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脫而複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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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轉過一個陡峭的山坳,又前行約摸三五裏路。空氣中那股濃烈的黴腐腥臭之氣,非但沒有消散,反而越發濃鬱粘稠,幾乎凝成實質。眾人隻覺得一股股穢氣直衝頂門,不僅心頭煩惡欲嘔,連腦袋都像被無形重物擠壓,悶脹欲裂,眼前陣陣發黑。俞佩蓮俏臉煞白,低聲道:“是桃花瘴毒!厲害無比,吸入過多,頃刻間便能斃命!”
正自驚惶,忽聽‘撲棱棱’一陣亂響,一隻飛鳥竟毫無征兆地從半空直墜而下,“‘啪嗒’摔在眾人麵前草叢中,抽搐兩下便不動了。緊接著,又有三四隻飛鳥,明明在頭頂上空飛得好端端的,卻如同被無形之手扼住咽喉,紛紛無因下墜,落地即死。眾人麵麵相覷,驚疑不定地瞅著那些死鳥,人人心中都如墜五裏霧中,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這種異常情況入目,霍豹一臉驚歎訝異,搓揉雙掌。但片刻恍然頓梧,麵帶極端憂急神色,停步向靜雲師太等眾人叫道:“我等怕是中了西門妖女的連環毒計,這溝壑絕地,亦是算計之內。對方心思歹毒,我等可能要飲恨荒蠻,難逃此劫。”
靜雲師太心頭一凜,拂塵微顫,急問道:“些話怎講?”
霍豹指著地上的死鳥,語速極快:“飛鳥無端自墜,落地即死,這溝壑深處,定然彌漫著極濃的瘴氣!無色無味,無形無質,比那可見的桃花瘴更為凶險。我們所嗅到的黴腐之氣,不過是毒瘴化形之表相。幸而我等內功根基尚算精純,毒氣尚未徹底發作……。”他環視眾人愈發痛苦的神色,果斷道:“快!大家就地盤坐,凝神靜氣,催動內力,務必將瘴毒逼出體外!”
眾人聞言,紛紛跌坐於地,強忍不適,各自運轉本門心法。然而,禍不單行,內力甫一催動,非但未能緩解,反而如同引燃了體內潛藏的毒火。四肢百骸瞬間傳來陣陣麻痹之感,如萬蟻噬咬,氣血翻湧,功力稍弱者已是麵如金紙,搖搖欲墜。
“糟了!”霍豹見狀,臉色劇變,猛地一拍大腿,發出一聲沉重如山的喟歎:“方式不對症,縱有絕世武功,也難禦這天地生成的劇毒瘴癘。天不佑我,莫非我等真要命絕於此,含恨九泉……”
一句‘不對症’入耳,賀聰心中忽然靈光一現,暗罵自己該死,截斷霍豹話頭不疾不徐的沉聲說道:“天無絕人之路,禍福相依,天道無虧!這瘴毒雖烈,未必就能要了我等的性命。大家切勿慌亂,此刻情形,尚在我等意料之外,卻也並非全然無解。”說著他已迅速探手入懷,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朵光華流轉、形似冰晶血玉的奇異蓮花——冰血荷蓮。他動作迅捷,依次掐下極小的一瓣,分予眾人含服。
這靈物入口,初時隻覺一股清涼之意順喉而下。然而不過片刻,服下蓮瓣的幾人腹中驟然翻江倒海,奇痛如絞。眾人也顧不得體麵,各自尋了隱蔽之處,一陣劇烈排泄,排出之物腥臭刺鼻,顏色烏黑如墨,顯然是體內沉積的劇毒穢質。
說來也奇,這穢物一排出,眾人頓覺神智一清,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方才那煩惡欲吐、頭暈腦脹的感覺瞬間消散無蹤,連穀中那令人作嘔的黴腐之氣,似乎也變得淡不可聞。不僅如此,一股溫和卻沛然的暖流自丹田升起,緩緩流遍四肢百骸,疲憊盡消,內力運轉竟比中毒前更為圓融順暢,隱隱竟有增益之勢。
霍豹早已恢複鎮定,見此神效,不由得聲如洪鍾,暢快大笑:”哈哈哈!天不絕我!好聰兒!好一個‘禍福相依,天道無虧’!你這‘冰血荷蓮’當真是曠世奇珍,解瘴克毒,神效如斯。實乃我等救命之寶!”他虎目掃視眾人,見大家氣色好轉,精神複振,豪氣頓生:“天助我也!事不宜遲,速速離開這鬼地方!”
此時因天方過午,足下加功,向前疾趕。當轉過一個山環,便是一處三麵背山的樹林地帶。在林中幾轉後,走在前麵的賀聰忽然止步,向身後的眾人把手微搖,手指前路山穀轉彎之處。
眾人見狀會意,駐足凝神,側耳一聽,仿佛似聞笑語。但此時山風極大,滿山鬆濤林韻,及簌簌落葉之聲,匯為期響,聽不十分真切。
賀聰與俞佩蓮以目示意,提氣輕身,躡足潛進過去。走近那山路轉彎處,果然已可辨出語音。
隻聽一個嗓音幹澀沙啞,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桀桀獰笑:“嘿嘿……二弟,這溝壑之地,當真是洪荒遺存,險惡絕倫。單是這段絕穀中的無形毒瘴,便是奪命閻羅。適才那幾聲不知名毒蛇怪獸的吼叫,聽來獰惡無比,絕非尋常之物。桃花毒瘴加上這些洪荒異種,嘿嘿,豈是人力所能輕易防範?再說了,這瘴氣每日準時得很,發於正午,收於未時。你我兄弟且在此暢飲幾杯,等時辰一到,瘴氣退散,再去穀內替那些自投羅網的人收屍便是。哈哈!保管他們血肉無存,連骨頭渣子都得化成黃水,死得幹幹淨淨。”
賀聰與俞佩蓮聞言心生寒意,想起適前險境,讓人感到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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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另一個略顯尖細、帶著諂媚的聲音接口道:“大哥說得極是,西門大小姐真乃神機妙算,女中諸葛。早算定他們破了九宮八卦陣,慌不擇路之下,必會闖入這絕命溝壑。哈哈,這雙重迷魂陣,一虛一實,環環相扣,尤其是這溝壑裏的無形瘴氣,殺人於無形,當真‘‘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待會兒未時一到,瘴氣消散,你我兄弟進去收屍撿寶,又是大功一件。西門二小姐麵前,賞賜定然豐厚!”
這時,先前那人說道:“你我二人還是要小心,這些人可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武功自不必說了,待查看後再作定論。”
聽完那人話後,另一人道:“大哥,你以為這些人能逃得出這溝中的毒瘴?武功再好的人,在毒瘴麵前都是無能為力。雖說這死穀之內沒有機關等布設,但那卻是一片天生的絕地,人一入穀內,很難有人再活著出來。另外,大哥,康公子交待過,那姓賀少年有一劍一刀,可都是寶物。他身上的那把軟劍曾是康公子的,務必要我們幫他奪回。”
一人哈哈大笑說道:“二弟你滿懷得意,為何不曾想想,要是我二人找到那一劍一刀寶物,難道就不可遠走高飛?何必寄人籬下?哈哈!屆時遠走高飛,逍遙自在,豈不快哉!”笑聲中充滿了對寶物的覬覦和對未來的憧憬。
賀聰不想再聽二人胡言亂語,一拉俞佩蓮雙雙縱身到山路轉彎穀口。穀口一大石上相對坐著兩人,這兩人黑色緊身勁裝,衣著完全相同。但一高一矮,一瘦一胖,麵貌頗為凶惡。那瘦高之人年約五旬,骨瘦如柴,雙目深陷,高顴尖嘴,凹巴削腮,光看他相貌便令人感覺到一股陰森之氣。那矮胖之人倒像個肉球,一雙小眼睛卻是色迷迷的。
賀聰與俞佩蓮上前對那兩人拱手含笑說道:“二位大俠!別來無恙?”
那兩人看了賀聰與俞佩蓮一眼,便不由地一驚一楞。矮胖者問道:“別來無恙?什麽別來無恙?二位如何到這溝壑來,這可是荒野之地,常人還躲之不及呢!”
話猶未了,矮胖者身形一飄,腳步滑行之方法及穩健是生平之罕見。他飄身到俞佩蓮麵前,然後怪聲笑道:“小美人,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看那矮胖者一臉奸笑的樣子,俞佩蓮感到厭惡。但被他所迫,不得不朝右側輕移一步,也並未理采他。
那想那矮胖者將手中月牙鏟往左側一丈遠擲出,又封死俞佩蓮右挪後退之路。他把俞佩蓮的一舉一動精算無誤。
賀聰見俞佩蓮受辱,心頭火起,但強忍怒意,搶上一步擋在俞佩蓮身前,抱拳道:“我二人乃是山中采藥的藥童,不慎誤入此穀,迷失了方向,還望二位大俠高抬貴手,指條明路。”他故作謙卑,試圖麻痹對方。
高瘦之人那雙深陷的三角眼死死盯著賀聰,陰惻惻地開口,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哼!藥童?我看你二人氣度不凡,步履沉穩,絕非尋常山野村夫。莫不是從那九宮八卦陣方向逃出來的漏網之魚?”他轉頭對那矮胖之人道:“孫珸!方才狼煙示警絕非虛妄。此二人出現在此,絕非偶然。尤其這少年,身負刀劍,形貌特征與康公子所言的賀姓小子一般無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既然送上門來,正好一並收拾了!”話音未落,他高大的身軀已如一隻怪梟般平地拔起丈許高,動作快如鬼魅。右掌猛然揚起,掌心隱隱透著一股鐵青之色,帶起一陣刺耳的急風,勢若奔雷,直拍賀聰當胸。更狠毒的是,他左手的四指並攏如刀,指尖嗤嗤作響,破空銳嘯,數股淩厲無匹的指風,如毒蛇出洞,直戳賀聰下腹丹田要害。一出手便是追魂鐵掌的殺招‘摧心斷腸’,狠辣絕倫,顯然是要一擊斃命。
賀聰未想這人說出手就出手,已知他心狠手辣,即有置他們於死地的打算。加上他這一掌力又重,於是不敢大意。但也想存心試試這人究竟有多強實力,於是存了鬥鬥對方之念。哈哈一笑,雙掌胸前合十外翻,躍身迎著對方掌風,狂推而出。這一招用上無極氣功,招招宛如暴風驟雨,急擊無情。真把那高瘦之人攻得暴怒如狂,但又不得不躲避對方極其精妙的招式。
幾招下來,兩人勢均力敵,均是原式不動,但心頭卻各自一震。高瘦之人不由發狂,他一向傲視武林,不料出手第一招,就不曾占得便宜。心內雖吃一驚,但因還有辣手未施,一陣縱聲狂笑,震得四外林木,落葉紛紛。他騰身躍起,猛撲當頭,半空中厲聲罵道:“你是那裏來的小野種,敢到這裏來撒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接我一掌!”他身形再次騰空躍起,居高臨下,如蒼鷹搏兔般猛撲賀聰頭頂。右手那四根鐵指,竟以一種極慢、極詭異的姿勢微微向內彎曲,指尖泛起烏光,顯然在凝聚更歹毒的陰勁,正是他壓箱底的絕學‘玄陰透骨指’!
賀聰不由氣上心頭,一陣震天狂笑。並把內力用足互換這一招之上。二人接招相對,半空中一聲悶哼,人影已分,賀聰又輕飄飄的落在俞佩蓮身旁。那高瘦之人莫明其妙地隻覺得自己一掌所出,胸頭如受重擊吃了大虧,竟被震出五六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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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胖的孫珸在一旁看得真切,更是驚疑萬分。他見高瘦之人神情痛苦,目眥欲裂,不由得怪叫道:“袁瑆大哥!你沒事吧?袁瑆啊袁瑆!你平日不是總吹噓你那追魂鐵掌如何霸道凶猛,天下少有敵手嗎?今日竟連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娃都拾掇不下?哈哈!看來還得看我孫珸的手段!待我替你收拾了這小賊!”他手指賀聰,厲聲叱罵:“小輩無禮!我大哥袁瑆縱橫江湖數十載,威名赫赫,豈容你這黃口小兒折辱?今日饒你不得!”話音未落,他肥胖的身軀已搶上前來,手中沉重的月牙鏟‘呼’地一聲掄起一片烏光,帶起淒厲的破空聲,直指賀聰:“乳臭未幹的小兒,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酸丁,今日之會,強存弱死,真在假亡。我也不與你鬥甚口舌之利,亮出你的劍來,好好吃我一鏟!”
俞佩蓮早已按捺不住怒火,見孫珸如此狂妄,竟敢辱罵賀聰,清叱一聲:“狂徒找死!賀小弟為我掠陣,這廝交給我!”話音未落,長劍已然出鞘,化作一道驚鴻寒電,身隨劍走,直刺孫珸。
賀聰急道:“姐姐小心!他這月牙鏟是重兵刃,劍走輕靈,不宜與之相爭,你萬不可大意!”
但話剛出口,俞佩蓮的劍尖已快如疾風般遞到了孫珸麵前。她深諳‘穩、準、狠’三字訣,這一招‘笑指長天’,劍光如匹練,上點咽喉,下掛雙脅,虛實相生,狠辣刁鑽,正是她劍法中的精妙殺招。
賀聰見狀,正欲上前相助,那吃了虧的袁瑆豈肯放過?他眼中凶光爆射,厲嘯一聲,如同惡狼,自腰間‘嗆啷’一聲摘下兩柄精鋼打造的判官筆。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直撲賀聰。
判官雙筆在他手中化作兩道烏黑的毒蛇,左點‘期門’,右戳‘章門’。動作快得隻見殘影,筆尖嗤嗤作響,分襲賀聰左右兩肋大穴。招式狠毒老辣,顯然是動了真怒,要置賀聰於死地。
袁瑆雙手持筆,攻守兼備。左手判官筆如靈蛇吐信,專點賀聰周身大穴,逼其回防。右手判官筆則如鐵鎖橫江,舞動如風,嚴密地格擋賀聰攻來的劍招。賀聰初時憑借無影劍法的迅捷詭異和心意六合拳的剛猛霸道,劍掌齊施,搶攻幾招,尚能占據上風。但袁瑆畢竟經驗老辣,武功根基深厚,幾十招一過,便漸漸穩住了陣腳。他判官筆的招式愈發陰狠刁鑽,專尋賀聰招式轉換間的細微破綻,雙筆配合,如狂風驟雨,漸漸將賀聰逼得連連後退,守多攻少,竟落了下風。
賀聰心中焦急,知道久戰不利。他猛一咬牙,將丹田內力催至頂峰,手中軟劍發出一陣清越悠長的嗡鳴,劍身因灌注了雄渾內力而劇烈顫抖。他將無影劍法的絕學‘花開見佛’悍然使出。隻見軟劍在他手中幻化出無數朵奪目的劍花,層層疊疊,虛實難辨,宛如瞬間綻放的蓮華。帶著淩厲無匹的劍氣,猛地向袁瑆擴散罩去。同時足下步法一變,施展‘心意六合拳’中的‘狸貓上樹’身法,倏然向右疾轉,錯步回身。就在回身的刹那,左掌凝聚畢生功力,一招‘滄海橫流’帶著沉悶的呼嘯聲,狠狠拍向袁瑆腰腹空門。劍招掌法,一正一反,一虛一實,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招‘花開見佛’幻化出的無數劍花,虛實相生,惑人心神,已讓袁瑆眼花繚亂,心頭大駭。更讓他猝不及防的是賀聰這錯步回身、左掌倒拍的詭異打法。他行走江湖數十年,從未見過如此奇詭的招式。這完全是‘心意六合拳’中‘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的精髓體現,隨心所欲,不拘一格。
袁瑆驚駭之下,倉促間根本無法閃避這角度刁鑽、力道萬鈞的一掌。生死關頭,他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竟將左手判官筆當做暗器,用盡全力猛地擲出。那判官筆化作一道烏光,帶著刺耳的尖嘯,直射賀聰麵門。
賀聰見判官筆來勢凶猛,不得不回劍格擋。“鐺!‘一聲脆響,軟劍精準地磕在判官筆上,將其蕩開。然而袁瑆這一擲乃是孤注一擲,力道極大,賀聰手臂也被震得微微一麻。更陰險的是,袁瑆在擲出左手筆的同時,身形急進,右手判官筆如影隨形,緊跟著被蕩開的左手筆軌跡,竟閃電般接住了那支筆判官筆,雙筆再次入手。
賀聰舞動手中劍擋開判官筆,沒想到高瘦之人袁瑆接著又是擲出右手那支判官筆,同時接住被擋開的那支判官筆。
賀聰剛想再用劍擋開高瘦之人袁瑆的判官筆,但是那支判官筆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一下子飛到他的身後。賀聰心中發怒,轉身手上猛一用力揮劍,那支判官筆竟被他削成兩截,掉落在地上。
但就在此時,袁瑆手握另外一支判官筆,點到賀聰背後。賀聰想躲避已是不及,隻能運功硬生生的接住這一擊。這判官筆乃是精鋼所致,尖銳無比。賀聰後背受到一擊,傷口也是流出鮮血來。
賀聰雖然後背受創,鮮血瞬間染紅衣襟,但劇痛反而激起了他骨子裏的悍勇與不屈。心意六合拳本就講究心意合一,遇強則強。袁瑆這一筆雖傷了他,卻也徹底點燃了他的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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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陰毒的判官筆!’賀聰低喝一聲,眼中寒光暴漲,竟對背後的傷勢恍若未覺。
袁瑆見一擊得手,心中暗喜,以為勝券在握,手中僅剩的那支判官筆毫不停歇,如毒蛇吐信,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筆尖凝聚一點精芒,直刺賀聰胸前膻中要穴。這一招‘判官勾魂’是他壓箱底的絕技,務求一擊斃命。
然而,他低估了賀聰,更低估了無影劍法與心意六合拳結合後的威力。賀聰不退反進,麵對袁瑆誌在必得的一刺,他身形猛地一矮,那致命的筆尖幾乎是貼著他的頭皮掠過。同時,他手中的軟劍並未因受傷而遲滯,反而因劇痛激發了潛能,劍勢變得更加詭異莫測。就在矮身避讓的瞬間,他手腕一抖,軟劍仿佛活了過來,不再是直劈硬砍,而是化作一道銀蛇般的匹練,貼著袁瑆刺來的手臂內側,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向上反撩。同時,他左拳也在瞬間同時打出。
這一招並非無影劍法固有招式,而是賀聰在實戰中瞬間的靈光乍現,融合了心意拳‘纏繞粘隨’的勁力與軟劍的柔韌特性,可稱之為‘靈蛇反噬’。
袁瑆萬萬沒想到賀聰在受傷後,還能使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反擊。他刺出的手臂正是舊力剛發、新力未生之際,筆招用老,回防不及。隻覺手臂內側一涼,他“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袁瑆隻覺得右肩傳來一陣無法形容的劇痛與空虛感。一條齊肩而斷的手臂,連同那半截判官筆,應聲掉落塵埃。鮮血如同噴泉般從他斷臂處狂湧而出,瞬間將他半邊身子染得通紅。臉色瞬間慘白如紙,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和怨毒。他引以為傲的追魂鐵掌功夫,賴以成名的判官雙筆,竟在短短時間內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所破。
賀聰一擊得手,並未追擊,身形飄然後退數尺,軟劍斜指地麵,劍尖滴血。他麵色冷峻,朗聲道:“袁瑆!你滿身惡孽,兩手血腥,本應誅卻。今日斷你一臂,略施薄懲,望你洗心革麵,尚有悔過自新之路!是非禍福,全在你一念之間!若他日江湖相逢,仍估惡不俊,我劍下定然不再容情,為民除害!”聲音清越,帶著凜然正氣。
這時賀聰也無心再管那高瘦之人袁瑆,而是擔心俞佩蓮的安危。當他看去時,心中不禁又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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