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渡劫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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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殿諸公、勳貴、皇室宗親,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追逐那道青衣。

    魏淵..........他回來了。

    熟悉的青衣,熟悉的容貌,熟悉的氣質,熟悉的.......斑白的鬢角。

    殿內殿外,在這一瞬間,出奇的安靜。

    大音希聲,震驚過頭之後,就是沉默。

    “魏淵,拜見陛下!”

    魏淵走到禦座前,拱手作揖。

    懷慶目光掃過群臣,嘴角一挑:

    “眾卿為何不說話?”

    直到這個時候,殿內依舊寂靜,無人應答女帝的話,他們死死盯著魏淵,有的人瞪大眼睛,試圖找出這是一個假貨的證據;有的人眼眶微紅,熱淚已然醞釀;有的人是欣喜若狂,激動的渾身發抖。

    “魏,魏公?”

    現魏黨魁首劉洪,雙目通紅,顫巍巍的上前,仔細審視,哽咽道:

    “您,不是戰死在靖山城了嗎。”

    他問出了殿內群臣的疑惑,對於眼前出現的大青衣,諸公心裏持懷疑態度。

    魏淵死在靖山城已有小半載,外人隻知魏淵為國捐軀,而他們知道更多的細節,當時死的時候,肉身可以沒有帶回來的。

    身體都沒了,這還怎麽複生?

    魏淵溫和笑道:

    “死而複生罷了,沒什麽好奇怪。”

    死而複生,罷了?

    女帝補充道:

    “魏公捐軀後,許七安一直在想辦法複活魏公,為他重塑肉身,煉製法器召喚魂魄。春祭日時,朕親自召回了魏淵的魂魄。”

    諸公這才明白過來當日春祭時,女帝沒有到場。

    原以為她是心情不佳,無心春祭,沒想到暗中複活了魏淵?

    是許七安替他重塑肉身,召回魂魄的...........文武群臣恍然大悟,心裏的疑慮頓時消散不少。

    並非他們信不過女帝,好吧,就是信不過。

    即使女帝才華橫溢,但她終歸是個凡人,她說自己複活了魏淵,諸公打心眼裏不信。

    但如果是許七安的話,諸公就願意信。因為許七安是二品,當世頂尖人物。

    “原來,許銀鑼早就有對策了。”

    “他一直在暗中努力複活魏淵,謀劃許久了啊。”

    “早知道,我等也不用日日擔憂。”

    諸公心情複雜的議論,心裏大定。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許七安已經做了這麽多的事,那小子有時讓人恨得牙癢癢,可還是那句話,當與他站在一個陣營時,卻又莫名的心安。

    見群臣又開始議論,魏黨的骨幹們滿臉激動,語無倫次,女帝看了一眼掌印太監。

    啪!

    中年太監甩動手腕,鞭子抽在光亮可鑒的地麵。

    群臣安靜下來。

    女帝聲音清冷威嚴:

    “敘舊之事,留到散朝再說。

    “退守京城是魏公的意思,眾愛卿意下如何?”

    同樣的問題,第二遍問出口,諸公卻不說話了。

    他們麵麵相覷,然後看一眼女帝,又看一眼魏淵,好一會兒,劉洪、張行英等魏黨成員高呼道:

    “一切聽從陛下決斷。”

    接著是錢青書等王黨成員,紛紛表示聽從女帝決斷,退守京城,與雲州軍決一勝負。

    他們不是順應大勢的屈從,而是真心覺得有希望,縱使以前與魏淵是政敵的王黨,見到魏淵出現的刹那,就像昏暗的天空裏劈入一束曙光。

    從初出茅廬的北境之戰,到震撼古今的山海關戰役,再到秋收時,十萬大軍推平巫神教總壇靖山城,大奉軍神就沒敗過。

    .........懷慶抿了抿嘴唇,心情有些複雜的說道:

    “有勞眾愛卿協同魏公,共守京城。

    “退朝!”

    ............

    “駕!”

    豪華馬車疾馳在皇城寬城的街道,車輪滾滾,駕車的車夫仍不停的抽動馬鞭,並非他焦急,而是車廂裏的首輔大人不停催促。

    車夫心裏湧起不祥的預感,懷疑老首輔王貞文時日無多,錢首輔急著去見最後一麵。

    很快,馬車在王府外停靠,錢青書沒給扈從攙扶的機會,穩健的躍下馬車,快步走入王府。

    一路穿過外院、曲折回廊,來到王貞文的臥房外,王府管家一路陪同,道:

    “錢首輔,錢首輔........容小人去稟告老爺。”

    錢青書不理,徑直來到臥房外,這才看向管家,示意他去敲門。

    管家愁眉苦臉的照做,小聲道:

    “老爺,錢首輔來了。”

    他不敢喊的太大聲,怕驚擾王貞文休息。

    沒多久,一名小婢女打開臥房的門,低聲道:

    “老爺請你們進去。”

    錢青書邁過門檻,進入臥房,看見王貞文臉色灰敗的坐靠在床榻,正側頭望來。

    “看你的臉色,似乎遇到了大事。”

    王貞文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是不是雍州失守了。”

    潯州失守後,王貞文就經常失眠、驚醒,精神愈發疲憊,以他的經驗和眼界,知道雍州失守是遲早的事。

    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雍州失守後,雲州軍可就兵臨京城了。

    錢青書沉默措辭片刻,道:

    “雍州確實沒了,但這是陛下下令的,說要退守京城,與雲州軍決一死戰。”

    王貞文愁容滿麵:

    “這是一步險棋,我理解陛下的意思,在京城打,肯定要比在雍州打更好。不管是軍隊、城牆、器械和物資,京城儲備都非常豐富。能打一場持久戰。

    “隻是她忽略了人性啊,大軍兵臨京城,勢必造成百姓和官員恐慌,人心一旦散了,便沒法打了。”

    “王兄看的透徹!”錢青書喟歎道:

    “今日聽聞陛下主動放棄雍州,退守京城時,我亦有種如臨末日的恐慌。不過.........魏淵回來了。”

    這句話說完,他看見王首輔表情猛的一滯,像是凝固的畫卷。

    好一會兒,這位老人擰動脖子,枯敗的臉龐轉過來,死死盯著錢青書,一字一句道:

    “你說什麽.......”

    錢青書正色道:

    “魏淵複活了,許七安為他重塑了肉身,春祭日時,陛下親手召回他的魂魄,今日在朝堂上,我反複觀察他,確實是魏淵,容貌可變,但那份氣度、眼神和談吐,卻是模仿不來的。

    “而且勳貴中,不乏高手,若是易容,早就看出來了。陛下說,退守京城是魏淵的決定。”

    王貞文聽完,愣愣許久,道:

    “文武百官是什麽反應?”

    錢青書回答:

    “如今正積極參與布防,各司其職,散朝時,我仔細看過,雖說臉色依舊不太好看,倒也無人悲觀。唉,這領兵打仗的事,隻要有魏淵在,就是讓人覺得心安。

    “他回來的正是時候,京城人心可定.........”

    說著說著,他突然發現王貞文歪著腦袋,閉著眼,很久沒有動彈。

    錢青書心裏陡然一凜,嘴皮子顫抖的喊了一聲:

    “王兄?”

    他伸出顫抖的手,眼神悲慟,小心翼翼的試探鼻息。

    下一刻,錢青書如釋重負,神色一鬆。

    隻是睡著了。

    邊上的婢女小聲道:

    “老爺近日睡不踏實,即使睡著了,也常常驚醒,一個人睜著眼發呆。”

    錢青書緩緩點頭,輕聲道:

    “好生照顧著,別驚擾到他。”

    離開前,他在房門口駐足,回望王貞文安詳的睡容。

    你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

    北境!

    一道白衣身影,於清光升騰間,不斷閃爍,每一次閃爍的距離是三裏。

    這具白衣身影的容貌與許平峰一模一樣,是他煉製的分身,其本質是一具傀儡,由精鐵打造而成,刻畫二十八座陣法,戰力大概等同初入四品的高手。

    許平峰分出一縷神念,寄宿在傀儡上,把它當做分身。

    這種分身,他最多隻能同時操縱兩具,一具留在潛龍城,一具隨身攜帶。

    再多的話,就容易分散心神,平時倒是無所謂,但他還得應付寇陽州這位二品武夫,所以不可能分出太多神念。

    北境的戰事牽扯整個戰局,白帝和伽羅樹遲遲沒有打贏,這讓許平峰嗅到了一絲不妙。

    他必須親眼看看是怎麽回事。

    穿過廣袤的無人區,極目遠眺,荒涼的平原盡頭出現黑壓壓的雲層,以及遮天蔽日的沙塵暴。

    許平峰從遠處的雲層裏,察覺到了天劫的氣息。

    洛玉衡的雷劫果然沒有結束,看這股氣息,應該是土雷劫..........許平峰降低了傳送速度,謹慎的靠近。

    畢竟這具傀儡隻是初入四品,天劫的一縷氣息,超凡戰的一抹餘波,就能讓他灰飛煙滅。

    “轟!”

    當靠近劫雲三裏處,一道可怕的衝擊波狂潮般掀起。

    許平峰當即撐起防禦陣法,於身前凝成六邊形屏障。

    砰!

    防禦陣法隻維持了三秒,就被狂暴的衝擊波撕裂,傀儡身軀當場震飛,胸口深深凹陷。

    換成四品術士,這樣的傷足以喪失戰鬥力。

    但傀儡不會死,不知疼痛,許平峰貼著地麵,傳送了兩次,終於來到劫雲的邊緣。

    同時,他也看見了兩處戰場,看見了白帝許七安,看見了伽羅樹、阿蘇羅和金蓮趙守。

    其他人直接略過,許七安的模樣,讓許平峰一陣茫然。

    ..........

    PS:繼續碼下一章,下一章字數會多一點,這場戰爭重要收尾了,我在考慮以怎樣的節奏展開。老規矩,明天看。

    對了,那些賣番外的都是騙子,別上當,別上當,別上當!重要的事說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