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一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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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沒有買夠50%的小天使會延遲一天看到~ 趴在快餐店二樓,白緞叼著草莓味的棒棒糖,出神地望著窗外樓下的小花壇。
在他的對麵, 白母將自家寶貝兒子吃剩下的東西收拾幹淨, 時不時望向白緞的目光滿是慈愛與溫柔。
白父與白母是大學同學,畢業後一起創業開了家小公司,自然而然便走到了一起,感情甚篤。隻是,剛剛起步的公司事務繁忙, 兩人雖然結婚, 卻並沒有時間撫養孩子,於是一直做著避孕措施,等到公司穩定下來,他們也到了三十多歲,這才停了避孕, 開始努力為自己的家庭添一個小寶貝。
隻可惜, 也不知是避孕措施做多了,還是錯過了最佳生育年齡, 夫婦兩人努力許久都沒有成功懷孕。為了這件事, 白父白母與雙方的父母都著急不已,看了不少醫生、吃了不少藥品,最終卻沒有什麽效果。
直到年近四十, 白父白母這才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打算收養一個孩子, 也聯係了多家孤兒院,卻不料就在這個時候,白母的肚子竟突然傳出了喜訊。
對此,三個家庭都驚喜不已,少不了要燒香拜佛還願一番,還給孤兒院捐贈了一大筆錢,而這個眾人盼星星盼月亮才盼來的孩子,也沒有讓大人們失望。
白緞在白母肚子裏的時候就格外乖巧,從來都不鬧人,白母的妊娠反應很小,外表更是沒有一般孕婦那般憔悴,反倒整個人豐腴了不少,顯得越發慈和貴氣。
雖然算是高齡產婦,但白母的生產過程卻非常順利。被推進產房沒多久就順產下了白緞,讓揪心不已的白父與長輩們長長地鬆了口氣。
剛剛出生的白緞雖然還沒有睜開眼、渾身上下也是紅彤彤皺巴巴的,但卻被婦產科的醫生護士們誇獎為最漂亮的孩子,而他也沒有辜負眾人的讚美,在五官逐漸張開後,便顯露了出色的外表。
白父白母的長相都頗為不錯,而白緞更是遺傳到了兩人最出色的部位,硬生生將白家的顏值拔高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無論是誰看到白緞,都會由衷地誇讚一聲“這孩子當真漂亮”,就像是菩薩身邊的仙童下凡那般,通身上下透徹靈秀,五官更是無可挑剔,精致到了極點。
每每帶著白緞出去,白母都會收獲過路人驚歎羨慕的目光,而白緞不僅長得漂亮,性格也是一等一的乖巧懂事。
明明被所有人捧在心尖尖上疼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白緞卻從來都不會哭鬧發脾氣,隻要旁人說的有道理,他就不會任性,貼心地讓人恨不得將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他麵前。
原本,白父白母給自己的分工是嚴父慈母,但當白緞當真降生到這個家庭後,白家夫婦二人卻似乎攀比那般疼愛白緞,舍不得說半句重話——當然,乖巧的白緞也從來沒有讓他們嚴肅教導的機會。
唯一令白母有些煩惱的,就是白緞的性格有些過於內向了。雖然在幼兒園中,他總是最得老師和小朋友們喜愛的那一個,但他卻並不太喜歡跟人接觸,也不怎麽與同齡人一起玩耍,大多數時候都安靜地坐在一邊,似乎在想事情,又似乎隻是在發呆。
當然,這種內向仍舊屬於正常範圍,所以白母也沒有太過擔憂,隻是時不時帶著他出去,鼓勵他和其他孩子們玩耍交流,希望能夠讓自己的小寶貝逐漸開朗起來。
收拾好桌子上的快餐,白母抬起頭,溫柔地望向自己的兒子,語氣親昵:“緞緞,在看什麽呢?”
白緞扭頭望了望自己的母親,遲疑片刻,抬起手指了指窗外,奶聲奶氣地回答:“我在看外麵的小哥哥。”
白母愣了一下,畢竟自家寶貝兒子從來沒有對誰這麽感興趣過,還趴在窗邊看了這麽久。她好奇地湊過去,順著白緞的指示看向窗外,隨後微微皺了皺眉。
快餐店下人來人往,但大多都步伐匆匆,唯一能夠讓白緞一盯就盯上那麽久,隻有一個髒兮兮、像是小乞丐一樣的男孩。
那個孩子看上去與白緞差不多大小,都是五六歲的模樣,渾身上下滿是塵土,連麵孔都看不太清。
他低著頭,坐在花壇邊,似乎是個乞丐,但麵前卻並沒有擺放索要錢財的碗盒,也沒有向過往行人出言乞討,似乎隻是走累了,坐在那裏休息一下。
時不時會路人看他一眼,甚至還有好心人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但那個男孩卻搖著頭,什麽也不說,眾人問不出什麽,隻好放任他呆在那裏。
將視線從窗外收回,白母摸了摸白緞軟軟的發絲,柔聲問道:“小哥哥很可憐對不對?緞緞想幫助他嗎?”
白緞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抿了抿唇。
不知為何,白緞並不覺得樓下的小哥哥有多麽可憐,但卻總是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看著他坐在那裏,心裏有些悶悶得難受、頓頓得發疼——白緞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毫無疑問,他的確想要幫助對方。
得到白母的首肯,白緞連忙跳下座位,“噔噔噔”跑下了樓,白母也急忙跟上去,連聲呼喚白緞跑慢一點,生怕他不小心磕著碰著、摔下樓梯。
所幸白緞的身手極其靈活,一路有驚無險地跑出了快餐店,像是一個小炮彈一樣衝向花壇邊的男孩,然後在離他一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蹲下.身。
聽到腳步聲,男孩抬起頭、尋聲望去,一雙漆黑而幽深的眼眸迅速鎖定了白緞,然後顯露出了柔和的色彩,似乎貪戀那般半點也不肯移開。
被男孩直勾勾地盯著,白緞有些不自在。他覺得自己的心髒跳的飛快,也不知是因為跑動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離男孩越來越近。
白緞一直都很愛幹淨,也不喜歡和髒孩子玩,但此時此刻,看著髒兮兮的男孩,他卻半點都沒有嫌棄的感覺,反倒越看越歡喜,越看越喜歡。
在男孩的注視下,白緞手足無措地蹲著,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向來不怎麽合群,從來沒有主動搭訕過誰,一時間腦中混亂一片,隻是本能地學習其他孩子跟他交朋友的技巧。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並沒有糖果——因為擔心他蛀牙,白父白母給他規定了嚴格的限製,不許他多吃糖。沒有找到勾搭小朋友的糖果,白緞頓時就有些著急,他下意識抓住棒棒糖棍,將吃了一小半的棒棒糖從嘴裏拿出來,傻乎乎地舉到男孩麵前:“小哥哥,你要吃嗎?”
說完,白緞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蠢,竟然拿自己吃剩下的棒棒糖給別人,頓時漲紅了臉。
男孩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他伸出手,趕在白緞將棒棒糖收回之前接了過來,隨即放在自己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
不知為何,白緞的腦袋轟了一聲,白嫩的麵頰越發紅豔豔的,幾乎將自己變成了一隻大蘋果。
下意識避開男孩專注的目光,低下頭,白緞卻恰好看到男孩隱藏在衣服下麵、隻露出一小部分的雙腿。
猛地瞪大了眼睛,白緞麵上的紅潤瞬時間褪去,蒼白如紙,他下意識抬起手,想要掀開男孩的衣服仔細查看,卻被男孩迅速攔住。
看到自己在白緞白嫩的手臂上留下的髒兮兮的指印,男孩似乎有些懊惱,他張了張口,卻隻能發出一聲嘶啞的氣音,頓時更是無奈。
注意到男孩的異樣,白緞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自出生五年來,他一直都在蜜罐裏長大,從未感受到這樣痛苦沉重的感情,頓時鼻子一酸,晶瑩的淚水就湧了出來。
白緞一向都不喜歡哭,可以說,自出生到現在,除了最初控製不住自己淚腺的時候,他就從來都沒有哭過,此時此刻卻像是將五年積攢的淚水全部傾瀉而出那般,哭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男孩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白緞,整個人都開始慌亂了,他伸出手想要將白緞抱在懷裏、抹去他的淚珠,卻又意識到自己實在太髒,尷尬地止住自己的動作。所幸白母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著他們,眼見自家小寶貝突然哭泣,連忙快步跑過來,將他攬在了懷裏。
“乖乖,寶貝,不哭不哭,怎麽了,告訴媽媽?”白母低頭親吻著白緞的發心,輕聲哄誘著——因為白緞很少哭泣,所以她的業務也不怎麽熟練,好在白緞也並沒有哭多久,他心裏還惦記著更重要的事情。
緊緊抓著自己母親的衣服,白緞一抽一噎,淚朦朦的大眼睛仍舊緊緊盯著男孩的雙腿,話語斷斷續續、時不時打個哭嗝,卻仍舊鍥而不舍:“小哥哥、小哥哥受傷……腿、好疼……嗓子、嗓子也說不出話來了……”
男孩的右腿上有一道巨大的傷口,似乎傷了好久、也做過緊急處理,不再流血,但傷口兩側卻有些潰爛發膿,看上去很是惡心,又惹人憐惜。
白緞從小到大就沒怎麽受過傷,隻是剛剛學習走路的時候跌倒過幾次、擦破了膝蓋,便已經覺得很疼了。此時此刻看到男孩腿上的傷口,他更是覺得難受,仿佛是傷在了自己身上那般,痛得不能自己。
——白緞年齡還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克製不住地心疼男孩,但他卻並不抗拒這種感覺,反倒覺得這才是理所應當的。
聽到自家寶貝兒子哭泣的原因,白母當真哭笑不得,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莫名其妙,畢竟她從來沒有感覺自家兒子有這麽豐富的感情。
既然兒子沒有受到什麽委屈,男孩的傷勢也的確嚴重,白母拍了拍白緞的腦袋,柔聲讚同:“是啊,小哥哥受了傷,肯定很疼,我們應該將他帶去醫院,讓醫生叔叔治好他,對不對?”
白緞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對,去醫院!”
白母笑了笑,把白緞推出懷中,隨後將慈愛的目光投向男孩,伸出了手:“來,阿姨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男孩沒有對於白母的善意做出任何正麵的回饋,他瞳眸猛地一縮,向後躲了躲,仿佛是渾身上下豎起了利刺那般,顯得警惕而又防備。
男孩的這幅模樣,讓白母心中一軟——對別人的善意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個男孩肯定受了很多的苦,本能地不相信任何人、或者說不相信任何成年人。他就像是一匹被族群拋棄虐待的獨狼,凶狠、孤僻、冷漠,卻偏偏隻是對自己小奶狗一樣的兒子收斂起利爪。
白母向來都相信自家兒子的魅力,此時也並不如何驚訝,隻是無奈地笑了笑,將目光轉向白緞:“緞緞,小哥哥不讓媽媽扶,你去扶一下小哥哥好不好?小哥哥受傷了,自己一個人站不起來的。”
聽到這句話,白緞連忙跑到男孩身邊,伸出兩隻白嫩嫩的小爪子,想要攙扶對方。
男孩仍舊是向後躲了躲,但這次卻並沒有防備的意思,反倒更像是害怕弄髒白緞那般無措。
白母站起身,微笑地看著狼狽躲閃卻又不敢反抗的男孩和不顧男孩反對、用力將對方拽起來的兒子,就像是看到了一隻受傷的獨狼手足無措地被一隻搖晃著尾巴的小白狗圍著繞圈那般,又是可愛又是和諧,令人看著便不由得想要發笑。
——這世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鄭明澤在台下看著,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站在鎂光燈下談笑風生的傅少華有一種非同一般的魅力——倘若他早先能夠發揮出自己這一份魅力的話,大約也不會一直不溫不火、遭遇那麽多困苦難堪了。
不過,也許正是因為這份風雨磨礪,這才有了今日煥然一新的傅少華吧?
順利完成通告後,鄭明澤安頓好傅少華,親自將與自己相熟的記者送走。
很顯然,那名記者也對於自己今日的收獲非常滿意,甚至笑著與鄭明澤打趣,說他本來隻是礙於人情才不得不來接這塊燙手山芋的,卻沒想到又收獲了份大人情——傅少華身上的熱度目前還沒有消退,這一份獨家報道足夠他得到一筆不菲的獎金了。
“我雖然從來沒有跟傅少華接觸過,但卻一直認為,能夠被同公司的人抹黑到那個地步的藝人,本身也總會有一些缺陷,起碼在人際交往方麵很是雞肋,成不了什麽氣候,聽說你要接手他,還為你惋惜了一下呢。”記者搖了搖頭,感歎一聲,“不過今天,我卻對他大大改觀了。如果他能夠繼續保持下去,以我的眼光看,他接下來的成就絕對不會差,在此就提前恭喜你手底下又多了一棵搖錢樹啦!”
“你說這句話,就好像我是壓榨藝人的吸血鬼一樣!”鄭明澤笑罵了一句,心裏卻格外憂傷——如果傅少華背後沒有站著白少那尊金佛的話,他也肯定會高興自己多了棵搖錢樹,但現在……那可是一個活祖宗啊!
然而,不管怎麽說,傅少華自己爭氣,仍舊令鄭明澤非常愉快,起碼這意味著他的工作難度降低了很多。
送完記者回來,傅少華已經卸了妝,整理好了自己的隨身物品。鄭明澤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吝惜自己的誇獎,鼓勵他繼續再接再厲,隨即帶著他上了保姆車,詢問他接下來打算去哪。
傅少華沉默片刻:“先回我現在住的公寓吧,我收拾一下東西,然後還要麻煩鄭哥送我去白少的別墅。”
鄭明澤開車的動作一頓:“你真得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