城。我摧毀了飛泉城發現飛泉城的靈氣早已被人拘禁,匯聚到了別處。我摧毀了赤爐宗,發現那裏有專門鍛造城磚的地方,那種城磚正是拘禁靈氣的關鍵所在。這一切一切都指向同一個地方,那就是仙畿城!”
“什麽?昊陽界修仙聖城的靈氣指向仙畿城?可是我並沒有察覺!”子桂驚訝的說。
“這其中的真假,就由你們自己斷定吧。但是,騷人是欺騙三界的唯一罪魁禍首,而他終將會奴役三界,這個事實已經不容任何人掩蓋!”元尾提高了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