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9.莫欺少年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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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我和他走到屋外去。

    他跟我說:“據我們得到的消息,現在在仙界屠戮修士的魔化聖人足足有十個。”

    “十個?”

    我不禁皺起眉頭來,“這麽多?”

    謝甚源臉色也是凝重,“在仙界古籍中有記載的人祖,除去隕落的共工、祝融,還有雷神、伏羲、女媧、蚩尤四位外,其餘的都已經被魔化了。刑天、龍神、炎帝、黃帝、誇父、鯤鵬、祖龍、封神、坐山翁、青蓮,有修士從他們的體型統領他們認出來。在有熊族內肆虐的,應該是炎帝。”

    “哦?”

    我吃驚之餘,問道:“那火國那位魔化聖人呢?”

    謝甚源答道:“有人說是坐山翁。”

    我輕輕點頭。

    坐山翁在地球的神話傳說體係中並沒有出現過,但卻是仙界實打實曾出現過的人祖級人物。隻是他是散修,無牽無掛,又向來低調得很,在諸人祖中是最為神秘的,是以名聲也是最小。直到現在,仙界也沒有人清楚他的底細,不知道他來自於何族,更不知道他是如何成就聖人的。

    還有青蓮,也頗為神秘,據說是生於仙界的一株青蓮化形後修成的聖人。

    她不是從地球過來的修士。

    沒想到,仙界的聖人竟然幾乎全部都被天道荼毒了,除去伏羲前輩尚還在世,蚩尤師傅不知所蹤,也就剩下個自斬修為的雷神。最慘的還是女媧,竟是因為我,而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誰能想到聖人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下場?

    我歎息著,對謝甚源道:“讓弟子去敲鍾,將我們魔神山上的高層都召集到大殿去吧!”

    出現這麽多魔化聖人,是整個仙界的災難,躲是肯定躲不過去的。而且,我也不想躲。

    女媧救我,多是因為我有可能覆滅天道。也可以說成,她是為天下蒼生而心甘情願施展祭天術救我。

    就算隻為她,我也不可能在仙界這樣的情況下選擇獨善其身。

    謝甚源點點頭,去了。

    我帶著顏白雪往聖宗大殿而去。

    等不多時,現在在我們聖宗真正管著事的人便都到齊了。琉璃師娘、王陽前輩、藥神師傅他們這些亞聖自然更是不用說。

    我緩緩將有熊族求援的事情說出來,然後問他們,“諸位覺得我們九黎該如此麵對這次劫難?”

    他們顯然都早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但是我話說出來,卻是各自眉頭緊鎖,都沒有說話。

    去幫有熊,很難打得過那魔化聖人。不去幫吧,情理上又說不過去,這真是件左右為難的事情。

    魔化聖人強悍絕倫,現在哪家勢力不想獨善其身?有誰真會湊上去挑釁魔化聖人的?

    便是受災的有熊族,到現在,也沒有哪支軍隊出名去阻攔過魔化聖人。不是不想打,是真沒底氣打得過。

    我砸吧砸吧嘴,皺起眉頭,同樣陷入沉默。

    我在想有什麽辦法能夠對付魔化聖人。

    這一想,便突然想到水國將那魔化聖人從深山中引出來時的場景。

    他們不是用陣法捆住那個魔化聖人了麽?怎麽做到的?

    我看向琉璃師娘,她也正巧看向我,大概我們兩是想到一塊去了,我道:“師娘,用陣法可能困住他們?”

    琉璃師娘道:“人祖法陣應該可以,再如何,困住魔化聖人一段時間總是沒問題的。”

    謝甚源他們便都看向琉璃師娘而去,眼中流露出希望之色來。

    要是能夠收拾掉魔化聖人,那仙界便算是真正的清淨了。

    但接著,琉璃師娘卻是搖頭歎息道:“可惜啊,我在陣法上的造詣,距離布置人祖法陣還有很遠的距離。”

    我身子稍稍前傾,“那水國……”

    琉璃師娘苦笑道:“水國曾出現過一位經天緯地的陣法大才,雖未修到聖人級,但在陣法上的造詣的確已經達到人祖法陣層次。仙界有聖人能布置出來人祖法陣,卻也多是因為自身實力,光以陣法造詣而論,無人能和那位水國大才相比。我想他應該是在水國留有傳承,否則,即便是水國擁有其餘的人祖法陣,他們也絕對無法布置出真正完善的人祖法陣來。”

    我聽明白琉璃師娘話裏的意思,她是說,那位水國天才的陣法對修為沒有尋常人祖法陣那麽高,但卻也有能媲美人祖法陣的威能。這簡直和修士越階廝殺差不多,都得是妖孽層次的人物才能做出來的事。以不到聖人的修為,卻能研究布置出人祖陣法,那人,想想都讓人覺得可怕啊!

    這得是怎樣的妖孽才能做到的事?

    我微微凝神,道:“那看樣子我們得再去趟水國了……”

    王陽前輩道:“水國怕是不會輕易將人祖法陣交出來吧?”

    “那也得他們守得住才行。”

    我微微冷笑,而後偏頭對謝甚源說道:“去給雷族、有熊族、風族、刑天族等有魔化聖人在境內肆虐的勢力傳信,告訴他們水國擁有能困住魔化聖人人祖法陣的事,約他們共同前往水國討要人祖法陣。唔……也不用太多,每家派出五位亞聖就行,免得把共興海那老頭給嚇壞了。”

    謝甚源笑咧咧地點頭往外躥去,“好咧!”

    我們和水國素有仇怨,對於欺負水國,謝甚源他們無疑是十分熱衷的。

    魔化聖人是整個仙界的災難,我們九黎沒必要自己出頭。

    不多時,謝甚源就又回到大殿裏來了,“話都已經傳出去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果然,再過不多時,我們聖宗在傳信大殿裏司職的弟子們就接二連三的跑到大殿裏來。他們傳來的消息幾乎沒什麽差別,那些正在受魔化聖人荼毒的勢力全部都答應前往水國去,並且立馬動身。相較於我們九黎,無疑他們才是真正的火燒屁股。

    到最後連和我們有怨的風族都傳信來立刻前往水國時,我忍不住笑,看向琉璃師娘他們,“琉璃師娘、豔歌師娘、帝霸天前輩、夔牛前輩,隨我再去趟水國?”

    他們算是我們魔神山上頗為清閑的,聞言自是輕輕點頭。

    我也不耽擱,再回了趟宅子,讓顏白雪她們照顧好妃兒,而後便就和琉璃師娘她們趕往水國而去。

    這才剛回來就走,自然是惹得我的諸位嬌妻們不滿,但對此,我卻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腆著臉賠笑。

    我之前是沒有想到有熊族會這麽早就給我們九黎來信求援,要不然我壓根不會在路上耽擱,早就回來了。

    離開九黎,再到水國怒濤城外,已是十餘天後的事情。

    這中間不知道又有多少城池遭到魔化聖人屠戮。

    水國也不知道是防備魔化聖人還是防備火國,仍舊屯兵在怒濤城。我估摸著,應該是防備前者。

    現在火國哪裏還有心思管水國,境內有魔化聖人作亂,自顧已是不暇了。

    若非水國上回被我們斬殺極為亞聖,實力大損,這種時候倒真是進攻火國的好時機。

    當然,現在仙界魔化聖人縱橫,擁有再廣的地盤,也未必是好事。

    有人已經先我們而來到怒濤城外。

    我遠遠就看到有數座宮殿靜靜的懸浮在怒濤城外高空中,自有著不可冒犯的威勢。

    琉璃師娘操縱宮殿極速而去。

    最近的火國還沒有亞聖到來,倒是風族、刑天族都已經趕到了。

    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刑地那老頭子從宮殿中出來,瞧見我自然是沒有好臉色,重重地冷哼了聲。

    這回仙界大亂,他們刑天族沒有趟渾水,可以前和我們聖宗的恩怨可不少。

    我看他恨不得要吃我的樣子,道:“刑地老頭,怎麽著?想打架?”

    我也瞧這老家夥不順眼。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來,“莊嚴小兒,莫以為你能稍勝周海,就有本錢在老夫麵前囂張了。”

    “是麽?”

    我輕輕笑著。

    在火威城突破時,火威城內已經沒有多少幸存者,怕是沒多少人知曉,是我在上麵度亞聖劫。

    畢竟仙界何曾有誰明目張膽度亞聖劫過?在城池上空渡劫,不是找死麽?

    怕是那天瞧見我渡劫的幸存者,也隻是以為我在空中發失心瘋吧?

    反正這些天來,仙界也沒有我成功度過亞聖劫的事情傳出去。

    我能渡過那劫,連琉璃師娘她們都覺得不可思議。我跟她們說和聖人們廝殺的事情,她們也同樣沒有答案。

    他們的亞聖劫都是雷劫,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我看著刑地老頭,道:“趁著這時候人還沒有到齊,要不咱兩先過過招?”

    有些人不打,不得老實。

    現在仙界雖然有魔化聖人作亂,吸引大多數注意力,但我還是擔心有些人會將算盤打到我們九黎的頭上。是以,我不介意在這裏拿刑地老頭練練手,讓其餘諸族的亞聖們也看看我的勢力。怪隻怪刑地老頭最不受我喜歡。而且,這老頭性子最火爆,受不得激。

    我有自信,他不到斬屍境界,不可能是我對手。

    果然,他聽到我這話,當場就爆了,“戰便戰,你當老夫怕你不成?隻是若是到時你死在老夫掌下,你們九黎的其餘亞聖……”

    他倒也不算太傻,還會忌憚琉璃師娘她們。

    我輕輕的笑,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要是你真能斬我,我師娘他們絕不找你的麻煩。”

    琉璃師娘她們在旁邊配合地點頭。

    來的路上,他們對我的修為已經有個大概的認知。曾在一個山坳中休息時,我和帝霸天前輩試了試手。

    是他主動要找我試試手的,說想看看我突破到亞聖層次後到底有多麽變態。

    後來回到琉璃師娘的宮殿裏,師娘他們問結果,我隻是笑,帝霸天前輩苦笑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的霸體已是最頂尖層次的特殊體質,他的實力有多強可想而知。可我們兩試手的結果,是他在我的手下沒能撐過五招。

    雖然並不是生死廝殺,但若是生死廝殺,他隻會敗得更快。

    我現在的實力,連我自己都感到心驚。

    諸多大道融合後,再有混沌道體、太極大道,我真正接近圓滿,沒有任何短板。

    刑地老頭雖然也肉身不凡,又是老牌強者,較之帝霸天前輩應該要強些,但我真不覺得他有戰勝我的可能。

    我們兩之間的對話,吸引得其餘幾座宮殿中都有人陸續走出來,個個都是亞聖。

    我緩緩飄出宮殿去,問刑地老頭,“用兵器還是不用兵器?”

    他微微思忖,道:“自然要用兵器。”

    我心裏冷笑,這個老家夥,還真抱著想要斬殺我的心思啊!

    飄到更遠處,我衝他勾了勾手指。

    同時,眼神隱晦地在怒濤城連綿的城牆上掃過。

    到現在,水國都還沒有亞聖出現,但我不相信,他們沒有人在偷偷盯著。

    諸族亞聖聚在他們怒濤城外,他們心裏怎麽可能不犯嘀咕?

    我心裏想著,嗬,看吧,看得越清楚越好。

    刑地老頭是真怒,將他們刑天族的真神器都召喚出來。刑天的幹戚。

    真神器自有真神器的不同凡響之處,剛剛出現,便壓得周遭虛空都微微震動起來。這樣的威能,頂級神器並不具備。

    以我現在的實力,也能夠發揮出部分攝天塔、補天鼎的威力,但是,我沒有將攝天塔和補天鼎召喚出來。隻有陽王槍出現在我的手中。

    我現在的格局和眼界都和以前不同了。

    我是衝著聖人而去的,補天鼎和攝天塔雖強,但終究不是我的真神器,不是最適合我的靈器。

    我要破聖人,也要將陽王槍祭煉到真神器去。

    我拿槍指著刑地老頭,“若是這一槍你能安然無恙的擋住,便算我輸!”

    隨即我不多言,諸多大道氣息覆蓋我身,又向陽王槍上融匯而去。同時凝聚過去的,還有我的內氣。

    我是打定主意要殺雞儆猴,自然想給他們足夠的震撼。

    這一槍,我用來破了偽女媧,其後又用來破了那個劫雲凝聚而成的神秘人。現在,也將用其來破刑地。

    一槍劃破長空。

    我隨槍而動,隨即猛然在虛空中滯住。

    陽王槍間有點點鮮血滴落,帶著淡淡金色。

    周圍寂靜無聲。

    回頭,刑地老頭和我背對背懸浮著,此時仍然怔怔懸浮在空中,右手持斧還保持著揮砍的姿勢。

    他整個左手臂連帶著那麵巨大的盾牌,都在往下麵跌落而去。

    我體內內氣十去其八,對付他自然是遠遠夠了,隻是,我沒有殺他。不是不能殺,而是不想殺。

    仙界大亂剛剛平靜,又正是魔化聖人作亂的時刻,再和刑天族結下死仇,實在沒有必要。要是我在這裏斬殺刑地老頭,他們刑天族的另外四個亞聖肯定立馬就得翻臉。

    隻斬斷他手臂,而不殺他。用以震懾他們應該是足夠了。

    他們還不至於完全失去理智,應該不會紅了眼的衝上來就要自爆和我們同歸於盡。

    好幾秒,刑地老頭才緩緩的回頭,以極為複雜的眼神看著我,“你……你突破亞聖了?”

    他收起大斧,揮手將斷臂和盾牌都卷回到手中。

    其餘諸族的亞聖都是怔怔看著我,連有熊族的族長也同樣是目瞪口呆的表情,隨即便暗暗竊喜。

    我知道他想起什麽了。

    眼神在他們麵上掃過,最終再度落到刑地老頭的臉上,我點點頭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你而今,可敢再欺我?”

    他張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我突破亞聖,並且一擊斬他手臂,無疑對他造成了極大的打擊。

    以前他是高高在上的老祖,是我連仰望都嫌自己不夠格的存在,可現在,卻被我踩在腳下。

    我崛起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足以讓他們猝不及防。

    我看到刑地老頭的嘴皮在顫抖,他分明是在念叨,“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這麽快便突破了亞聖……”

    仙界現今的亞聖,多是修行了數千年的老牌強者,可我,才修行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