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觸景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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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聰的這句話和行徑讓所有人吃驚,也讓所有人信服,許多人都表示稱讚。可展櫻聽賀聰這樣說可不樂意了,上前就想去揪他的耳朵,可在眾人眼前也隻好把手縮了回來。她說道:“賀小弟,你是不是想把我拋……”後麵的話她可說不出口來,可急的淚水在眼裏打轉。
    寧虹趕忙過來說道:“展姑娘,你不要誤會賀小弟的一番心意,他可是以大局為重。再說好女人也是以事業為重,更注重江湖情懷。你想想,鏢局這副模樣,你不擔當誰來擔當?你不勝任,誰又能勝任?好兒女誌在四方,你又豈能隻關注兒女情長?”
    林可嫻也喜歡展櫻傲然卓立的風韻器宇,於是也說道:“展姑娘,你的武功之技,確已驚人,在當前這種形勢下,我相信你定能擔此重任,我支持你!”
    “對!我們支持你!”湯軒民和袁潤海、許宏生。龔克慶、畢瑜等許多鏢局兄弟都大聲說道。
    展櫻這時已無話可說,心裏可是五味雜陳,難言的苦水也隻能往肚裏咽。展鵬雖也看出女兒的心中有事,但還是說道:“櫻兒,鏢局的眾兄弟都相信你,我們也支持你,你一定能把鏢局發揚光大。”
    “好!我就擔任總鏢頭一職,我一定不負眾望,重振其鼓,把鏢局帶上正軌。”展櫻終於點頭願承擔此任。她說完也不看賀聰一眼,轉身離去。
    賀聰心知展櫻心思和怨氣,隻是搖了搖頭。想起這鏢局的前前後後,越想越是驚心,同時也感到心欣。但也深深悟出在這險惡江湖之中,決不能自恃武功超絕便可驕傲大意,更不能單憑仗劍行道。必需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要時時刻刻地防範那些專門暗箭傷人的鬼蜮小人。想到此,不由地長歎一聲,心中說道:‘冤冤相報,殺孽循環。這種武林恩怨,不知糾纏到何時方了?’
    鏢局的事已完全平息和解決,所有的人繼續幹自已的事,或者各奔東西。事情過後隻剩下賀聰和寧虹。寧虹想回自已的家去,此時也隻有賀聰才能相陪相送。
    不過二人在一起到也開心,雖說寧虹恢複了女裝,但賀聰仍把她當公子哥看待。想起這位賈姐姐男裝之際,臨風玉樹,豪趣無倫。如今一恢複女兒家的本來麵目,卻又絕代容光,嬌憨欲絕。單從她那小小的嘴,配上高挑的鼻子,加上獨特的豪氣。讓女人原本最重要的漂亮變的仿佛不是最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那份男人都少有的豪氣。如今她的一顰一笑,均從天真無邪之中,流出自然的醉人魔力。讓人心頭上又被這位姐姐的蜜意柔情,撩起片片漣漪。
    寧虹也慶幸自己認識了賀聰,這個看似傻傻的,卻又帶了一絲穩重的男人,為人誠肯真實。在這一路上二人情投意合,也拉進了情感的距離,幾乎到了無話不談的信任。賀聰也總喜歡把他知道的許多事情都告訴了寧虹,因為他覺得寧虹靠的住,並又能經常幫自己出出主意。而寧虹也喜歡賀聰的正直和誠信,也喜歡與他坦言相對。
    寧虹已經親熱的稱賀聰為聰兒弟弟,她感覺他們之間的交往不帶一絲的男女之情。所帶的是姐弟之間的情誼,所以她毫無避諱的稱賀聰為聰兒弟弟。她本就不是扭捏的女人,賀聰也不是扭捏的男人。再說男女之間的感情並非隻有愛情,友情也是一種,有時候它往往比愛情更重要。
    兩人一路走來到也開心,尤其在那‘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之間的古道上,更讓人有許多遐想。這時,寧虹四處看了看後說道:“聰兒弟弟,我們轉來轉去怎麽又轉到徐佩瑤姑娘的徐家莊來了?徐家莊快要到了,你可有什麽打算?要不要進莊去看看?”
    賀聰眼神閃了一下,說道:“既然來了不如我們就進去看看,不然我也不會安心的。”
    寧虹道:“我也是的!還有徐莊主為了逃避西門的迫害,也不知他們一家人去了哪裏?”
    賀聰道:“我也在為他們擔心,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
    寧虹笑道:“你肯定在擔心喲!徐姑娘可是比武招親輸給你的媳婦,你能不擔心嗎?”
    賀聰無奈地苦笑道:“本來她應該是你的媳婦,可是你……。”
    “可是我什麽?是我幫你找到一個好媳婦,難道不對嗎?你可應該感謝我!”寧虹又笑著回道:
    “不是……。”賀聰忙回道,可話才出口,就被寧虹搶過話頭。
    “不是?難道你不喜歡她?那你喜歡誰?噢!你是不是喜歡那浦大小姐?”寧虹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道。
    “不是……,我……。”賀聰結結巴巴地不知說什麽好,當他看了寧虹一眼後,眼珠子一轉道:“我……我喜歡你!”
    寧虹聽他這麽一說,竟然楞住不知該怎麽回答,臉頓時緋紅,傻楞楞地看著賀聰。
    賀聰心中卻是暗喜,終於用這招封住了她的嘴,讓她無法取笑自已。於是對她道:“姐姐,徐家莊到了,我們進去看看吧!”
    寧虹聽他喊自已,這才回過神來了,不好意思地跟在賀聰後麵。這徐家莊就在這一帶的中心區域,如果說這一帶的人,是沒有人不知道徐家的。而這一帶幾乎所有人都與徐家有關,不是徐家的莊戶,就是精幹的生意人和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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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這徐家莊的徐莊主,過去也曾是商戶,但他卻很少過問生意上的事,他本就不喜歡做生意。但是這徐家莊的巨大開銷,讓他不得不發展屬於自己的生意。他從來不過問生意做的怎麽樣,也不問收入了多少,支出了多少。但是徐莊主的夫人,則是不同。莊主夫人名叫鄒璐,這鄒璐比他可要精明多了,當然是在生意方麵。徐莊主有些事並不需要自己親自去做,有這樣一個得力的內當家好幫手,比自己親自做的更好。
    徐莊主認為,鄒璐的厲害不在於她的武功。她武功甚至不如三流對手。對於一個徐莊主的夫人來說,不會武功簡直是恥辱。但是鄒璐則不覺得,她會的不是殺人和做事。她認為武功高不一定能殺人,但是沒有智慧是一定殺不了人的。所以,她的智慧比武功厲害百倍。
    徐莊主對鄒璐也很放心,雖然鄒璐的武功平平。但是鄒璐的智慧卻足以讓徐家莊過的安寧。隻要有鄒璐,徐家莊就永不言敗。所以徐姑娘一家人的離去,說不上是敗退。
    賀聰和寧虹一路走到徐家莊門,看到莊內好大一片瓦房。正門粉白照壁上麵畫著一隻雄鷹,飛揚展翅栩栩如生。照壁下一對人高的石獅子,更顯得雄糾糾,氣昂昂。慢說是村居人家,縱然是王侯府第,也不過如此。
    進到莊內,路過一荷塘邊。荷塘邊種著些楊柳樹,就如同築起一道籬笆。兩三片荷葉漂浮水麵上,微風吹過,那輕柔的風混合著池水的清涼,讓人神清氣爽,如飲甘泉。二人卻無心感受這份清涼,一步不停地從荷塘邊快步走過,越過一座小石橋,來到裏麵的院落前停下。
    院子很大,圍牆也很長,月白色的圍牆邊挺立著不少高大粗壯的白楊樹,二人就站在白楊樹的陰影裏。圍牆雖長,但中間的門卻不大,一付鐵皮釘包的大門卻是敞開的。二人神色不安的跨進大門,賀聰和寧虹不由的回首一望,便再也走不進去了。
    大門上已經沒有先前見過的華麗氣象,連那徐家莊的門牌都結了厚厚的一層灰。門開著,開的不大,已經完全沒有世家氣派了。風吹著一邊還剩下的一個破燈籠‘撲落撲落’的響。仿佛老人的牙齒一樣,顯得蒼老無比。
    賀聰呆住了,怎麽會這樣呢?他甚至不想抬腳走進去。他當然不是走不進去,他是怕他看到裏麵的景象更加慘不忍睹。寧虹默默的在他身邊陪站著,她也看出了這個家算是不複存在了。
    一個鼎盛的世家,就這樣銷聲匿跡了,這代表什麽?沒人知道。至少現在還是個迷,可能隻有讓他衰敗的東西才知道吧。
    賀聰和寧虹看著眼前的情景,憂慮片刻還是抬腳走了進去。隨著‘嘎’的推門聲,二人緩步而行。院內花木扶疏,苔痕如洗,但裏麵的布置卻仍顯示不俗。
    二人又步上石階,穿過了二門,重門,拱門……。一連穿過了四五道門戶,那房宇甚是特別,好像永遠走不完的門戶。二人耐著性子往裏走,伸手推開了虛掩房門,步入大廳。
    大廳內已是空洞洞地,毫無陳設,看不見任何桌椅床屏之屬。賀聰進去後對著裏麵的正堂,畢恭畢敬的鞠了三個躬。看著門上的大幅對聯口中念念有辭,念語聲忽高轉低渾沉有力。
    寧虹看著他,任由他在念。她知道這語言本身,就是一種道出心靈深處的靈動力,表達思想感情的咒語。咒語:正氣凜然就是神咒!邪氣惡毒就是魔咒!
    待他持咒完畢,然後不矜不躁恭敬地席地而坐,雙雙凝神注目院子裏的一切。
    一條老狗橫在院子裏,抬頭望了望進來的人,又低下了頭去。它仿佛已經不是一條狗了,它失去了狗應有的靈性和機警。隨著賀聰和寧虹的接近,老狗蹣跚的爬向遠處。但是這至少證明了這是條忠實的狗。所以有人說:養一個小人,有時候不如養一條狗。
    院子也已經很久沒人打掃了,落葉和灰塵都積了一些。雖然不多,但是卻看出了衰敗的跡象。
    ‘天意如此,又複何言?’賀聰和寧虹二人於是又到處查看了一陣,除了他們進門時所見的那條老狗,再也沒有發現其他的生命。仿佛這整座莊院的主人,就是那條狗一樣。
    賀聰不安地問寧虹,但是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喃喃的說:“怎麽會是這樣?不可能啊?這可是徐家莊啊!怎麽會這麽快就消失在這裏呢?”
    寧虹沒有答話,因為她不知道說什麽,她根本就不明白是什麽事。所以她選擇了沉默,沉默在這時候是最好的回答。
    賀聰看見那隻老狗又蹣跚的爬了過來,蹣跚的穿過院子,最後在院子角落裏的一堆落葉上睡覺去了。
    “走吧!”賀聰很惆悵的說。沒有什麽比現在的他更惆悵了。眼前這衰敗的景象把一切都衝走了,衝走了心裏所有興奮,帶之而起的隻有那無邊的惆悵。
    賀聰默默的走在前麵,他什麽也不想說,什麽也不想做。寧虹默默的跟在後麵,她想說的卻很多,但是她現在還不能說,因為有些話說出口也是要選擇時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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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來到街市上的一個小酒店,賀聰一坐下就要了一壺酒。寧虹陪坐在他旁邊,靜靜的看著他喝酒。嘴裏則誠肯地說道:“聰兒弟,徐家莊變得這樣,真讓人痛心和傷感。不過隻要徐姑娘和莊主一家人都能安好,就是最大的喜訊。雖說事情變的很快,所以你也需要做出改變。這個改變不是讓你變的更愛酒,而是讓你想辦法去解決事情。”
    “我?我有什麽辦法?”賀聰又深深的喝了一口酒,喃喃的說。“徐姑娘家的人都走了,準是被那西門逼得。讓他們走的不明不白,可有誰知道他們是怎麽走的?我又該怎麽去幫助他們?”說話期間,賀聰眼中又含淚欲滴,並把酒杯中的酒添了二次。
    寧虹看出賀聰心情淒苦已極,並替他以袖拭淚。然後搖頭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偶而流幾滴眼淚,表示在英雄肝膽以內,兼富兒女心腸。但老流眼淚,卻有損應具的英風俠氣!”說著仿佛她動了怒氣,隻聽‘砰’的一聲響,寧虹把酒壺重重地砸向地麵。
    在酒店裏喝酒還砸別人的酒壺,酒店的老板見此不由地火冒三丈,氣衝衝地走了過來。他剛想開口罵人,但見這兩人,一個腰間掛的劍,一個背上插的刀。於是隻好把一切的不滿和怒氣,又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裏。
    “喝酒能喝出結果來嗎?對!現在沒有人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麽樣了,但是上天給了你一雙腳,一張嘴。那是要你去做事的。”寧虹看見賀聰如此頹廢,有些氣惱的低聲怨道。
    賀聰拿眼角瞟了寧虹一眼,拿起身邊的酒杯直接向嘴裏倒去,酒從嘴縫裏流出灑了一身。“匡”的一聲,賀聰的頭還仰著,手中卻沒了酒杯。原來酒杯也被寧虹搶過去又摔在地上。隻聽她又低聲怒道:“你要象個男人好不好?徐姑娘一家去了哪裏無人知道,如果你想知道,何不去找?不隻是找,還要給她們還個清白,還要滅掉西門這個禍根。難道你就不願意去做嗎?”
    “找?哎!”賀聰歎了一口氣,“到哪裏去找?怎麽找?”
    是啊,怎麽找?寧虹心裏也起了個疙瘩。但是她實在不願意看見賀聰是如此模樣,隻好說道:“我想如果找的話,總會找到的。另外,我想,要是把西門那惡賊除掉,保一方平安,說不定她們就會自已回來的,畢竟這裏是他們的家。”
    聽寧虹這麽一說,賀聰不再垂淚,神色仍自難免淒然。他仰頭向寧虹看去,像是受到啟發。原本心裏的亂象,被寧虹這麽一說,仿佛理順了頭緒一樣。他立即站起身來,對寧虹道:“姐姐,謝謝你明恩怨識大體,更甘於舍己救人,英風豪氣俠骨柔腸。我願意聽你的!”說著掏出一小塊銀子放在桌上,然後拉著寧虹又返回那徐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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