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采藥彩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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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如墨,當最後一盞燈籠在回廊盡頭熄滅,賀聰才獨自踱步至後院。百年梨樹虯結的枝椏間,月光如碎銀般灑落,在青磚地上勾勒出蜿蜒的銀蛇。他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劍柄上纏裹的鹿皮,白日裏雲琪在宴席上翩然起舞的模樣,總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賀……賀小弟?”一個柔若春水的聲音驚破了夜的寂靜。賀聰猛地轉身,雲琪不知何時已立在三步開外。月白色襦裙被晚風掀起一角,發間茉莉香混著藥草氣息,讓他呼吸驟然一滯。月光為她鍍上朦朧銀紗,眉眼在清輝中柔和得像幅水墨畫,美得讓人不敢驚擾。
    “雲琪姐姐!”賀聰慌忙拱手,“這麽晚了,您怎麽……”
    “我……我路過……”雲琪絞著絲帕的指尖微微發白,聲音細若蚊吟,“其實……我是想問你……明天……能不能陪我去後山采藥?後山的白芨該開了,爺爺急需幾味藥材配藥……”尾音消散在夜風中,她垂眸盯著地上自己的影子,耳尖紅得透亮。
    “我願培姐姐去。”賀聰幾乎是脫口而出,話音落下才驚覺失禮,耳尖瞬間燒紅。
    雲琪眼中閃過一抹驚喜,梨渦淺淺:“那……明日辰時,山莊後門見。”說完,她轉身快步離開,可走出幾步後又停下,回頭輕聲道,“記得……帶上劍。”裙裾掠過滿地清輝,隻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茉莉香。
    寅時三刻,賀聰已在後門石階上坐立難安。出門前早已換了一身幹淨的灰布短打,新磨的長劍泛著冷光,竹簍裏還藏著昨日悄悄備好的驅蟲香囊。晨露沾濕了他的布鞋,他卻渾然不覺,隻是時不時抬頭望向莊內,生怕錯過雲琪的身影。
    東方剛泛起魚肚白,雲琪的身影就出現在薄霧中——淺綠色勁裝勾勒出纖細身形,束發的玉簪折射著晨光,竟比記憶裏更明豔動人。
    “等久了?”清泉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賀聰這才發現自己看得入了神。見雲琪穿著一身利落的淺綠色勁裝,長發高高束起,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沒、沒有。”賀聰結巴了一下,目光不敢在雲琪身上停留太久,“雲琪姐姐準備好了?”
    雲琪點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塊繡著並蒂蓮的手帕遞給他:“看你額頭都出汗了,快擦擦。”
    賀聰這才發現自己額頭已沁出細密的汗珠,接過手帕,淡淡的茉莉香縈繞鼻尖,讓他心跳更快了幾分。
    “走吧,趁日頭還不毒,我們好去多采些。”雲琪邁步向前,輕盈得像隻林間小鹿。
    賀聰趕緊跟上,始終保持著半步的距離。山路漸陡,兩旁樹木越發茂密。晨光透過樹葉間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爺爺需要白芨、黃精和七葉一枝花。”雲琪邊走邊說,聲音隨著山風飄進賀聰耳中,“尤其是七葉一枝花,隻長在懸崖背陰處,極難采摘。”
    賀聰聽言道:“懸崖處危險,那我自已去采就是了。”
    雲琪停下腳步,轉身看他,眼中帶著促狹的笑意:“賀小弟是覺得我武功不濟?”
    “不、不是!”賀聰慌忙擺手,“小姐的武功精妙,得爺爺和莊主真傳,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雲琪歪著頭看他,一縷碎發垂在頰邊,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澤。
    賀聰喉結滾動了一下:“隻是擔心你。”
    簡單的五個字,讓雲琪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轉身繼續前行,聲音輕快:“擔心我,放心吧,我什麽危險都不怕。”
    賀聰望著她的背影,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雲琪的側臉上。她睫毛輕顫,鼻尖沁出細密的汗珠,被山風撩起的碎發粘在泛紅的臉頰,襯得整個人愈發嬌俏動人。胸口湧起一股暖流,於是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山路越來越窄,兩人不得不一前一後行走。賀聰走在前麵,時不時回頭伸手拉雲琪一把。每次觸碰,都像有電流穿過全身。
    行至一處陡坡,賀聰剛伸手要扶,雲琪卻已輕盈躍下,裙擺掠過沾著晨露的蕨類植物。忽然,她猛地拽住賀聰手腕,賀聰嗅到她發間清甜氣息的同時,也看清了前方草叢中蜿蜒的碧影。一條蛇吐著信子,三角頭泛著詭異的幽光。
    “小心!”賀聰急停下,一把攔住雲琪。
    前方幾步遠的草叢中,一條碧綠的蛇緩緩遊來。雲琪卻眼前一亮:“是竹葉青!它的毒液可是珍貴藥材!”
    她剛要上前,賀聰急忙拉住她:“毒蛇,太危險了。”
    “別擔心,我有辦法。”雲琪從藥囊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些粉末撒在周圍。那蛇立刻調轉方向,迅速遊走了。
    賀聰驚訝地看著她:“這是……”
    “雄黃粉,蛇最怕這個。”雲琪得意地眨眨眼,“醫者不僅要會救人,還要懂得如何不被傷害。”
    賀聰不禁莞爾,雲琪看似柔弱,實則聰慧機敏,這種反差讓他越發著迷。
    二人又上前直去,走不多遠雲琪突然蹲下身,指著路邊一株不起眼的小草:“看,這是半夏,雖然有毒,但製作得當可治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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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雲琪采藥時專注的樣子顯得格外動人,尤其長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鼻尖上沾了一點泥土也渾然不覺。
    “這裏。”賀聰鬼使神差地伸手,輕輕拭去她鼻尖的泥土。
    雲琪一愣,賀聰才發覺不妥,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雲琪的臉’唰‘地紅到了耳根。
    “謝、謝謝。”雲琪慌忙起身一不小心,腳一滑整個人向前栽去。
    賀聰眼疾手快,一把攬住她的腰。兩人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雲琪身上淡淡的藥香混著少女特有的氣息撲麵而來,賀聰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全身血液都衝向了頭頂。
    “對、對不起!”他像被燙到般鬆開手,後退兩步,差點被樹根絆倒。
    雲琪整理著衣襟,臉上的紅暈未退:“沒……沒關係。”
    尷尬的氣氛中,一隻彩蝶翩然飛過,打破了凝滯的空氣。“啊,是金鳳蝶!”雲琪眼睛一亮,追著蝴蝶跑去,“這種蝶的翅膀可以入藥呢!”
    賀聰順著她的方向看去,隻見一株小草上停著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翅膀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
    “金鳳蝶!”雲琪壓低聲音,眼中滿是欣喜,“上次在後山沒抓到,這次可不能讓它跑了。”
    她躡手躡腳地靠近,雙手悄悄合攏——蝴蝶卻在她即將得手的瞬間振翅飛起,繞著她頭頂轉了一圈,竟落在賀聰肩上。
    雲琪撅起嘴:“哎呀,好奇怪啊!它怎麽不怕你?為也太不公平!”
    賀聰忍俊不禁地說道:“可能是我身上有廚房的油煙味?”
    “別動。”雲琪湊近,小心翼翼地伸手。賀聰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屏住了。雲琪的發絲隨風輕拂過他的臉頰,帶著淡淡的茉莉香。
    就在她即將碰到蝴蝶時,賀聰突然打了個噴嚏,蝴蝶驚飛,而雲琪失去平衡,整個人撲進賀聰懷裏。
    “啊!”雲琪驚呼一聲,雙手抵在賀聰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對、對不起!”賀聰手忙腳亂地扶住她,又趕緊鬆開。
    雲琪退後兩步,臉頰緋紅:“都怪你那個噴嚏!
    “是是是,都怪我。”賀聰連連點頭,眼中卻帶著笑意,“雲琪姐姐別生氣,我幫你抓蝴蝶賠罪?”說著就追蹤過去。
    雲琪也趕緊跟上,追著蝴蝶在林間穿梭,笑聲如銀鈴般清脆。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身上灑下跳動的光斑,宛如林間精靈。
    兩人一路追逐,不知不覺來到一處小溪邊。蝴蝶飛過溪水,消失在對岸的樹林中。
    “算了,放過它吧。”雲琪氣喘籲籲地停下,坐在溪邊一塊平坦的石頭上,“休息一會兒。”
    賀聰取下竹簍,從裏麵拿出水囊遞給雲琪:“喝點水。”
    雲琪接過,仰頭喝了幾口,有水珠順著她白皙的脖頸滑落,消失在衣領中。賀聰慌忙移開視線,蹲在溪邊洗手,冰涼的溪水卻澆不滅他臉上的熱度。
    看著山澗溪水淙淙,雲琪也忍不住脫下鞋襪,將白皙的雙足浸入清涼的溪水中,並望著溪水出神、
    她仰頭望著站在一旁的賀聰,拍了拍身邊的石頭:“賀小弟,你也來歇會兒。”
    賀聰看了她一眼,卻見雲琪側臉在陽光下近乎透明。於是問道:“雲琪姐姐上山采藥,是想學醫?”
    雲琪撿起一塊扁平的石頭,打了個水漂:“奶奶生前是大夫,救過很多人。”石頭在水麵跳了四下,沉入水中,“她走時我才八歲,隻記得她說過,救人比殺人難,但值得。”
    賀聰心頭一顫。他想起師父也曾說過類似的話,江湖恩怨,從來不由人選擇。“你母親一定很了不起。”他輕聲說。
    雲琪笑了笑,眼中卻有淚光閃動:“是啊,所以我想成為她那樣的人。”
    賀聰這一刻忽然明白,雲琪身上那種不同於尋常千金小姐的氣質從何而來,那是醫者的仁心,是看慣生死後的堅韌。他不由地從內心對她讚美,眼睛視線掃過她浸在水中的玉足,耳根一熱,急忙別開眼:“我、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需要的藥材。”
    “呆子。”雲琪小聲嘟囔,但又忍不住抿嘴笑了。她看著賀聰同手同腳地走向溪邊灌木叢的背影,心裏泛起一絲甜意。
    賀聰蹲在灌木叢邊,手指拂過幾株草藥,卻心不在焉。正當他出神之際,餘光瞥見岩縫中一抹不尋常的白色。
    “雲琪姐姐,你看這個——”他小心撥開雜草,露出一朵形似蓮花的小花,七片葉子呈星狀排列。
    雲琪聞聲赤腳跑來,水珠在她身後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七葉一枝花!”她驚喜地蹲下身,發梢掃過賀聰的臉頰,“爺爺找了好久,沒想到會在這裏找到!”
    賀聰屏住呼吸,不敢動彈。雲琪的發絲帶著淡淡的桂花香,癢癢地拂過他的鼻尖。
    雲琪彎腰檢查植株,“上次我在懸崖邊采到,以後就一直沒有找。這次多虧你……”
    賀聰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這、這株看起來長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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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琪看出他想轉移話題,眼睛一轉,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賀小弟,我考考你,七葉一枝花的藥性是什麽?”
    “啊?”賀聰果然傻眼,“這個……”
    “一路上來時我講過,你不是還很認真地在聽嗎?”雲琪背著手,故作嚴肅地踱步。“看來賀小弟的記性不太好啊。”
    賀聰窘迫地搓著手指:“能……能不能給點提示?”
    雲琪搖頭晃腦:“醫者父母心,但學生不用心,為師很失望啊。”
    “清熱解毒,治跌打損傷。”賀聰突然流利地回答,“外用可消腫止痛,內服需謹慎,過量會導致嘔吐眩暈。”
    雲琪驚訝地瞪大眼睛:“你……你怎麽知道?”
    賀聰笑道:“不是你講給我聽的嗎?”
    雲琪心頭一暖,然後用手輕輕碰了碰賀聰的手臂:“原來你剛才是故意的……。”說著
    兩人相視一笑。
    這時二人看到前邊懸崖邊有棵‘七葉一枝花’,花通體潔白,七片葉子托著一朵孤零零的小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雲琪欣喜要支采摘,被賀聰攔住。環顧四周,看這處懸崖可謂地勢險要,一側是陡坡,一側是深穀。
    賀聰說道:“雲琪姐姐,還是我去吧!”說著飛身便跳躍上了懸崖邊,他小心查看,口中還說著:“根須必須完整才有藥效。”說著取出小鏟子開始小心翼翼地挖土,很快采出一完整的‘七葉一枝花’。他高興地向雲琪喊到:“雲琪姐姐!你看!”
    這時,山風正烈,林間枝葉簌簌作響,誰料一支冷亮的飛鏢驟然從暗處射出,直取賀聰心口。崖邊地勢逼仄,根本無從躲閃,賀聰瞳孔驟縮,驚惶間腳下一滑,身體瞬間失去平衡,竟直直向崖下墜落。
    雖說是危急關頭,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七葉一枝花’受損。他拚盡全力將藥草高高舉過頭頂,任憑自己重重摔在下方的亂石坡上,沉悶的撞擊聲在山穀間回蕩。
    “賀小弟!”雲琪驚聲尖叫,瘋了似的衝下山崖,顫抖著將他扶起。她看著他沾滿泥水與血跡的衣衫,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可還好?”
    賀聰疼得齜牙咧嘴,卻強撐著扯出一抹笑容,想讓她安心:“沒事,就……就是點皮外傷。”可當他對上雲琪通紅的眼眶,那裏麵盛滿了驚惶與後怕,他心頭猛地一軟,原本準備好的寬慰話語竟卡在了喉嚨裏。
    此刻的少女,早已沒了方才采藥時的冷靜從容。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砸在賀聰染血的衣襟上,暈開一朵朵深色的印記。她哽咽著,聲音裏滿是自責:“都……都怪我,若不是我要采這藥,你也不會……不會遭這份罪,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我……我可怎麽辦啊!”
    “哎,哭什麽,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賀聰連忙打斷她,忍著疼抬起手,將完好無損的‘七葉一枝花’遞到她麵前,另一隻手笨拙地想去擦她的眼淚。“你看,藥好好的呢,我也好好的,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可指尖剛觸到她的臉頰,便被雲琪猛地抓住手腕。少女忽然傾身靠近,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耳畔,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讓他心頭一顫。“別動!”她的聲音帶著哭後的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傷口得趕緊處理,沾了泥汙,要是感染了可就麻煩了!”說著,她迅速從隨身的藥囊裏取出金瘡藥和布條,小心翼翼地掀開他後背的衣襟。
    山風裹挾著藥草的清苦與淡淡的血腥氣撲麵而來,後背的刺痛感清晰傳來,可賀聰卻覺得那痛感漸漸化作了一陣酥麻。他偷偷側過頭,看著雲琪垂眸上藥的模樣——她的睫毛纖長,因專注而微微顫動,額前的碎發被風吹得輕晃,發間隱約飄來一縷茉莉香,竟讓他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感,仿佛連傷口的疼痛都減輕了大半。
    直到雲琪用布條將他傷口仔細纏好,打了個精巧的結,賀聰才像是驟然回過神來,臉頰泛起一層薄紅,連說話都變得磕磕絆絆:“謝……謝謝你,雲琪姐姐。”
    “該說謝的是我。”雲琪說著,忽然伸手輕輕揪住了他的耳朵。
    那知賀聰像是被蟄了似的,猛地‘嘶’了一聲叫痛,苦著臉嘟囔:“雲琪姐,你怎麽也跟別的姑娘似的愛揪人耳朵?我還以為……你與她們不同呢!”
    雲琪聞言先是一怔,手上的力道不自覺鬆了些,隨即眉頭微蹙,眼中浮起幾分探究與促狹:“哦?這麽說,還有其他女子揪過你耳朵?快老實交代,都是些什麽人,跟你是什麽關係?”
    賀聰這話一出口便暗叫糟糕,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見雲琪眼神帶著幾分‘審問’的意味,生怕她誤會自己與旁人有牽扯,忙不迭擺手解釋,語氣都急了幾分:“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單純不喜歡別人揪我耳朵,跟其他人沒關係,你可千萬別多想!”雲琪看著他急得漲紅的臉,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卻故意板起臉,手上輕輕一擰,嘴上帶著幾分嗔怪:“你這小子,方才傷口那麽深,流了那麽多血,疼得額頭冒汗都不肯哼一聲,我不過才輕輕揪了下你耳朵,你倒叫得比誰都響?你……你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雖說是嗔怪,語氣裏的擔憂卻濃得化不開,“以後不準再這麽拚命了,下次再敢這麽冒失,看我不把你耳朵揪紅,讓你記一輩子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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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聰聽著她話語裏的關切,像一股溫熱的暖流,緩緩淌過心田,驅散了傷口的疼痛,也撫平了方才的慌亂。他望著雲琪帶著嗔意卻滿是擔憂的眼眸,忍不住笑了起來,連連點頭應承:“我知道了,我都聽你的!下次一定小心,再也不讓你為我擔驚受怕了。”
    夕陽的餘暉透過茂密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將兩人交疊的身影拉得老長,溫馨的氛圍在林間悄然流淌。
    雲琪小心翼翼地將‘七葉一枝花’收好,臉色忽然變得凝重,湊近賀聰低聲道:“賀小弟,方才那支飛鏢來得蹊蹺,絕非意外,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暗算我們。你看——”她抬手指向崖邊,賀聰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一道黑影正迅速從崖邊閃過,很快便消失在密林深處。
    兩人對視一眼,皆覺此事不簡單。他們警惕地環顧四周,就在這時,雲琪的目光突然被崖邊一處岩縫吸引——岩縫後方,竟有一個被濃密藤蔓遮掩的洞口,藤蔓長勢旺盛,與周圍的山石融為一體。若不是他們恰好站在這個角度,是根本無法察覺的。
    賀聰警覺地站起身:“可能是野獸巢穴,雲琪姐姐你退後些。”
    “等等。”雲琪拉住他的衣袖,“你看洞口邊緣,好像有人工開鑿的痕跡。”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決定一探究竟。賀聰拔出劍小心撥開藤蔓。洞口約一人高,內裏幽深不見底,一股帶著黴味的冷風撲麵而來。
    “要不要進去?”雲琪小聲地問道。
    賀聰猶豫道:“不知裏麵情況,還是小心點好。”
    “來都來了,不如我們控個究竟。”雲琪已經點燃了隨身攜帶的火折子,明亮的火光映照著她躍躍欲試的臉龐,“說不定是前輩高人留下的秘洞呢!”
    賀聰無奈,隻得接過火折子走在前麵:“跟緊我,一有不對立刻撤退。”
    洞內狹窄潮濕但寬敞,二人才進去一會兒,就聽到洞外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有人!”賀聰忙把火折子滅掉。
    腳步聲漸近,伴隨著低沉的交談聲:“……確定看著二人到這邊來的?”
    “錯不了,是那小子和路家丫頭來過這邊的……”聽到一人說道。
    賀聰與雲琪交換了一個驚駭的眼神,這些人竟是衝他們來的!他捏了捏雲琪的手,示意她保持安靜。
    腳步聲在洞口處徘徊片刻,似乎沒發現隱蔽的石洞入口,漸漸遠去。
    “好像是那天襲擊山莊的黑衣人!”雲琪壓低聲音,“他們怎麽會……”
    賀聰眉頭緊鎖,對雲琪說道:“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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