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冷清的道元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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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注意力自然而然放在這個家夥身上,問他:“你是誰?”

    他還沒有說話,獸皮野人就已經用雄渾的嗓音對我說道:“你也是來道元學府報道的學子吧?”

    他這話讓得和他廝殺的黑袍男忽地變了臉色。

    我對著獸皮野人點點頭,“你也是?”

    他渾身都是傷,此時竟然還能咧嘴笑出來,道:“嗯,俺也是。”

    黑袍男臉色極為陰沉的問我:“者在哪?”

    我稀裏糊塗:“什麽者?”

    他說:“去殺你的那個人。”

    “你是不是傻?”

    我知道他和那個人是同伴,自然沒得好語氣,嗤笑道:“我出現在這裏,他自然是死了。”

    這讓得黑袍男的臉色流露出極為驚訝的神色來,他驚呼:“怎麽可能?以你的修為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我從袖裏乾坤中將血劍男的寬刃劍拿出來,道:“你現在還覺得我不是他的對手麽?”

    我以為,這個家夥得知同伴身死的消息會大驚失色,甚至選擇直接離去的。

    可沒曾想,他隻是微微怔神過後,竟是冷笑,“這樣也好,他死了。也少了個和我競爭的人。”

    他的這抹冷笑中帶著極濃的殘忍意味。

    這種人幾乎算是瘋子。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種人的心境並不正常。

    我嗤笑:“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怎麽活著離開吧!”

    我的這句話讓得獸皮野人登時反應過來,他揮舞著手中的骨棒就朝著黑袍男衝去。

    這骨棒晶瑩發光,竟然也不是凡品。

    黑袍男的身形極快,閃現出幾道殘影,到獸皮野人的前方。圍繞著獸皮野人猛攻。

    獸皮野人的實力也不差,甚至說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我以為道元學府不會再有什麽厲害的學子前來,但這個獸皮野人就絕對稱得上厲害這兩個字。

    他將手中的骨棒揮舞得密不透風,任由黑袍男的速度再快,竟然也沒法突破他的防禦。而且,我分明看得出來這個獸皮野人的力量極大,黑袍男並不敢和他正麵交鋒。即便他讓得獸皮黑人渾身上下出現不少傷口,但若是受到獸皮野人的正麵攻擊,我想他或許連一招都扛不住。

    這個獸皮野人簡直就是隻人形猛獸嘛!

    他的修為不弱,也是分神後期,隻是看起來似乎底蘊不足,沒有強悍的功法進行支撐。

    這樣下去,獸皮野人隻怕還是會被黑袍男給活活耗死。

    我不再旁觀,召喚出怒龍槍來,使出驚鴻朝著黑袍男衝去。我的身後肯定也出現了殘影。

    黑袍男倉惶而退,朝我揮劍,有道劍光朝著我疾射而來。

    隨即他繼續殺向獸皮野人,想要在我欺近他之前將獸皮野人斬殺掉。他還心懷僥幸。不願就此離去。

    我實戰出大日明王輪,迎著劍光,繼續前行。

    大日明王輪放著熾烈的光芒,將迎麵而來的劍光節節摧毀。無數的能量在劇烈的碰撞。

    我感覺這個黑袍男的實力還稍稍不如那個血劍男。不過,這或許也是因為他久戰消耗過度的緣故吧!

    大日中有明王盤坐,當劍光盡毀時,才逐漸淡去。

    我繼續衝殺向黑袍男。

    他終究還是微微色變,真正的認清楚我的實力。

    隨即,有萬道劍影在他的周身浮現,忽閃忽滅,仿佛刺破空氣般朝著我射來。

    他和血劍男同樣底蘊深厚。

    隻是,他想以這樣群攻型的技法就阻擋住我的步伐,未免也太過小瞧我了。

    我衝到劍光中,以怒龍槍接連將這漫天劍光摧毀,隨即使出驚鴻和霸天槍,往劍光陣外衝去。

    無數的劍光都被怒龍槍的槍影覆滅。

    怒龍槍就像是尖刀兵似的,衝破這萬千劍光,帶著極為刺眼的金光出現在黑袍男身側。

    他正在和獸皮野人廝殺。

    獸皮野人的招式大開大合。虎虎生風,威力同樣不可小覷。

    我這麽快就突破他發出的技法,這無疑是出乎了黑袍男的預料。

    他有些措手不及,倉惶而退。

    恰在這時,獸皮野人手中的骨棒竟然是脫手而出,朝著他甩了過去。

    這骨棒在空中還會轉彎,繞著弧形,騙過黑袍男的招式,然後重重的拍擊在了他的胸口上。

    黑袍男當場就吐出血來,倒在地上,神色萎靡。

    獸皮野人的晶瑩骨棒顯然真的不是凡品,連我都吃驚。

    而這時,獸皮野人已經踏著大步子極快的衝將上去,將黑袍男踩死在了腳下。

    廝殺本來就是這麽瞬息生死的事情。有時候優勢與劣勢的轉換總能出乎意料,黑袍男輸在過於僥幸上。

    他還是不太願意相信我這個分神初期能夠對他造成什麽威脅,卻沒曾想我能爆發出稍勝於他的戰鬥力來。

    一骨棒將黑袍男丹田穴中飛出的元嬰拍死,獸皮野人憨憨的衝著我撓頭笑道:“多謝你的救了俺。”

    我走過去,將黑袍男袖裏乾坤中的東西都掏將了出來。

    他的身家竟然也異常豐厚。

    我把藥草和器材都放在自己的袖裏乾坤中,然後其餘的東西都沒動,看向野人,“這些給你,可以吧?”

    光從價值上來說,藥草和器材的價值肯定還沒有我沒拿的這些東西多。

    且不說別的,光是黑袍男的中品仙器劍就已然價值不菲了,而且他也同樣有下品的仙器甲胄。

    他和血劍男幕後肯定是有組織的。

    獸皮野人憨憨笑著,倒也沒和我講客氣,將東西都收到他的獸皮褲裏。

    看著他滿臉感激的對我笑,我問道:“他們怎麽會來殺你的?”

    他搖頭,“俺也不知道。俺從這裏過,他衝出來就和俺廝殺,俺也納悶得很呢!”

    我微微皺眉,心裏想著,看來黑袍男和血劍男是在爭對所有的道元學府學子了?

    那個“者”,到底代表著什麽?

    我不相信血劍男的名字會單單叫個“者”字,這更可能是種代號。

    和獸皮野人同行走向道元學府,我沉默著沒有再說話,腦子裏始終都在想這個問題。

    幾分鍾後,他好似有些忍受不住這種沉默,忽地道:“俺叫大葫蘆,你叫啥?”

    大葫蘆……

    我不得不承認,我被這個充滿喜感的名字給打敗了。

    偏頭看向他,我強忍著笑道:“我叫莊嚴。”

    “噢!”

    大葫蘆點點頭。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顯然,他並不是那種很健談的人。

    不過這樣的人通常老實,我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能夠在這裏相遇是緣分,互相扶持更是緣分,我自然不介意在入學之前就交個朋友。

    我問他:“大葫蘆,你是哪裏人?”

    他倒是沒有任何防備心思。答道:“俺是誇父族金星村的。”

    誇父族?

    我心裏微喜,這還真是意外的驚喜。我心裏可始終還惦記著幫誇父族、有熊族找他們在仙界的族人的事呢!

    隻是我又有些奇怪,大葫蘆既然是誇父族的,怎麽都沒有修行什麽好的功法?

    他的修為不在黑袍男之下,戰鬥力卻要次於黑袍男。這顯然是功法底蘊的緣故。

    不過剛剛相識,這種問題自然是不方便問的。我輕輕點頭。隻是說:“在哪個域?”

    他發自內心的驕傲說道:“俺們誇父族人都在誇父域。”

    我心裏吃驚,心想大族果然是大族,竟然能占有一域之地。這顯然比鉤蛇族什麽的強悍多了。

    隻是誇父域在哪裏我卻是根本沒有任何概念。原諒我對仙界的了解還並不是特別深。

    我們兩邊走邊聊。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金星村隻是誇父域中極小的村莊,就像是蒙家村在青山宗的地盤裏那樣,甚至還要更為的不顯眼。誇父族中有強者無數,但經過這麽多年的繁衍生息,無數的族人都被邊緣化了,大葫蘆所在的金星村便是這種,他們村中最強悍的也不過是分神極限的強者而已。

    大葫蘆能有這麽強悍,是他很早以前就離村闖蕩的原因。他說他喜歡一個人在山裏和靈獸搏殺。

    至於道元學府是如何發現他這等人才的,據他說,是有次他在山頭和一匹分神期的靈獸肉搏時,一個老頭從高空經過,落下去給他的燙金帖子。還說能讓他的實力強悍許多倍,要不然,他也不會來道元學府這種地方。

    我跟他說:“你知道道元學府現在很落魄了麽?”

    這竟然是讓得大葫蘆瞬間產生了回去的心思,“落魄了?那還能教好俺嗎?俺看俺還是回山裏去吧?”

    我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家夥真的太有意思了。

    隨即我連忙扯住他道:“別。就算再落魄,想必教導我們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想,有這樣的家夥陪著,以後我在道元學府的生活也能多不少色彩。是以,我當然不想他離開。

    其後,我也跟大葫蘆說了我來著哪裏。

    這家夥對仙界的了解顯然也不深,當聽說我是從西域來的時候,竟然沒有露出半點吃驚的樣子。

    從這裏直到道元學府的門外,我們倒是再也沒有遇到前來殺我們的人。

    道元學府的確就是個鎮子,周圍還有圍牆圍著。在大門口上的牌匾上刻著“道元”兩個字。

    大門很寬,得有數十米,絕對稱得上是恢宏壯闊。

    道元兩個字顯然也不是常人寫出來的。鏗鏘有力,而且帶著我捉摸不透的韻味。寫這字者,修為極高。

    隻是此時與這恢宏壯闊不相匹配的就是,這大門口處竟然也是靜悄悄的。

    在我和大葫蘆的眼前,隻是有位身形佝僂的白發老人在我們前方數十米處的廣場上緩緩掃著落葉。

    廣場很大,以白玉鋪成。其上還豎立著很多兩人高的雕塑。

    有的雕塑旁還有靈獸雕塑。

    我想這些人應該都是道元學府的先賢。

    大葫蘆悄悄問我:“莊嚴小哥,這道元學府裏咋看著像是沒幾個人的樣子?”

    其實不僅僅是他有這個感覺,我自然也有。看著樣子,道元學府這哪裏是青黃不接啊,壓根就是沒有“青”啊!

    我拍拍大葫蘆的胳膊,示意他跟著我。率先往白玉廣場上走去。

    到掃地老頭的旁邊,我算是很客氣了,“前輩,我們兩是來報道的,請問去哪裏報道?”

    掃地老頭沒有反應。

    我還以為他是高傲,不得不將這句話又重複了遍。

    但這老頭卻還是沒有反應。

    大葫蘆甕聲甕氣的說:“莊嚴小哥。他是個聾子吧?”

    我估摸著也是這樣。

    有的人天生殘疾,即便是修仙也沒法治愈。這就是天道,天道有缺,難以圓滿。

    對著自顧自掃地的老頭拱拱手,我和大葫蘆經過白玉廣場往道元學府更深處走去。光是這白玉廣場怕是都占地有上十萬畝吧,四周屹立著不少雕塑。讓這個地方顯得頗為莊嚴。我仿佛可以想起許多年前這裏人聲鼎沸的樣子,這種地方,實在是不應該這麽冷清的。

    我很好奇像是道元學府這種曾經號稱仙界最強學府的地方,怎麽會破敗成這樣。

    偌大的白玉廣場,除去掃地的老者,竟然再無其他人的蹤影。

    走過白玉廣場,眼前便是許多的白玉大殿。這些大殿上都刻著名字,記名、迎客、金、木等等。

    離著我們最近的就是記名殿和迎客殿,隻是殿前卻也沒有任何人影。

    我簡直懷疑這裏還有沒有學子在此修行。

    這地方簡直更像是鬼城嘛!雖然恢宏莊嚴,但因為太過冷清,總是給人詭異的感覺。

    我們兩走到記名殿前,沒有人出現。又到迎客殿,仍舊是沒有人。

    我和大葫蘆不得不繼續往裏麵走。

    這地方就像是紫禁城似的,宮殿很多,隻是都沒有人。

    我們沿途經過幾座宮殿,大葫蘆實在是忍不住了,仰頭喊道:“有沒有人啊?俺來報名!”

    唰!

    突然有個人就出現在我們麵前,無聲無息。

    這嚇得我和大葫蘆都微微往後退了半步。

    即便是渡劫期強者。我也沒見過能夠這樣神出鬼沒的。哦,山羊胡老頭不算,那老頭也同樣神秘得很。

    我躬身施禮道:“晚輩莊嚴見過前輩。”

    這個老頭顯然是修為極深的那種人。這讓我心裏暗自鬆了口氣,有這樣的強者,道元學府應該不算白來。

    大葫蘆也跟著我施禮,甕聲甕氣的喊前輩。

    穿著白袍,胡子垂到胸口的老頭緩緩點頭,“你們兩的入學帖子呢?”

    我和大葫蘆都將燙金帖子拿出來遞給他。

    他剛拿到手裏卻是就立刻將帖子給焚毀掉了,隨即道:“嗯……你們兩隨我來吧!我先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等其餘學子到了,再正式給你們開堂授課。”

    我有些驚訝,“前輩,還有人沒到麽?”

    從收到帖子起到現在,我耽誤的時間可謂不短了,我以為我和大葫蘆會是最後麵到的。

    老頭點點頭,“這批學子來自仙界各域,有的路途遙遠,迄今為止,入學的僅僅才五人而已。”

    聽到這可憐的人數,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是想著,道元學府怕是真離名存實亡不遠了。

    哪怕是有再厲害的強者也沒用,學府終究還是得靠新鮮血液支撐起來。此時的道元學府,無疑和我剛到青山宗時的玄春殿有些相似,隻是看起來似乎還要更為冷清而已。

    老頭見我和大葫蘆都沒有說話,問我們:“你們兩叫什麽名字?”

    我和大葫蘆老老實實的把名字說了。

    老頭又是點頭,然後說:“我是道元學府的副院長,你們兩以後不要再稱呼我為前輩。”

    我直接就愣了。

    副院長出來接人?接新生?道元學府裏還有老師麽?

    我心裏就想著,道元學府的情況隻怕比我想象得還要差得多了。

    難怪……難怪連我這種遠在西域的,還有大葫蘆這種在深山裏修行的人都會收到請帖。如果道元學府情況好的話,怎麽著也不至於把網撒這麽廣的。

    到後殿裏,我和大葫蘆在副院長的帶領下得以見到我們那寥寥的幾個“同學”。

    剛看到他們的瞬間,我就知道,這幾個人也都是像我們這樣的野路子。

    道元學府怕是早已經沒人主動上門求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