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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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域與雷州邊界。

    許七安和神殊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兩人站在邊界線外,看著暗紅色的血肉物質縮回西域,融入大地。

    至此,佛陀的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兩人已經完全拔除大日輪回的力量,恢複了原樣,但都是一絲不掛的模樣。

    “大乘佛法教已經成立,佛陀竟然還有氣運吞噬西域?”

    許七安一邊說著,一邊取出兩套袍子,丟了一套給神殊。

    免得一不小心,就和神殊拜了把子,到時候九尾狐得喊他許叔叔。

    “與巫神教有關。”神殊簡單的解釋了一句,披上袍子,沉吟道:

    “我有修行佛法,可以進去一試。”

    粗鄙了不是........許七安心裏吐槽一聲,搖頭道:

    “能利用傀儡探路,就不要以身犯險。”

    他想了想,還是沒舍得使用地書碎片裏藏著的蛟龍“墨玉”,以空間法術抓來一隻野兔,捏死後植入屍蠱子蠱。

    之所以選擇屍蠱,而不是心蠱控製,是因為心蠱隻能分享一些模糊的感官,比如視覺。

    而子蠱是更深一層次的操縱,傀儡就如同分身。

    這能讓許七安更好的感應到佛陀此時的狀態。

    兔子蹦蹦跳跳的進了西域,沒走幾步,地麵突然裂開一張嘴,眼見兔子就要被吞,它一個靈活的騰躍,高高躍起,避開了身下的大嘴。

    但下一刻,騰空的兔子主動一頭紮進了地麵裂開的大嘴裏。

    這........許七安露出了凝重之色。

    神殊側目看來,等待他的分析。

    “我沒有察覺到任何限製、操縱,隻是簡單的騰躍。”許七安說。

    但現實是,剛剛騰躍而起的兔子,突然自己撞進了那張嘴裏。

    隔了一會兒,兩位半步武神同時恍然,許七安低聲道:

    “佛陀修改了規則。

    “祂把騰躍的規則改成了下墜,嗯,應該是這樣。”

    能讓半步武神察覺不到任何限製和操縱,自己羊入虎口,唯一的解釋就是規則上的改變。

    天地規則就是如此。

    所以許七安察覺不到任何異常。

    “這不是佛陀能做到的。”神殊評價道。

    儒聖也能強行修改規則,但那是體係的特殊,而且事後會遭遇反噬。

    “因為在西域,佛陀已經不是超品,而是天地本身!”許七安歎了口氣。

    監正說的沒錯,超品的真正目的是取代天道,成為九州世界的意誌化身。

    如果說之前他心裏還有些疑慮,那麽現在,徹底相信了監正的話。

    神殊想了想,朝前邁出一步,磅礴可怕的力量奔湧而出,引來天地異動,元素紊亂。

    但這些紊亂的元素在靠近西域時,統統被更強大的力量平複,神殊撐起的武夫領域,被擋在了西域之外。

    這進一步說明,西域和九州世界出現了“割裂”,處在同一空間,卻不屬於一個世界了。

    “這就是大劫的秘密,神殊想吞噬九州,演化出全新的天地?”神殊望向了許七安。

    “不是演化,是取代!”許七安沉聲道。

    神殊望著前方廣袤的西域疆土,沉默許久,緩緩道:

    “原來如此。”

    他像是解開了一樁困惑許久的疑問。

    “大師有什麽看法。”許七安趁機試探。

    “蒼生之劫。”神殊評價道。

    他等了一會兒,見神殊沒繼續說下去,就問道:

    “大師,我已是半步武神,發現體內多了許多奇怪的紋路,猶如神魔靈蘊。”

    神殊道:

    “它們擁有不滅的特性,是半步武神敢於和超品叫板的資本。

    “我研究過它們,唯一的成果是,它們是殘缺的。”

    許七安皺著眉頭:

    “殘缺的?”

    他沒感覺到殘缺。

    神殊想了想,分析道:

    “更準確的說法是,就像隻刻畫出一個雛形的陣法,細節方麵還有待完善。

    “每一個“陣紋”都是獨立的,但彼此間缺乏聯係。它們擁有不滅的特性,可是,它們並不是一個整體。

    “也許隻有晉升為武神,才能讓這座陣法真正成型。”

    每一個細胞都擁有不滅的特性,但卻是獨立的.........許七安心裏一動:

    “這就是你當初會被佛陀分屍封印的原因?”

    無數個細胞代表無數個陣紋,但因為彼此獨立,所以可以分離。

    神殊點了點頭。

    許七安積極討論:

    “那你知道如何晉升武神嗎。”

    “知道!”

    神殊的回答讓許七安一陣意外,他說道:

    “把身上的“陣法”完善,多半就是武神了。”

    這不是廢話嘛,我也知道啊,我問的是具體的方法.........許七安沒好氣道:

    “如何完善陣法?”

    神殊看著他,沒什麽表情的說道:

    “剛才佛陀喊你守門人,”

    許七安解釋道:

    “我這次出海遇到了監正,他告訴我,守門人隻能誕生於武夫體係。”

    神殊審視著他:

    “監正扶持你的目的,是把你培養成守門人。”

    許七安點頭。

    神殊說道:

    “我也是半步武神,可監正卻沒有扶持我,而是選擇了你。

    “我們可以從監正過去的謀劃裏,推測出事情的真相。你要想清楚兩個問題,一,他為什麽要扶持你。二,他在你身上留了什麽。”

    留了一手?許七安下意識的審視起神殊。

    後者皺了皺眉。

    “我明白了。”許七安說道。

    答案不言而喻,是氣運!

    他會成為監正的棋子,是因為他是許平峰兒子,而許平峰竊取了大奉的國運。

    目前為止,監正雖然給了他許多幫助,但那都是在助他升級,提升實力,而這一切,依舊是圍繞著氣運展開。

    神殊蓋棺定論:

    “你隻要守好氣運就夠了,守住氣運,再去摸索如何晉升武神。”

    這時,清光一閃,孫玄機帶著一眾超凡抵達。

    見許七安和神殊沒有魯莽的開啟大戰,楊恭金蓮等人鬆了口氣。

    神殊淡淡道:

    “神殊暫時不會再蠶食雷州,我會留下來鎮守邊境,你們自便。”

    許七安讓孫玄機給神殊留了幾塊傳送玉符,幾張儒家言出法隨的紙頁,這是應付佛陀幾大法相的法術的,而後說道:

    “佛陀一旦卷土重來,便立刻聯絡我。”

    佛陀蠶食雷州需要時間,而他從京城趕來雷州,隻需要極短的時間。

    所以並不怕佛陀趁著他回京城,趁機吞並雷州。

    他接著對眾人說道:

    “先回京城,有什麽事稍後再說。”

    九尾狐和阿蘇羅望了一眼西域,心有不甘,但既然神殊和許七安都沒有深入西域的想法,他們也隻能放棄了。

    許七安揚起手腕上的大眼珠子,帶著一眾超凡離去。

    ........

    此時的貂蟬還在趕來的路上.......

    不,此時的飛燕女俠還在天海之間等待許銀鑼。

    ..........

    天邊漸露魚白。

    京城,禦書房裏。

    一宿未睡的王貞文已露疲憊,眼袋浮腫,眼球遍布血絲。

    懷慶心裏焦慮感爆棚,柔聲道:

    “王愛卿先下去歇息吧。”

    王貞文搖了搖頭,說道:

    “輾轉難眠,不如不睡。

    “此刻未有消息傳來,便是最好的消息。”

    雷州要是守不住,那麽事態就會進入最惡劣的階段,到那時,才是真正的大難臨頭。

    懷慶沒有再勸,握著地書碎片,沉凝不語。

    魏淵和趙守相對冷靜,前者經曆了太多的大風大浪,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變化了。

    後者是養氣功夫了得,就算心裏焦慮感爆棚,表麵也不露分毫。

    趙守想了想,道:

    “雷州如果沒了,陛下首先要穩定朝局和人心,然後速召許銀鑼回來,商議如何獵殺伽羅樹,助他晉升半步武神。

    “隻要許寧宴晉升半步武神,一切困難就能迎刃而解。”

    懷慶看向魏淵。

    魏淵搖頭,歎息道:

    “談何容易,佛門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如果給了,那要小心的反而是我們。”

    王貞文讚同老政敵的看法,“現階段,與其考慮助許寧宴晉升半步武神,不如去試探一下巫神教的態度,與他們結盟。巫神破除封印,還需兩三月。”

    雖然巫神教幫了佛陀一把,但隻要兩者是競爭關係,那就可以嚐試結盟。

    趙守冷笑道:

    “巫神教擺明了要坐山觀虎鬥,漁翁得利。”

    王貞文針鋒相對:

    “隻要讓巫神教相信我們沒有和佛門兩敗俱傷的實力,巫神教自然會改變態度。”

    “何其卑微!”趙守搖了搖頭,“而且,這就相當於把弱點交給巫神教,任由他宰割,又是一場和談。”

    他指的“和談”是監正被封印後,雲州叛軍發起的那場割地和談。

    不難想象,巫神教肯定也會提出相應的要求,兵不血刃的吞並大奉疆土,而且會比雲州叛軍更過分。

    魏淵評價道:

    “飲鴆止渴!”

    黃綢大案後的懷慶擺擺手:

    “局勢未定,談論這些尚早。”

    她隻能靠這樣的說辭來平息爭論,但也知道,如果雷州真的被佛陀吞並,類似的爭吵還會爆發,而且到時候就是滿朝文武聚在金鑾殿爭論不休了。

    主張投降,或者投靠巫神教恐怕是主流吧。

    殉國需要情懷,不能指望每一位官員都有這樣的覺悟。

    而且,到時候恐怕市井之間就會流傳出“女子稱帝禍國殃民”的謠言了........想到這裏,懷慶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雖然憑借自身手腕,以及魏淵許七安等人的相助,她穩住了皇位,但底層官員和市井之間,乃至儒林學子裏,都存在非議。

    國泰民安時,這些非議隻是不痛不癢的抱怨。

    一旦國家動蕩,“女子稱帝”四個字就會被放大,成為甩鍋的目標。

    她好不容易把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飽受天災和戰亂的百姓得以休養生息,誰想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個節骨眼,她才會想起自己是個女子,才會想到需要一個依靠。

    而身為一國之君,能被她視為依靠,想要依靠的男人,就隻有許七安。

    目前,這個依靠還在海外飄到失聯。

    不過,正因為遲遲聯絡不到,懷慶才對他依舊抱有期待。

    沒準他會晉升半步武神歸來呢,那個男人從未讓她失望過。

    突然,懷慶心有所感,抬眸看去。

    魏淵趙守比她更早一步。

    空曠的禦書房裏,毫無征兆的出現一大群人。

    為首的男人麵容俊朗,穿著靛青色的長袍,一如往昔,正是闊別數月的許七安。

    他身後是洛玉衡、阿蘇羅、九尾狐、金蓮道長等超凡強者。

    魏淵、王貞文、趙守和懷慶,同時站了起來。

    他回來了?還帶回來了在雷州的超凡強者?

    懷慶似乎想到了什麽,繼而聽見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聲,她努力維持著表情的平靜,但帶著一絲顫抖的聲調卻出現了她:

    “佛陀退了?”

    聞言,王貞文魏淵和趙守,一起盯著許七安。

    許七安“嗯”了一聲。

    懷慶抿了抿嘴,帶著一絲期待,一絲小心翼翼,試探道:

    “你晉升半步武神了?”

    她大氣不敢喘的模樣,帶著期待和小心的姿態,讓她看起來有些可憐巴巴,就像問父親有沒有帶回自己心愛布偶的女孩。

    王貞文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袖袍微微抖動。

    魏淵看起來比較平靜,但他看一個人,從未有如此專注。

    趙守忍不住屏住呼吸。

    ..........

    PS:今天感冒了,回家後睡了一覺才開始碼字。錯字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