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越戰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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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帝渾身覆蓋鱗甲,堅不可摧,這種得天獨厚的神魔血脈不容小覷,許七安沒有信心剝鱗片,但捅丁丁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首先是腹部沒有鱗片,相對薄弱,而生殖器是生物最脆弱的部位,神魔想來也不能避免。

    許七安以“移星換鬥”的法術,屏蔽了自身的氣息,而白帝不是武夫體係,沒有危機預感,當白帝察覺到許七安在自己胯下時,鎮國劍已經爆發出黃澄澄的劍光,以摧枯拉朽之勢,捅向白帝的生殖器。

    白帝巍然不動。

    這時,捅出鎮國劍的許七安,看見白帝的腹部猛的一鼓,生殖器猛的一脹。

    武者的危機預感洶湧而來,許七安腦海裏浮現一副畫麵——白帝一泡尿滋穿了他的腦瓜!

    作為天生能禦水、控雷的神魔後裔,白帝隨時隨地,想尿就尿。

    不劃算.........許七安衡量了這一劍捅出去的結果後,果斷放棄,一個側身翻滾,從白帝胯下滾了出來。

    下一刻,一道拳頭粗的水柱從白帝胯下激射而出,水柱像是切豆腐一樣,深深穿透地底,深度無法預測。

    可想而知,這泡尿要是滋在臉上,許七安的腦袋會當場炸裂。

    白帝身軀突然僵凝,一陣風吹來,身軀寸寸消散,這是一道殘影。

    它真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襲擊到許七安身前,魁梧的身軀人立而起,雙蹄狠狠拍擊。

    好快的速度.........許七安剛從翻滾中起身,勁風裂麵如刀割,他橫劍於胸,左手托住劍身,強行招架!

    叮!

    蹄子拍擊在劍身上,大奉第一神劍的強度,承受住了白帝肉身的力量。

    但許七安沒能守住,氣機轟的一炸,他像是一輛加裝了推進器的列車,猛的朝後滑了出去。

    許玲月給他縫製的牛皮靴,應聲炸裂。

    不受控製的滑退過程中,許七安腦海裏浮現一幅畫麵——白帝出現在他滑退的路徑上,張開血盆大口,從身後咬掉了他的腦袋。

    許七安沒有驚慌,鬆開鎮國劍,雙臂展開畫了一個大圓,眾生之力瘋狂匯聚、加持於身,同時,他的身軀膨脹成兩丈的筋肉巨人,撐裂了青衣。

    浮屠寶塔從頭頂浮出,鎮獄之力一蕩,鎮壓周遭一切敵人。

    砰!

    他旋身,朝身後推出雙掌,與撲咬而來的白帝撞個正著。

    一人一獸的撞擊造成山崩般的可怕聲勢,方圓數百丈的地麵,陡然下沉,無數塵土揚起,卻又在下一刻被肆虐的氣機吹散。

    許七安雙臂瞬間炸碎,沒有感覺疼痛,因為早已失去知覺。

    他像狂潮海嘯裏的扁舟,被拋飛出去,化勁的力量完全無法卸去這股巨力,這種無法自控的“震飛”是很致命的。

    對手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貼身一套連招,把他打廢打殘。

    白帝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浮屠寶塔的鎮獄之力,隻是讓它出現輕微的凝滯,鎮壓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他法濟菩薩親臨,也不可能鎮壓它。

    它化作一道風奔向拋飛的許七安。

    這樣局麵下,如果許七安是普通的二品武夫,他會死的很慘,幾乎沒有翻盤的希望。

    在相近領域的體係裏,一品和二品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但許七安不是普通的二品武夫,他掌控著另一個體係——蠱術!

    許七安的身軀迅速“陰影化”,以陰影跳躍避開白帝的追殺。

    他保持著拋飛姿態,身影出現在地縫裏,出現在巨石的陰影裏,出現在樹影裏,在周邊一個個事物的陰影裏出現,繼而又消失。

    連續不斷的做著陰影跳躍,以此幹擾、規避白帝的追殺。

    二十七道雷劫..........白帝掃了一眼洛玉衡,收回目光,蔚藍的豎瞳裏映出許七安忽閃忽現的身影,它深知蠱術的詭異,當即放棄追擊,不做無用功。

    “劈啪!”

    白帝頭頂的犄角,跳躍起電弧。

    劈啪劈啪.........越來越多的電弧在虛空中跳躍,布滿整片空間,讓此方天地化作雷電的領域。

    天劫讓此處的雷電能量異常充盈,對於白帝來說可謂如虎添翼。

    當然,壞處就是伽羅樹不敢再針對金蓮道長。

    這位地宗的老道士數百年間,積累了龐大的功德之力,殺這樣的人是要受天罰的,而此處劫雲遍布,天罰的力度更大。

    伽羅樹菩薩已經吃過一次虧了。

    滋滋滋........強力的電流遍布整片空間,化作電網,讓陰影跳躍中的許七安出現凝滯、僵硬。

    抓住機會,白帝口中噴出漆黑水柱,貫穿了許七安的胸膛。

    噠噠噠!它旋即狂奔起來,一口叼住許七安的脖頸,哢擦,咬斷他的脖頸,大口啃咬起來,轉瞬間就把這個年輕人的上半身嚼爛咽下。

    “許七安!”

    雷劫之下的洛玉衡,突然發出淒厲的尖叫。

    轟!

    緊接著,水缸粗壯的雷柱將她吞沒,逼的她不得不全力對抗。

    成了?

    遠處的伽羅樹聽見洛玉衡的尖叫,收了收攻勢,側頭看向白帝。

    這一看,他瞳孔微縮,喝道:

    “小心!”

    在白帝身後,是一個完好無損的許七安,他握住鎮國劍,坍塌了所有氣機,收斂了所有情緒,眾生之力依附在黃銅劍上。

    他沉聲開口:

    “第二願,此劍勢如破竹!”

    丹田位置,一抹淡淡的金光浮出,凝於鎮國劍,為玉碎再添一份力。

    阿蘇羅薅來的應供果位在他身上,借此交換太平刀。

    開戰之前,大奉方的超凡有過一次聚首,對雙方的戰力做過細致的剖析,製定了許多套戰術。

    細致到在什麽時候用什麽法寶,什麽時候施展什麽法術,會對伽羅樹和白帝造成怎樣的傷害,會被他們如何防禦.........那是一場堪稱頭腦風暴的推演。

    在這場“保衛戰”裏,最凶險的是許七安,他需要獨自麵對一位一品強者。

    他缺的不是輸出手段,而是製敵之術(花裏胡哨手段),所以,太平刀歸阿蘇羅,舍利子歸許七安。

    剛才許七安是假的,應供果位製造出的分身,以假亂真的分身。

    應供果位能完美複製個體,隻需要許七安在心裏默念一句:

    第一願,需要一個和我一樣的幫手。

    除了真實戰力差於本體,其他方麵沒有任何區別。

    剛才陰影跳躍中,許七安召喚出了這具假身,再以天蠱移星換鬥的手段屏蔽自身氣息,借助陰影跳躍,出現在白帝後方。

    白帝啃食假身時,許七安蓄力完畢!

    玉碎!

    黃澄澄的劍光一閃而逝。

    白帝蔚藍的豎瞳裏,映照出黃澄澄的劍光,它已經從伽羅樹和許平峰那裏得知許七安的詳細情報。

    知道他的斬擊無法躲避,無法靠法器格擋,隻能憑借自身力量硬抗。

    白帝犄角開始凝聚水靈和雷電,左邊的犄角染上漆黑之色,右邊的犄角化作熾白。

    它前肢微微彎曲,身子隨之低伏,短暫蓄力後,宛如羚羊衝撞,猛的朝前一頂。

    白帝化作一道白光,朝著許七安衝鋒,它要破了對方的殺招,徹底滅絕對方的自信。

    讓這個人族知道,一品和二品到底存在怎樣的差距。

    叮!

    兩根犄角間,爆起刺目的火星,暴起黃澄澄的劍光。

    劍光不是一斬而逝,而是狠狠頂在與犄角,白帝蔚藍的雙眼被劍光刺下,留下殷紅的鮮血,脊背的鱗片張合,龍頭微微顫抖,竭力角力。

    哢擦!

    劍光削斷了犄角,自身力量也隨之耗盡。

    白帝發出痛苦的咆哮,但同時,它也衝鋒到了許七安麵前,因為斷裂而顯得尖銳的斷角,狠狠刺入許七安的胸膛。

    砰!

    許七安頭骨炸裂,玉碎傷害返還。

    同時,白帝的犄角爆發出耀眼的雷電,將他吞沒。

    這團電光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盛大,似乎要一舉將二品武夫的生機滅絕。

    雷電中,許七安發出了淒厲的咆哮。

    當是時,瘋狂輸出中的白帝,體表鱗片猛的炸開,一道道電流從體內流竄出來,在它雪白的身軀上炸出道道焦痕。

    玉碎!

    傷害的返還打斷了白帝的輸出,為許七安贏得一絲喘息之機,抓住機會,浮屠寶塔鎮獄之力一蕩,接續玉碎,維持控製。

    這還沒完,塔頂浮現一尊身材肥胖,臉頰圓潤,慈眉善目的金身法相,腦後璀璨光輪逆轉。

    白帝智商因此降低,宛如野獸般渾渾噩噩。

    過程持續不到一秒,但配上玉碎和鎮獄之力,成功為許七安爭取來脫身的時間。

    他身軀化作陰影消融,在遠處浮現。

    此時的許七安身軀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已經碳化,完全是一具焦黑的人形,他拄著劍,大口大口喘息,呼吸聲宛如老舊的風箱。

    與一品神魔後裔交手,每一招都是致命傷,每一個失誤,都是在生死邊緣徘徊。

    這是許七安此生打過的,最凶險容錯率最低的一戰。

    鎮國劍、浮屠寶塔、應供舍利、蠱術、眾生之力.........再以他二品修為做根基,配合精細的操作,仍然不是白帝的對手。

    浮屠寶塔頂上,圓潤的大智慧法相消散,藥師法相浮出,灑下道道細碎金光,治療傷勢。

    “絕望嗎?”

    白帝腹部微微鼓動,氣息有些紊亂。

    它一邊平複玉碎帶來的傷勢,一邊說道:

    “區區二品武夫,能把我傷到這個程度,你足以自傲。

    “但又能怎樣?金丹劫隻過了一半,你便已傷成這樣,更別說還有四象劫,整整十三日。不,不需要等到四象劫,我不會給你們喘息的機會。

    “金丹劫之後,人宗的女娃娃要麽強行渡四象劫,要麽助你迎敵。不管哪個選擇,她都死路一條。”

    金丹劫結束,天劫會暫時消失,給渡劫者一旬的時間鞏固修為,而後才是第二階段的四象劫。

    但他們怎麽可能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洛玉衡根本不會有一旬的時間來鞏固修為,她隻能被迫加入戰鬥,如果撐過十天沒死,那麽四象劫如約而至,那時,戰鬥中耗損了力量的她,如何渡四象劫?

    他們當然也可以選擇逃走,不過,沒有超凡牽製的白帝和伽羅樹,以及許平峰,就能順勢踏平京城,拿下中原。

    呼!

    白帝突然張嘴,吐出一團漆黑水球,轟向洛玉衡。

    這逼的許七安不得不停止療傷,以身為盾,擋在洛玉衡麵前。

    嘭........他胸口被水球射穿,濺散出紅中帶黑的內戰。

    白帝嘴巴像是機關槍,不停的發射出漆黑水球,帶著一陣陣尖銳的破空聲。

    許七安或用鎮國劍劈砍,或以身為盾,在猛烈的攻勢下,一點點的千穿百孔,一點點的支離破碎。

    咻!

    飛劍掠過許七安的頭頂,射向白帝,但被他用力嗑開。

    “臭娘們,你想死嗎!”

    許七安怒道:“好好渡你的劫,前頭的危險,老子替你抗著。”

    “許七安!”洛玉衡咬牙切齒。

    許七安一劍斬滅射來的水球,咽下湧動喉嚨的血水,嘿了一聲,道:

    “你不是不喜歡我嗎,怎麽,這會兒擔心了?

    “這會兒你盡管狠心點,把雙修當做交易,把我當做工具人,把渡劫當做首要目標,別因小失大,感情用事。

    “對了,幾道雷了?”

    洛玉衡哽咽道:

    “五十六了。”

    這個時候,白帝撫平了玉碎帶來的傷,但犄角暫時沒能自愈,因為鎮國劍的特性在持續磨滅傷口的生機,阻止斷角重生。

    白帝的身軀出現凝滯,宛如靜止的畫。

    同一時刻,許七安的危機預感開始預警,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神經都在催促他趕緊逃命。

    白帝的身軀在風中消散,本體突破了音速,快的仿佛瞬移,出現在許七安麵前。

    血盆大口凶狠咬下。

    這一瞬間,讓分出一部分心神關注這邊的伽羅樹、阿蘇羅、趙守和金蓮同時停了下來,表情各不相同的望來。

    讓洛玉衡閃過一絲玉石俱焚的果決。

    生死邊緣的許七安,卻突然平靜了,所有的絕望詭異的沉澱,化作新生的動力。

    沉眠在體內的花神靈蘊部分被喚醒,春潮般湧入四肢百骸。

    哢擦........碳化的皮膚裂開,露出嫩紅的,新生的肌膚。

    眾生之力蜂擁而至,加持於身,力蠱狂暴,肌肉膨脹間體格暴漲,化身三米高的巨人。

    腦後火環炸開,金剛神血在血管裏咆哮。

    接著,這些力量盡數沉寂,朝體內坍塌。

    許七安身軀後仰,右臂後揚,短暫蓄力後,在白帝咬來的刹那,狠狠打出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