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鮫人族的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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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看著我,隨即有人衝著我招手。

    我稍稍落下去,看到她們的臉上仍然都掛著悲傷。戰爭從來都不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輸也好,贏也好,其實說到頭來還是兩敗俱傷。

    蠃魚族幾乎被全滅,隻留下那些弱者,可謂是慘痛無比。鮫人族呢,也同樣是損傷慘重,不知道痛失多少族人。

    隻是,我還不至於後悔斬殺那條化蛇。

    有些事情是沒法避的,就算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我也會斬殺它。

    我修行到現在,經曆的各種事情絕對不在少數,對很多事情都看得淡了,也看得開了。

    如同任由化蛇繼續那樣將鮫人族當成它的口食,鮫人族不遲早得滅掉?

    鮫人族的姑娘們還在衝著我搖手。

    直到我距離海麵不過五六米的時候,她們中間領頭的那個老嫗才說道:“恩人,請隨我們回鮫人族吧!”

    她們之前都還很不待見我呢,現在都把我當成恩人了。

    我倒也沒和她們生氣,畢竟之前我斬殺化蛇的確給她們招惹來了滅頂之災。隻是,對於和她們再回鮫人族營地去,我卻也沒有什麽興趣。那個黑發男堂堂渡劫期強者,應該不至於拿鮫人族泄憤的,更何況鮫人族壓根就沒有參與後來屠殺蠃魚族人的過程。

    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來,我覺得我還是早些離開為妙。

    於是我擺擺手道:“我就不回去了,你們自行回去吧!”

    可沒想到這老嫗卻是挺強的,道:“恩人幫助我們鮫人族化解數千年來的危機,讓得我們鮫人族終於有拜托蠃魚族欺壓的機會,還請給我們鮫人族報恩的機會。”

    感情她讓我去她們鮫人族,是想給我好處?

    隻是鮫人族孱弱,連像樣的靈器都沒有,我真不覺得她們能夠拿出什麽好東西來。

    於是我仍是道:“不用了,這件事因我而且,也因我結束,這樣最好。”

    可沒曾想,鮫人族的姑娘們卻是紛紛開口了,都請求我去她們的營地做客。

    麵對這麽多姣好的麵孔,雖然都是鮫人,但作為男性生物,我實在是有些不忍拒絕。這是美女的威力。

    我倒也不是說想和鮫人族美女來段戀情什麽的,我還沒那麽重口。我就是覺得不好意思拒絕她們,這或許是男人的天性。在地球的時候我就這樣,到現在也沒能改。

    見她們七嘴八舌的,我隻得點點頭。這頓時讓得她們放鬆下來,然後在前麵給我領路。

    她們在海水裏穿行,我則是駕馭著怒龍槍在上麵幾米高的空中飛行著。

    再回到懸崖邊,血水和屍體都已經不見了,被我腳下這永遠都無法揣摩透徹的大海給吞噬了。

    領著我回來的鮫人族姑娘們跟那些留守的鮫人族姑娘們飛快地說著什麽,大概是在說我的事情。然後,這裏的鮫人族人看向我的眼神便全都變了,甚至有的姑娘們眼中都有流露出火辣辣的光芒來。

    我想,如果我是個鮫人族男人的話,此時肯定會受到她們的熱情追捧。

    隻可惜,鮫人族壓根就沒有男人,全是女性。她們的繁殖,可能和海馬差不多。

    在經過最初的交流後,姑娘們很快又都安靜下來了。老嫗請我到她們的某個洞窟裏去。

    這洞窟還有半截沒有被海水淹沒。

    我落下去,潛到海水裏,跟著她們往洞窟的深處遊去。

    到我現在這種修為,在海裏和陸地上其實並沒有什麽區別了。若是水屬性修士,可能在海中的戰鬥力還要更為強悍,我就是。

    在海中,我的速度絲毫沒有受到阻礙。

    洞窟的兩旁到處都鑲嵌著晶瑩的蚌殼和閃閃發亮的珍珠,會發光的,讓得洞窟裏顯得很是朦朧迷離。

    這讓我想到龍族祖地,那座水晶宮,也和這裏差不多,滿是流光溢彩。

    這洞窟裏的路四通八達的,估計是將所有的洞窟都連接起來了。我跟著鮫人族老嫗還有姑娘們遊向洞窟的深處。

    到盡頭時,是個很大的洞窟。

    這裏大概就是鮫人族族人們平時有什麽重要事情時聚集的地方。我看到最上頭有不少珊瑚座椅。

    她們領著我到這洞窟裏,在座椅前停下,老嫗跟我說:“恩人請上座。”

    她竟然是讓我去坐那個最中間的珊瑚座椅。

    這不用想都知道,這把座椅肯定是鮫人族的巫老或者族長的寶座。

    我哪裏好意思坐?

    但最終,我還是經不住她們的軟磨硬泡,隻得坐到了這個座位上。我發現鮫人族的族人都倔強得很。

    當然,她們也很注重禮性。反正是客氣到連我這種厚臉皮的人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坐在寶座上,看著周圍的鶯鶯燕燕,還有在我旁邊陪坐的老嫗,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她衝著我笑笑,說道:“老身是鮫人族的族長,再次感謝恩人對我們鮫人族的大恩了……”

    原來鮫人族沒有巫老。

    我說道:“族長已經道過謝,不用再道謝了。”

    她微微頷首,然後卻是緩緩張嘴,從最裏麵吐出個水滴形的珍珠來。

    這可珍珠大概小拇指大小,和水滴沒有什麽區別,帶著點淡淡的青色,時而劃過晶瑩光澤。

    她將珍珠遞到我麵前,道:“這顆鮫祖淚是我鮫人族至寶,送與恩人,聊以答謝恩人的大恩,還希望恩人收下。”

    我……

    雖然我並不知道鮫祖淚到底是什麽東西,但從她嘴裏吐出來的東西,我難免覺得有些怪怪的。

    所以我隻是推辭道:“不用了,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們被蠃魚族屠戮而已。”

    老嫗卻是看透我的心思了,稍稍湊過來些,道:“恩人可是覺得我們這鮫祖淚不似寶物?”

    她帶著笑容,顯得頗為慈祥,眼中卻是有著極為自信的光芒。

    我微微愣神,隨即老實道:“我的確不曾聽說過鮫祖淚。”

    她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來,說道:“鮫祖淚乃是我們鮫人族的先祖滴下來的眼淚凝聚而成。她乃是天地法則自然誕生,雖然沒有通天的修為,也沒有無盡的壽元,但她的眼淚卻是至寶。我族中自古相傳,鮫祖淚有轉死為生的功效,乃是天底下最為珍貴的聖藥,而整個仙界,也隻有我鮫人族才有,僅此一顆。”

    我直聽得驚訝不已。

    鮫祖淚、鮫祖淚,難道真是鮫人祖先流下來的眼淚?

    至於轉死為生,我卻是有些不信的。連仙界都沒有這樣的說法,即便是神藥,也不可能轉死為生。

    或許有那種能夠將人從彌留之際拉回來的神藥存在,但起死回生那可是打破天地規則了,怎麽可能?

    但看鮫人族長的眼神,她不是在說謊。我覺得,可能是她們族中的古籍對鮫祖淚有誇大之嫌吧!

    反正鮫祖淚外界也沒有流傳,鮫人族的族人又肯定舍不得用,誇大些,又有什麽問題呢?

    回過神後,我說道:“如此珍貴的聖藥,又是貴族祖先所留,族長還是留在族內吧!”

    這還真不是我故意講客氣,若是別的類型的寶貝,我可能直接就收下了。但是,我擁有時間療傷無雙的琉璃藥王氣,還有金蠶蠱,這種療傷的聖物,對我來說真的有些雞肋。

    可沒曾想,我剛說出這句哈,鮫人族張竟然是忽地跪在我麵前,道:“還請恩人救我們徹底脫離苦海!”

    她雙手把鮫祖淚捧著,舉到我麵前來。

    在這洞窟裏的鮫人族族人們嘩啦啦的全跟著跪下了。

    我這時才恍然明白鮫人族長為什麽對我這麽客氣了,還願意奉上族內至寶。她這是想拉住我。

    像蠃魚族,有黑發男那樣的渡劫期強者做為守護神,可鮫人族呢?

    或許是因為她們處在人族和靈獸中間,地位尷尬吧,在之前她們被圍攻時,可沒有守護神之類的人出現。我的修為並不是太高,但在剛剛和蠃魚族的廝殺中幾乎將蠃魚族全滅,這已經是實力的強有力表現。

    鮫人族長會產生這樣的心思,並不奇怪。

    我扶著她站起來,道:“族長有話直說吧……”

    我在無垠極西海域碰到她們,又因為斬殺化蛇而引發這麽多事情,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宿命。

    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還是願意幫助這個孱弱的種族的。

    鮫人族族長看著我,稍微有些渾濁的眼神中滿是請求之色,“老身希望恩人能帶著我們離開這裏。”

    我又吃驚。剛剛倒是錯估她的想法了。

    微微愣神後,我說道:“這裏乃是你們鮫人族的棲息地,為何離開?”

    她說:“恩人雖然將蠃魚族的強者悉數斬殺,但百年後、千年後呢?我們鮫人族的修行天賦乃是諸族中最低的,能到達元嬰期的都已經極為罕見,繼續留在這裏,永遠都沒法擺脫蠃魚族的陰影。”

    我沉默了好幾秒,“那你可有想過要去哪裏?”

    她眼巴巴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頓時明白了,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連她都沒有合適的地方,我對極西海域都不熟悉,又怎麽可能會有合適的地方?

    但我又不忍心直接拒絕她,於是,我隻得說道:“我初來極西海域,也沒有合適的地方,等我日後若是遇到適合貴族棲息的地方,再前來通知族長,如何?”

    她驚喜連連的點頭,“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我心裏苦笑,原來她也跟我耍著心眼呢!她其實不著急現在就搬走,不過是想要一個我的承諾而已。

    隻是,哪怕明明知道族長是想把我綁在她這艘船上,我也認了。

    因為這對我來說也並不是什麽麻煩,多做做好事,就當給自己多些造化吧!

    然後,我收下了鮫祖淚,又在洞窟內呆了會,才在諸多鮫人族族人的相送下,離開她們的營地而去。

    剛來時,我還被她們提防著,此時離去,我卻承載著她們的期盼。

    鮫祖淚被我吞入腹中,現在也在我的丹田穴裏呆著,和攝天塔都平靜得很。這讓得我心裏微微驚訝,因為攝天塔竟然能容許它也呆在丹田穴裏,要知道,攝天塔可是霸道得很,連源木翅、源金甲胄都絲毫不許沾染它地盤的。

    看來,這鮫祖淚即便未必有轉死為生的功效,也定然是個不凡的寶物。

    我可能是真的將人家的鎮族之寶給拿走了。

    這更是讓得我將鮫人族的期望給記在了心上。

    出得洞窟,我駕馭著怒龍槍繼續往西邊飛行。仍舊沒有目的,隻希望陰差陽錯能夠撞上無垠海。

    當夜,我在某個海島上盤膝而作,重新篆刻源木翅和源金甲胄上的道紋。

    那個黑發男真的太強大了,竟然僅憑虛影就將我的兩大至寶都打慘了,這實在讓我心驚不已。

    我不敢在這片海域滯留,到天色微亮,海域不再那麽凶險時,我繼續往西而去。

    夜裏的極西海域,可要比白天危險得多,因為有很多極為強悍的靈獸總喜歡選擇在這裏出來透氣。

    如此,過去半個多月。

    源金甲胄上的道紋被我修複得差不多了。

    這夜,我在海域中的某個荒島上盤坐,繼續修複源金甲胄上的道紋。

    這座海島上有座活火山,而且看來常常噴發,是以整個島上都是岩石,幾乎沒有植被,荒涼得很。

    海浪滔滔中,夾雜著靈獸的吼叫聲。有的震耳欲聾,有的既不可聞。

    我忽地,感到自己被極為強悍的,甚至可以說是強悍的極限的氣機鎖定了。

    定然是那個黑發男。

    我心裏在刹那間就湧現出這個念頭來,駕馭著怒龍槍慌不擇路的就往前飛去。

    夜幕下的海域很危險,但我想,再危險也不會比黑發男還危險。

    我還是他娘的跑得太近了,真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找到我。

    躥出去的同時,我回首張望。

    在夜色中,我看到數千米外,正是那黑發男,在以極為驚人的速度朝著我攆來。

    他竟然隔著數千米就將我牢牢鎖定,這等修為,讓我駭然。

    同時,這也讓得我更是火燒眉毛般,瘋狂往前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