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言辭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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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柳正的幫助下,柳貴妃一直順風順水,皇上其間也醒過來一次,這讓所有的人都大為振奮。

    滿朝文武無比誇讚柳貴妃妙手回春,大家見到柳貴妃的父親柳正柳大人也都是謙恭有禮,誇讚他虎父無犬女。

    柳正在朝廷中的地位瞬間爬升,這讓他也覺得老臉有光,那些平日裏不大瞧得起他的大臣們,也多多少少都給了他幾分薄麵。

    使得柳正在京城的生活異常的順風順水,看中的地,不必費多大力氣,隻需要報上自己的名字便可以順利購下,需要置辦的東西也不需自己開口,自然有人恭送府上。

    權利的滋味,讓柳正虛榮心極度膨脹,不住的和人誇讚自己的女兒,揚言柳貴妃拜了名師,不日就可以將皇上治好。

    隨著柳正的宣揚,漸漸的,連柳貴妃自己也忽視了許多細節,隻一心認為自己一定可以治好皇上的病。

    然而,事情總是和人的希望背道而馳。

    柳貴妃治療皇上第十日,皇上便再沒有什麽明顯的恢複,依舊昏睡不醒,既不發熱,也不氣短,隻是昏睡不醒。

    一天昏睡可以說是在休養,二天昏睡可以說是正常情況,三天,四天,五天,甚至更多天依舊在昏睡,就是再蠢的人也會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了。

    直到這個時候,柳貴妃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幹什麽!

    自己竟因為一時的衝動,被那一時的虛榮蒙蔽了雙眼,做了這樣刀尖上舔血的事情來。

    太醫院的不是庸醫,也不是傻子,所以他們都知道皇上這個病來得蹊蹺,不好治,故而才齊齊選擇了沉默。

    隻因為若是治好了皇上,那自然是天大的榮耀,可若是治不好,那便是抄家滅族的大難!

    福兮禍所依,自己竟然忘記了這個道理。

    看著昏睡在床的皇上,柳貴妃隻聽到自己的一顆心在狂跳,她伸手搭在皇上的手腕,隻覺得指下脈搏虛浮滑弱,簡直就是微不可觸。

    柳貴妃亂了,她起身在宮中來來去去的走了幾次,終於忍不住讓人叫了柳正進宮。

    “父親,怎麽辦?這可怎麽辦才好?”

    柳正號了號皇上的脈,頓時也傻了,他抬頭反而問道:“你問我?我還沒問你呢,不是你說的你可以治好皇上,爹爹這才和皇後娘娘說了嗎?如今你反而來問爹爹,你這是,你這是把我柳家往火坑裏推啊!”

    “爹!如今再說這些有什麽用?是女兒一時糊塗,可眼下該如何度過這個難關,救醒皇上才是真的。您要罵要打,也等此間事了再說吧。”

    “我怎麽知道怎麽辦?當時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隻有你信誓旦旦!”

    柳貴妃心頭煩悶,明明是找柳正來商量的,誰知道這個爹爹一點兒也靠不住,隻知道責怪自己。

    柳貴妃的心情越發不好,一言不發的坐到一側。

    柳正急得團團亂轉,一會兒號號脈,一會兒看看皇上臉色,不住的說道:“都是你,糊塗啊,糊塗,我竟然也相信了你一個丫頭片子,如今倒好,這燙手的山芋拿在我們手裏,這,這,這……完了,完了!”

    柳正轉悠了半天,瞧著這也不是個辦法,便說道:“你好好看著皇上,我去想想辦法,怎麽著這件事也不能壞在你我手上,最不濟,也不能讓皇上在我們手上斷氣。”

    柳貴妃疑惑的問道:“如今這樣的情況,還會有人來當我們的下家,做這個冤大頭嗎?”

    “女兒啊,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就看你出的價格夠不夠。”柳正說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好了,說這些你也不懂,你就好好做好你分內的事就行了。”

    柳正急匆匆的走了,柳貴妃看著柳正的背影,心中卻一點兒希望也沒有。

    即便再多的籌碼又怎麽樣?敵得過治死了皇上這個罪名嗎?那可是抄家滅九族的大罪啊!

    柳貴妃越想心頭越煩,望著龍塌上的皇上麵色鐵青,一顆心仿佛被放在鍋子上烤一般。

    忽然外間一個小宮女怯怯的說道:“貴妃娘娘,外頭有位公公求見,說是皇後娘娘宮裏的。”

    柳貴妃滿心煩躁,哪裏還想應酬人,可對方又是皇後宮裏的,她不得不見,隻能硬著頭皮說道:“知道了,我馬上出來。”

    柳貴妃甫一出門,就看到一個公公領著五六個小宮女站在殿前,她一眼掃去,立刻看到了那張圓圓的肉呼呼的臉,可不就是德妃宮裏那個春華嗎?

    柳貴妃這才想起這茬來,心想,看來皇後娘娘果然疼愛自己,自己不過是隨口一說的事,今日皇後娘娘便把人帶過來了。

    一看到春華,柳貴妃就忍不住想起那日在路上碰見,這丫頭的囂張之語,心頭的憤恨越發熾熱。

    她眸色冷冷盯了春華一眼,立刻給那公公打了賞,嘴上客氣的說道:“有勞公公了,麻煩公公回去替臣妾向皇後娘娘謝恩。”

    “應該的,應該的。”

    公公收了銀子,回頭對那批小宮女說道:“都給我聽好了,你們能從德妃那活死人宮裏出來,多虧了貴妃娘娘善心,向皇後娘娘討了你們,如今你們在禦前當差,今後可得凡事小心,聽從貴妃娘娘吩咐。”

    “奴婢們謹遵公公教誨,今後定當聽從貴妃娘娘差遣。”

    一眾小丫頭都是伶俐的,立刻盈盈拜倒。

    柳貴妃卻隻冷冷看著春華,目光如蛇一般怨毒,忽然,她想到了一個主意。

    既然父親要找替罪羊,這幾日她也不能讓皇上的病情稍有起色,那麽,她就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讓大家信服,何不就先拿這個惹她生氣的小丫頭下手?

    柳貴妃想著,唇角忽然冷冷勾起一抹笑意來。

    “你們都叫什麽名字?”

    柳貴妃溫柔的問道,待大家開始逐一報名字時。

    柳貴妃忽然指著春華說道:“我記得你,你叫春華是不是?你的圓臉可讓我記憶深刻。”

    有幾個伶俐的宮女立刻朝柳貴妃望了一眼,心中頓時明鏡似的。

    這柳貴妃哪裏是記得春華的圓臉,恐怕是恨她的圓臉吧。

    一眾小宮女立刻低眉垂目大氣都不敢出,隻這一下就都認清了柳貴妃的真麵目,也是個心眼小的主啊!

    “奴婢是叫春華。”春華上前幾步,朝柳貴妃拜了下去。

    柳貴妃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皇上的寢殿,說道:“這禦前不是那麽好伺候的,你們雖然都伺候過德妃,不過,來到這裏,還是要從低做起。”

    “奴婢們知道。”

    “你們誰會熬藥?”柳貴妃問道。

    那一眾小宮女立刻明白柳貴妃的意思,都沉默不語。

    柳貴妃目光淡淡掃了一圈眾人,落在了春華身上,“春華,我瞧你既是個厚道的,也是個伶俐的,你便跟我來學著煎熬吧,也算是為皇上盡份心,為國盡份力。”

    “奴婢遵命。”春華乖巧的應道,大家卻都滿臉同情的看著她。

    柳貴妃將春華帶到藥房,指了指桌上的藥材,淡淡說道:“這些藥材都必須先用燒開了的涼水洗一遍,然後先放這幾味藥,待藥湯開了,再放這味藥,之後小火燒半柱香,然後再下這一味藥……”

    柳貴妃淡淡然的說著,眼角餘光瞟見春華額角上微微滲出的汗珠,眼底的陰冷笑意更濃。

    “……大約就是這樣了,你可得記好了,這些過程一個都不能差。”

    柳貴妃說完,將一個小罐子遞給春華,“今日的藥便由你來熬吧。”

    說畢,柳貴妃又去了皇上的寢宮,她把了把皇上的脈搏,忍不住歎了口氣,依舊是毫無起色,到底是怎麽了?

    柳貴妃想不明白,為何開頭明明是平平順順,自己幾副藥下去,皇上就不曾醒了呢?

    藥房裏,柳貴妃剛走沒一會兒,一個小宮女溜了進來,將一張小紙片遞給了春華。

    “春華,這個你收著,剛才我在牆角聽了柳貴妃說的熬藥順序,能記下的,我都給你記了,其他的她說得太快,我也記不住,不過,多少能夠幫到你些吧。”

    春華立刻感激的接過紙片,“真是太好了,謝謝你,我正愁著呢,不過說了一次就讓我熬藥,這,這也太為難我了。”

    那小宮女聞言歎了口氣,“春華啊,你入宮時間短不明白,這貴妃娘娘這就是要故意難為你啊。”

    “為什麽?我和她無冤無仇的。”

    “你真是個木魚腦袋,你忘記那日你在路邊說的話了?你說司馬豔兒醫術更高。”

    “我說的可不是實話。”

    “傻春華,在這宮裏,實話也不能亂說的。”

    小宮女見春華不開竅,急忙推脫道:“你忙著吧,我也去忙了。”

    春華看著小宮女倉促離開的背影,低頭看著手中的紙片,喃喃的說道:“難道說實話也不對?爹爹卻從小教我,不可以說謊話。”

    春華坐在藥房,看著即將冷去的湯藥,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想了想,她又起身朝門口望了望。

    柳貴妃剛剛來吩咐,說是要將湯藥準備好,一會兒她會過來取,可這快過了半個時辰,湯藥都要冷了,卻不見柳貴妃派人來。

    春華有些著急了,若是誤了皇上吃藥的時辰可怎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