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歆眉頭微微一動，她猶豫了？
    她仔細想了想，那時她的確是猶豫了下，她想著葉玄觴徹底沉睡，若是有小世界陷入人無法挽救的秩序顛倒，沒有葉玄觴的幹預，是不是會徹底消亡……
    後來……
    她選著相信人們，相信他們無論麵對怎麽樣的困難，都會誕生一群人帶領著他們走出困境。
    “沒想到那一絲猶豫竟然能讓你逃脫。”樓歆無奈一笑，“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果然啊，天本不全，萬事萬物皆有一絲生機。”
    “你似乎看到很開？”葉玄觴挑了挑眉，臉上卻是一片冷色。
    樓歆目光流轉，不鹹不淡的道，“你未徹底沉睡，我也未徹底消亡，又有什麽看不開？”
    葉玄觴輕笑一聲，目光瀲灩，看著樓歆的眼裏閃過一絲深意。
    “這滾滾紅塵，倒是挺好玩。”葉玄觴笑得溫和，目光深深落在樓歆身上，“愛恨糾纏，反目成仇，處心積慮卻求而不得，所有的美好在觸摸到瞬間煙消雲散……”
    他不曾想過，原來墜落紅塵，深陷這滾滾紅塵中，是那麽有趣又好玩的。
    看著那些人露出恐懼的神色，不斷掙紮反抗，卻依然逃不掉。
    看著那些人卑微匍匐於他麵前，低垂著的頭讓人看不出是畏懼，還是憎恨。
    這千年時光所體驗到的樂趣，是他數萬年時光裏不曾體驗過的。
    當初他一縷魂魄遁出來，同時也拽走樓歆的一縷殘魂，一同墜入這紅塵，想讓她在紅塵中掙紮沉淪，看著她被命運擺弄。
    隻是讓他很遺憾的是，她曆經那麽多，卻依舊不肯舍棄心中底線，徹底沉淪其中。
    而他也在墜入這世界後，丟失所有記憶……
    樓歆看了他一眼，心底很是無奈，“你就這麽喜歡玩弄這個世界？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他這個執念可真夠深，那怕隻是其中一縷魂魄，也依舊孜孜不倦的堅持著。
    “這可是我唯一的樂趣了。”葉玄觴微微一笑，沉默了一會後，他忽然轉移話題道，“小樓歆，你可想聽聽，我同花顏分開後的事？”
    “不想聽。”看著葉玄觴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樓歆直接拒絕道。
    “可我想說。”葉玄觴笑得越發溫和，隻是笑意卻不曾達眼底。
    葉玄觴瞥了樓歆一眼，也不管她的反應，便繼續說道，“我那父親帶著我離開了極辰界，去到滄海界，唯一不變的就是，他依舊喜歡折磨我。”
    葉玄觴語氣很平靜，聽不出半點情緒，似乎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他一邊折磨著我，一邊將他的怨恨灌輸給我，說起來也真可笑，自己卻沒有本事去找那些人奪回他的道侶，卻有能耐將仇恨灌輸給自己的孩子。”葉玄觴的聲音依舊很平靜。
    看著他，沉默許久的樓歆忽然道，“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一個父親，他都是失敗的。”
    葉玄觴聞言隻是笑了笑，便又繼續說他的事。
    “再後來，也就是去到滄海界的第十個年頭，他去抓了幾個女修回來，他給我灌下魅心，再將我同她們關在一起……”葉玄觴輕描淡寫的說著，他臉上的笑容看上去是那樣的風輕雲淡。
    樓歆聽到這話，心底猛的一驚。
    魅心！
    據她所知，那是以妖獸媚狐之心為引煉製而成的一種媚藥，許多邪修以此來控製女修進行采補！
    依葉玄觴的話來，再結合先前花顏的話，那時的葉玄觴以人類的年紀來說，不過是個四五歲的孩子！
    而且按照吞天巨蟒五百歲才算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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