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奇門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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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穀入口如同一張怪獸的巨口,在望。裏麵幽深晦暗,隱隱透出不祥的氣息。但此刻,這支隊伍在靜雲師太的引領下,在霍豹的開路下,在賀聰、申隗、俞佩蓮的護衛下,義無反顧地衝入了那片象征著死亡與未知的迷霧之中。
身後,西門榮業和西門燕兒站在高台上,看著獵物‘如願’地鑽入陷阱,臉上露出了殘忍而滿意的獰笑。青釭劍的寒光,在峽穀入口處一閃而沒。
踏入峽穀的瞬間,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穀外尚是晴天白日,穀內卻光線晦暗,仿佛一步踏入了另一個世界。眼前景象與穀外所見截然不同,方才遠眺時還隻是怪石嶙峋,如今置身其中。隻見無數巨大的石筍、石柱拔地而起,參天聳立,形態猙獰怪異,彼此交錯,構成一片無邊無際的亂石迷宮。頭頂被濃密的古樹藤蔓遮蔽,隻有斑駁的光點艱難透下,更添幾分陰森。
更詭異的是,嫋嫋的白色霧氣不知從何處悄然升起,起初隻是絲絲縷縷,如同幽靈般在石林間遊蕩。然而僅僅片刻之間,霧氣便如同獲得了生命,迅速匯聚、升騰、彌漫。整座石林瞬間被濃得化不開的白霧徹底吞噬,視線被壓縮到極致,。三步之外,便是一片混沌的虛無。方才還依稀可辨的路徑、同伴的身影,此刻都消失在了茫茫白霧之中,隻剩下影影綽綽的巨石輪廓,如同蟄伏的巨獸。
“大家小心!跟緊!別走散了!”霍豹的聲音在濃霧中顯得有些沉悶和遙遠。
眾人一路向前,賀聰、申隗、俞佩蓮三人負責斷後,聽到前方的動靜,也是相視苦笑。賀聰一邊警惕地感知著濃霧中的動靜,一邊低聲將戴璋所授的九宮八卦陣原理、陣眼變化、生門死門方位等,盡可能清晰地複述給俞佩蓮聽,希望二人能從中產生共同的破解方法。可是二人都從未接觸過這奇門遁甲陣,賀聰雖說把戴璋所教授的重複出來,可還是朦朦朧朧不知個所以然。俞佩蓮秀眉微蹙,凝神傾聽,她心思玲瓏剔透,雖未親曆此陣,但憑著賀聰的描述和對奇門遁甲的敏銳直覺,腦海中已開始飛速推演。
可俞佩蓮一來睿智深?、聰明絕頂,二來旁觀者清,不等賀聰加以解釋,便即含笑道:“這道理不太難,我們先向西麵前行。”
眾人在靜雲師太帶領下快速向著前方趕去,約莫半個時辰,見到一座赫然屹立在前方的峽峪。這峽峪座落於四麵環山地,是唯一出入狹穀澗道。因係初到,地勢極生。經過狹穀澗道步行裏遠,景致豁然開闊,有如柳暗花明的豁然景致。很快就看到一片遼闊亂石山,石山異岩,石筍岩聳天,相接延綿。可進入峽峪,瞧見全是百來丈的一片懸崖峭壁,澗底下是條滾滾濤湧的大江。同時也清晰可見八處高岩排列蜂巢型的八卦方位,空間約五十丈方圓。
眾人不禁頗感躊躇,究竟應不應該進入這穀內的奇門石陣略作盤算。可不多時,這裏就起了霧氣,嫋嫋輕霧迎風竄升,片刻之間,整座石林山間如處在虛無飄渺煙霧之中,玄奧變化,仿佛渾然天成。就是再多人馬進入,也無法分辨方向。
這裏的霧氣與其他地方的霧氣迥然不同,這裏的霧氣乃是山間下麵的大江回流形成的水蒸發而成。由於這裏的氣候獨特與自然形成,受到烈日烘烤,也不會全部散去。
霧氣不散去,方向也不明晰,所有人頓時失去了方向。有人就想原路返回,可沒想到才回到峽峪口時,就被追趕過來的西門人馬和弓箭手截住,如果往回走依然是一條死路。那些追趕過來的西門人馬個個如狼似一湧而上,雙方對峙,一時間瑟殺之氣嚴霜。可對方人多,回路已被堵。對方肆無忌憚地叫囂:“看你們能有何人能夠闖出這九宮八卦陣!哈哈!”
眾江湖人士並不知道已進入這九宮八卦陣內,更不知道這陣的作用。聽對方在取笑時,才知道眾人都已進入到對方早已布置好的陣內。心知大事不好,於是就有人想往外衝。
可外麵隻聽有人道:“所有弓箭手聽令,拉起你們的弓箭,大力向前方射去,把你們的箭全部射出去。放箭!”他的命令一出,幾十名弓箭手一起弓箭齊發,瞬間,鋪天蓋地的齊向陣內射來。
陣內的人不斷揮動著手中的兵刃,抵擋著來箭。雖然弓箭的密集程度極強,但說來奇怪,賀聰與師太這邊卻一支箭都沒有射過來,所以他們一點都沒有受到傷害。
原來這九宮八卦陣乃是根據八卦演變出來的,這八卦分為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而這九宮八卦陣取其巽、艮、離、坎四個方位,另創奇陣。四個方位相生相克,互補互聯,將剩下的方位一起封死。
而戴璋在創造陣法的時候,特意留下一個乾位,以留下一個活路。賀聰和師太他們剛好位於乾位,所以避過弓箭的射擊。
而其他的人不斷的揮動著手中兵刃,抵擋著來箭。可又豈能擋的住密密麻麻射來的弓箭?於是無可奈何地慌不擇地向後退卻。隻聽見砰砰砰的聲音,有些弓箭射在樹上,有些射在石頭上,有些則射空了。看到路已被封死,眾人無奈之下隻好又返回到峪內,要不然當真都成了箭靶子。良久之後,周圍才又恢複到一片寂靜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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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進入到這山穀中,是見機回頭還是不顧一切地照樣進入奇門石陣?眾人略一作盤算後,覺得不應再畏禍怕事,於是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走。進入這峪內再細細去打量,裏麵的石筍岩聳天,相接延綿。石山異岩縱橫交錯,亂石堆砌,毫無章法。再加上峪內陰暗,深溝陰沉,無數高大的參天大樹,遮蓋了天空的光線。
說也奇怪,剛剛走進這石陣,便覺煙雲微幻景色立變。嫋嫋輕煙迎風竄升,片晌之間,整座石林如處虛無飄渺煙霧之中,玄奧變化,令人浩歎!方才在陣外所見的這山穀之中堆了不少亂石,如今卻處處都是怪石林立,好似茫無出路。
眼前如此,身後亦然。回頭再看剛才所經過的門戶巳杳,好似處身於一片無邊石海以內。這奪天地造化之景致,看得人人瞠目結舌,頓感人類之渺小,與天地大自然造化,實在微不足道。麵對穀中石陣變化如此神奇,也不禁讓人越發心驚肉跳。可這一切仿佛渾然天成,就是千軍萬馬闖入陣中,也無法分辨方向,非得困死其中不可。
此時必須先將陣式變化看出,才可設法通行,賀聰與俞佩蓮走在前遂暗自凝功護身,試探著向前走去。
讓人大為困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難道這是戴璋所說的九宮八卦陣?全由普普通通的石頭堆砌而成,卻能威力無邊,其中的奧秘還不能為人知。再加上雲霧繚嬈,甚是奇特,越往前走,這霧氣就越濃密。走了大約有裏把路程,霧氣濃密到連數丈之外的東西都看不清楚了。而且這峪內的霧氣濃布,與外麵卻是迥然不同,霧氣也不容易散去。
眾人在這詭異莫測的濃霧石林中艱難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霧氣濃得仿佛能擰出水來,帶著一股江水的腥濕氣息,縈繞不散。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前方濃霧中,赫然出現了一塊一人多高的石碑。石碑上刻著‘離口”二個大字,二個字全部用朱紅染過。
“離口?”俞佩蓮上前一步,凝神細看,手指輕輕拂過冰冷的碑麵,然後說道:“火象,南方之位,主分離、變革、凶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需盡快通過。”
她話音剛落,性情火爆的申隗早已按捺不住。這塊突兀的石碑,仿佛成了他心中憋屈和恐懼的宣泄口。他怒哼一聲:“什麽離口,我偏不離。看著就晦氣!吃我一棒!”話音未落,他手中棒杖狠狠砸向石碑。這塊石碑甚是堅硬,隻見石粉飛揚,碎石亂蹦,石碑搖動了一下,被申隗打去一個角。
俞佩蓮道:“舅舅!等我們出去後你再打碎這塊石碑也不遲!”
眾人見他這一棒下去少說也有千斤之力,都齊聲叫好。申隗一聽心下並不是高興,沒想到自已這一棒竟然未能打碎這石碑。心中雖是惱火,但聽到俞佩蓮勸道,也不想多生是非,於是說道:“既然趕路,那也就算了。”
俞佩蓮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石碑,隻是道:“大家繼續向前走。”說完,帶頭向前走去。一行人再次沒入濃霧之中,摸索著前行。石林仿佛無窮無盡,霧氣也越來越濃重,方向感徹底喪失。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畢琳大聲驚訝的叫道:“你們快看……”
眾人全部順勢望去,人人臉上不禁露出驚駭之色。隻見那濃霧深處,一塊石碑輪廓若隱若現。待走近一看,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那塊被申隗砸掉一角的石碑,赫然又出現在眾人麵前。那破碎的痕跡,在濃霧中顯得格外刺眼。
“申隗老弟,你看這塊石碑是不是你剛才打的那塊?”霍豹問道。
申隗仔細打量著石碑,然後說道:“確實就是剛才那塊。”
霍豹說道:“申隗老弟,你可看清楚了,”
“是啊,你可要看清楚了。”畢琳說道。
申隗看到眾人不相信自己,登時大聲叫道:“我的棒法,我自己知道,你們看,我的棒是直接發力打出的,打在石碑上,石碑邊沿也碎了。”說完,他撿起地上掉落的那塊破碎石塊,用力一掰,手裏的那石塊已粉碎。眾人一看申隗手中的石塊都碎了,果然如他說的一樣。
“這下你們相信了吧?”申隗說道。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霍豹問道。
申隗不斷的打量著石碑,然後說道:“我們已經迷路了,而且是在這裏兜圈子。”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大駭。
霍豹說道:“那我們如何是好?”
申隗歎氣道:“我也不知道,這裏霧氣彌漫,地形複雜,當真是棘手啊。”
霍豹眉頭擰成了疙瘩,片刻說道:“我們之前是向右走的,現在我們向左走,看看情況如何?”
申隗看著茫茫白霧,歎了口氣說道:“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霍豹說道:“好,大家跟緊了,我們繼續向前走。”
隊伍再次啟程,這次刻意選擇了與之前相反的方向。每個人都提心吊膽,腳步沉重。然而,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撥弄著命運。走了不知多久,當濃霧中那熟悉的輪廓再次出現時,所有人都感到寒意——那塊殘破的‘離口’石碑,如同索命的符咒,又一次靜靜地矗立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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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難道我們撞上邪了!”申隗暴怒地揮舞著棒杖,對著周圍的濃霧和石林咆哮,卻隻換來空洞的回響。
霍豹臉色鐵青,緊握雙拳:“申隗老弟,莫要胡言亂語!”
畢琳此刻反倒不怕了,好奇地東張西望:“鬼?鬼在哪裏呀?我還真想看看鬼長什麽樣呢!”
霍豹被她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小祖宗!你就別添亂了!”
人群徹底亂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說什麽的都有,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這混亂之際,俞佩蓮清越而沉穩的聲音響起:“大家靜一靜!我們並非撞鬼,而是陷入了這九宮八卦陣的迷蹤幻境。現在當務之急是通力合作,設法自救!”
她目光掃過驚惶的眾人,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此陣借天然地勢與奇石布成,內含迷蹤困敵之效。我們需反其道而行之,就在此地,以這些亂石為基,布下一個簡易的‘反八卦’陣中之陣。以此陣為錨點,幹擾大陣運行,或可尋得一線生機。”
霍豹聞言,眼中精光一閃,立刻高聲附和:“佩蓮姑娘所言極是,此刻唯有團結,方能求生。都聽佩蓮姑娘號令,搬石!布陣!”他深知俞佩蓮不僅武功高強,更難得的是智計深遠,洞察力驚人。她能迅速抓住關鍵,並能以令人信服的方式凝聚人心。識人、用人、服人,此乃真正的領袖之才。
霍豹的威望加上俞佩蓮展現出的智慧與魄力,瞬間穩住了即將崩潰的軍心。眾人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無需更多言語。在俞佩蓮的指揮下,眾人迅速行動起來。一邊咒罵著西門家的陰險,一邊分工協作。力氣大的如申隗、霍豹,負責搬抬那些沉重巨大的岩石。其他人則負責傳遞較小的石塊,或清理場地。
“此處,乾位!需最大之石,穩如泰山!”
“坤位,需碎石堆砌,厚土載物!”
“離位……坎位……”俞佩蓮站在霧氣稍淡的中央,目光如電,冷靜地指點著方位。眾人依令而行,一塊塊巨石被合力抬起、搬運、堆疊。汗水混合著霧氣,浸透了衣衫,沉重的喘息聲和岩石碰撞的轟隆聲在濃霧石林中回蕩。一個由眾人親手堆砌的、粗糙卻充滿希望的反八卦石陣,在‘離口’石碑旁,如同破土而出的堡壘,漸漸成形。
俞佩蓮又把賀聰喊了過來,二人取出九宮八卦陣圖,又把靜雲師太、霍豹和申隗請了過來商議。看了一會兒,靜雲師太雖不精陣法,但智慧通達,她凝視陣圖片刻,眼中閃過明悟,於是說道:“此陣果如佩蓮姑娘所料,核心在於巽風)、艮山)、離火)、坎水)四個方位。方才我們所遇‘離口’石碑,正是‘離’位入口之標識。八卦相生相克,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環環相扣,互補互聯,構成這生生不息的迷蹤困局。更關鍵的是,此陣乃以‘圓’為基,暗合天道循環,這正是我等兜兜轉轉、如陷鬼打牆的根源。”
賀聰忙道:“對,戴璋也是這麽說的,他還特地說,在創造陣法的時候,特意留下一個乾位,以作活路。”說完又看了看眾人,然後又說道:“那秦宏章秦大俠莊裏的八卦陣我也見過,倒與此陣極為相似。”他一邊說,一邊對照二陣的相同之處。
靜雲師太高興道:“此時我們剛好位於乾位,所以可以這個位置避開敵方的進攻。”
俞佩蓮突然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靜雲師太!我知道這陣形的破解之法了。”
靜雲師太聽到之後,大喜道:“不滿你說,貧尼對陣法是一無所知,隻不過這座由那位奇人布置的上古奇陣,蒙佩蓮破解,方能有對此奇陣的了如指掌。真乃慧質蘭心,一眼看透,真乃當代奇女子也。佩蓮姑娘快快道來,該如何破解才好。”
俞佩蓮說道:“你看這八卦各自有各自的五行屬性,它們之間自然就形成了兩組相生的體係。八卦中的巽、艮、離、坎四個方位,我們大可用五行屬性的方法破解它。”
靜雲師太聽到之後,心中大喜。她帶著仰慕和敬意看著俞佩蓮姑娘,知道她實在是學比天人,對於江湖草莽來說,簡直可以說是仙家般的存在。知道她所說的一點沒錯,而這時用此法也是破陣的唯一途徑。
申隗忍不住大聲問道:“姑娘!你說的清楚點,到底怎麽破解?我方人馬鬥誌旺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豈會怕西門的人?血戰既然就在當前,我們快做準備,要好好殺他個片甲不留!”
俞佩蓮繼續說道:“眾所周知,我方被圍困在這陣裏,我想倒有個敗敵方式。他們的九宮八卦陣乃是利用巽、艮、離、坎四個方位布陣,而這四個方位是相生相克,互補互聯的,以至於填補了其他方向的缺口。所以,我隻需要破巽、艮、離、坎四個方位布陣中的一個,就可以破解此陣。”
此時,賀聰聽到俞佩蓮的話,露出敬佩服神色,並依然明白之所以。於是說道:“還是佩蓮姑娘細心,一語提醒夢中人,那戴璋也是這麽說的。既然如此,我們也趕緊排兵布陣吧。”
俞佩蓮說道:“我也是從戴璋說過的方式方法中才理解出破解的方法,那我們這按照此方式方法布陣就可以破敵。”
此話一出,靜雲師太、霍豹、申隗和賀聰都叫好。靜雲師太雙眼透出讚賞神采道:“這九宮八卦陣佩蓮姑娘已看出了端倪,實在太好了。你說的有理,那就由你來排兵,我等聽你安排。”眾人都叫好。
俞佩蓮仰頭望了望天,說道:“據我觀察天象,一看日影,現在應該已至中午。太陽馬上就會重新烈起來,霧氣定然會慢慢散去,過一會兒就可以看清方向了。”她覺得現在事不宜遲,於是安排靜雲師太帶人到巽方位,霍豹帶人到艮方位,申隗帶人到離方位,賀聰帶人到坎方位。自已帶人守住乾位,以防不測。
申隗哈哈笑道:“佩蓮姑娘不光武功高強,更是博學多才,那我們就等霧氣散去,立及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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