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追逐輕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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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渲墨,我不怕你!”晉堯化成的犀首龜甲蟲大叫著,它後背兩隻翅膀左右輪開,像是兩麵重盾又像是兩把未開刃的巨斧把身邊的冰龍擊成無數冰渣。
龜甲蟲的翅膀因為厚重而顯得笨拙,也因此失去了飛行的能力,有些犀首龜甲蟲為了飛行在甲翅下麵強行長出了輕薄的膜翅。晉堯與它們不同,他將自己的翅膀視為身體最重要的一部分,並將自己的翅膀煉製成了兩麵重盾,兩麵重盾的堅固程度甚至媲美青宵盾!
“你應該怕的!”
元尾嘲笑道,他收了龍翼從空中撲向犀首龜甲蟲,天空也因此放晴,刺目的日光讓在場的帝山獵人有了目眩的感覺。
犀首龜甲蟲哈哈大笑,它拍打著笨重的雙翅竟然迎著元尾騰空而起,它額頭的尖角也暴長幾倍,甚至在它肩頭的甲殼上也生出許多銳利的突起。
眼看著龜甲蟲的尖角就要刺入元尾的胸膛,元尾卻輕飄飄的轉身閃過,他一把牢牢抓住一丈多長的尖角末端單臂用力竟然把龜甲蟲掄了起來,而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轟!”
龜甲蟲龐大的身體已有大部分深陷泥土中。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犀首龜甲蟲大驚,他無法看清元尾怎樣躲過了自己的雷霆一擊,也不清楚元尾為什麽能夠抓住自己的犄角,更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什麽抵擋不住元尾單手之力,在自己的靈脈中明明流淌著洶湧的靈力啊!
然而,抓在犄角上元尾的手那麽牢固,那是一種讓人絕望的、冰冷的力量。感受著元尾掌心傳來的刺骨寒意,犀首龜甲蟲激起了爆發的勇氣,它想爬起身體。可是,隨著元尾手臂的揮動,犀首龜甲蟲的身體再次身不由己的飛上了半空,而後重重摔入泥土裏。元尾的力量是一種絕對的壓倒性的力量,為什麽會有這種力量?元尾突破天仙了嗎?他突破的是哪一種天仙?
“你、你、你放開我,讓我們認真廝殺!”龜甲蟲吼道。
認真?元尾從未這樣認真,他冷笑著:“你竟然敢傷了我的木茴?!你竟然敢傷了我的木茴?!我要將你施加給她的痛苦千倍萬倍還給你!”
翎劍、屋途等帝山獵人從未見過元尾如此狂暴、強大、蠻橫,他們目瞪口呆大氣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也會被如此對待。
龜甲蟲毫無反抗的能力也沒有反抗的機會,它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如同一隻口袋,一次次的被掄起又一次次的被砸在地上。它曾經想著反抗,可是它的翅膀扇不起風暴、它的六條長腿也抓不住大地。
不知道如此反複了幾百下,犀首龜甲蟲全身攢著的力氣逐漸消失,緊緊收縮的筋肉也慢慢鬆懈,不管它願不願意甘不甘心,它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
“元尾太強大了!他不是渲墨!他遠遠強過渲墨!”犀首龜甲蟲心底絕望的呐喊道。
元尾卻更加狂暴,或者是更加狂躁,他再一次將犀首龜甲蟲砸入泥土中,而後一腳踩住龜甲蟲的頭,雙手抓住已經翹起一角的厚重翅膀將其生生撕了下來!
竟然不痛!犀首龜甲蟲似乎已經沒了什麽知覺,它呆滯的看著元尾撕下自己的翅膀、折斷了自己的長足,斬下了自己頭顱;它看著木茴興奮的抱著兩隻翅膀哈哈大笑;它看著屋途帶著獸族帝山獵人大快朵頤的吞噬自己的身體,仿佛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犀首龜甲蟲徹底麻木了!直到它的魂魄被元尾從殘體中拉了出來。那是一個豌豆大小的黑色犀首龜甲蟲,誰也不知道在晉堯巨大的本體裏竟然藏著一個如此小的魂魄。
“元尾,你要幹什麽?”晉堯突然清醒,他警覺的盯著元尾的眼睛,大聲問道。
“嗬嗬……”元尾嘴角彎彎,似乎是發出了什麽聲響,但是晉堯卻無法聽到。因為元尾尖銳的指甲刺穿了他的魂魄,那隻豌豆大小的犀首龜甲蟲潰散成無形,一個天仙竟然在幾息之內已經身死魂滅了……
逃不掉的**,逃不掉的魂魄!
“元尾竟然誅殺了一個天仙!”翎劍有些駭然,他又想起什麽,扭頭問身邊的羽鳶,“妹妹,之前好像見你和木茴一直阻攔元尾出手,還說他得了什麽病。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什麽嚴重的病啊。”
一邊的羽鳶苦笑著搖頭,解釋道:“元尾,已經犯病了……”
以出其不意的方式誅殺了晉堯之後,元尾茫然環顧四周,喃喃叫道:“木茴?木茴?”
木茴正手忙腳亂的把那兩隻巨大的龜甲蟲翅膀往乾坤袋裏塞,聽到元尾的呼喚後連忙伸出一隻手臂答應道:“這裏!我在這裏呢?”
“你傷的重嗎?”元尾的關切溢於言表。
木茴輕巧的從他手中接過那隻滴著血的犀首龜甲蟲頭,笑道:“沒事,隻是被這蟲子打斷了幾根肋骨而已,經過羽鳶的一番折騰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元尾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對了,你看到曲清怡了嗎?”
木茴當即變臉,她衝著元尾翻著白眼珠道:“曲清怡沒有來啊!自從祝家一別後我們再也沒有見到她的影子好不好啊!”
“不對!”元尾搖著頭道:“我明明聽到她在我耳邊說愛我!”
“嘔!”木茴伸著脖子做出幹嘔的樣子,又說道,“曲清怡是一團雲啊,那種高高飄在半空中的天仙我哪裏能看得到!說不定剛才那陣風早已把她給吹走了!”
“有風嗎?”元尾突然慌亂起來。
木茴後悔的拍打著自己的嘴巴,糾正道:“呸呸呸,看我這嘴,淨說胡話!哥哥,剛才沒有風,沒有風呢!哎呀……哎呀……”
沒等木茴說完,元尾背後的龍翼再次張開,一團雨氣氤氳成雲,將祝河河畔的所有帝山獵人包在其中。虛空震動,元尾竟然帶著兩百多帝山獵人施展縮地術傳送而去,那去的方向正是輕風吹過的方向!祝河河畔除了一地蟲族的殘屍再無其他!
身處元尾的雨雲裏,翎劍等人並不好受。濃重的濕氣打濕了所有人的衣衫、頭發;混亂的虛空讓所有人沒了上下、前後、左右的方向,有的人頭朝下、有的人橫著、有的人斜著,兩百多人仿佛身處一個廣袤無垠的空曠半空,空曠到讓人心生孤獨。然而這一切並不讓人難以忍受,難以忍受的是時時刻刻回蕩在虛空中的元尾的聲音。
“曲清怡,你等等我!”
“曲師妹,我懂得了,我明白了,我知曉了!”
“清怡,你不要生氣,以前都是我不對!”
“師妹,我不該忽視你的感情,這都是我的錯!”
“曲清怡,你不要再躲著我,好嗎?”
……
翎劍等人聽得稀裏糊塗,他大聲詢問羽鳶道:“曲清怡是誰?元尾到底怎麽了?”
羽鳶罕見的心煩意亂起來,她瞪了哥哥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元師弟病了!他中了曲清怡的毒!”
而屋途似乎已經想到了其中的奧秘,他毫無顧忌的大聲吼道:“爹,你可不要降了自己的身價去討別人的喜歡!你有我木茴娘、羽鳶娘、聶娘、穀娘還不夠嗎?那個曲清怡棄你不顧一定不會是個什麽好人……”
不管翎劍還是屋途說什麽做什麽,元尾隻是自顧自的喃喃說著。
幾息過後,突然聽到元尾自語道:“咦?風停了!”
隨之雲霧散開,龍翼裏圈出的那個封閉空間頓時消失,兩百多帝山獵人亂七八糟的跌落在地上,盡管隻是短短幾息,他們已經被元尾的錯亂虛空折磨的不成樣子。翎劍狼狽從地上爬起來,發現身處之地是一個人煙稀少的凡間小鎮,街道上隨處可見的塵土、汙物沾染了衣衫,這讓他有些憤然。
屋途率先發現元尾站在最高的房頂,四下搜尋。
“爹,你和我說說那個曲清怡到底是怎麽回事?”屋途雙手叉腰,朝著元尾大聲質問。
“屋途你給我閉嘴!”木茴手裏提著那個犀首龜甲蟲的腦袋,狠狠一腳將屋途踢到在地,“你要膽敢再提曲清怡三個字,我就扒了你的老虎皮!”
屋途一臉委屈,“娘,我還不是在替你出頭!”
木茴不去安慰屋途卻懊惱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都怪我嘴賤說什麽曲清怡是一朵雲,說什麽被風吹跑了。哥哥這是追著風在找曲清怡呢!隻是不知道哥哥要追著風跑出多遠才罷休!”
正如木茴擔憂的,元尾站在房頂因為風的停止而悵然,“清怡,你不願意出現在我眼前是因為恨我嗎?”
像是回應元尾,幾片樹葉打著旋從他眼前飄過,似乎有輕風又起。
元尾眼前一亮,龍翼再次出現,帝山獵人再次身不由己的深陷雨雲中。
幾息之後,龍翼收起,翎劍等帝山獵人跌落在一片綠草坪裏……
屋途從草地上爬起來,他同情的看著元尾,問木茴道:“依娘的說法,我爹這是跟著風的方向尋找那個曲、曲、曲什麽,似乎是找不到不罷休?”
木茴收起手中犀首,憂心忡忡的點頭,“你爹每次犯病,要折騰到他自己靈力耗盡為止。然而我最擔心的,卻是你爹被那個姓曲的別有用心的控製……哎呀,風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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