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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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收營台前, 初禮彎腰看了看晝川抱著寶貝似的抱著的那一箱子套套:“咱們家裏什麽時候還住了個黑人兄弟?”
“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我覺得這個超市裏能有這個size的套套賣,應該歸功於旁邊有個國際住宅區, 裏麵住了不少黑人兄弟, ”初禮抬起頭看向晝川, “怎麽,你今天好不容易洗白了, 是準備做一波慈善作為回向, 挨家挨戶上門發套套順便給非洲人民科普一波計劃生育?”
晝川用手肘將初禮懟開, 從口袋裏掏出錢包:“少廢話,起開,我自己用。”
“不知道這東西大了會滑下來嗎?又不是沒用過。”
“不知道我大嗎?又不是沒用過。”
“……”
可以, 男人的三個錯覺——
我很大。
她被我艸得□□, 哭喊求饒。
我一晚上九次不帶停。
交了錢, 晝川抱著他的一箱子大套套腳底抹油似的走了,初禮拎起裝了其他食物的袋子, 跟在健步如飛的晝川屁股後麵……一路小跑跟出了超市,男人這才放緩了腳步, 等身後的人氣喘不勻追上, 他轉身將她手裏的那個袋子接過來, 轉身, 繼續向前。
速度不減。
此時正午, 陽光猛烈。男人穿著的人字拖踩在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幹淨的白t恤伴隨著他走路的動作下擺從褲腰滑落……初禮兩手空空跟在他身後, 探頭探腦地去看他麵無表情時顯得有些刻薄的側臉,跟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目光從男人寬闊的肩膀越過——
不自覺地張開雙臂,從身後“噗”地一把下抱住了男人的腰……臉埋在他背上,蹭了蹭,撲鼻而來的是陽光混合著洗衣粉、沐浴液的香味。
走在前麵的人步伐一頓,那原本冷硬的下顎曲線稍稍變緩和。
“幹什麽?”拎著兩個大超市袋子,男人放慢了腳步,拖著身後那個抱住他腰不撒手的人一邊走一邊問,“又想耍什麽賴?”
初禮跟在他後麵一步一隨,笑嘻嘻:“沒什麽,就是想抱抱你。”
“……是不是心虛了,意識到隨便質疑男朋友尺寸的自己罪大惡極?”晝川想轉身用手指敲她腦袋,奈何現在兩隻手都拎了東西,隻要擰了下自己的腰,“自己心虛去吧,撒手,不給抱。”
話語一落,身後的人嬉皮笑臉地抱得更緊——雙手扣在男人的腰前,鼻尖抵著他的背:“晝川。”
晝川:“幹什麽?”
初禮:“沒事,就叫叫你。”
晝川挑眉:“……有病吧?”
初禮唇角抽搐了下,滿胸腔少女心被懟得稀巴爛,抬腳踢了腳男人手裏拎的某個袋子:“自己灌水和二狗子扔著玩吧!”
此時兩人已經回到小區附近,周圍的人少了許多,來來往往的車輛、人群的喧嘩似乎也被隔在了一牆之外的另外一個街道……男人手中沉重的塑料袋被初禮踢得嘩嘩作響。
“你說什麽?”男人拖長了聲音,保持著被初禮環抱的姿勢轉過身來麵對著她,一臉嚴肅,“可以,還學會威脅我了。”
“我沒威脅你啊……”初禮縮回手,然後放在男人胸前的拽了拽他的襯衫,男人順勢彎下腰,隨即便見到麵前的人踮起腳摸了下他的耳垂,毛茸茸的短發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晝川,我腰疼。”
暖暖的熱氣從耳廓吹拂而過。
做賊似的氣音裏還帶著甜滋滋的笑意。
晝川一側臉,唇瓣便觸碰到了就在臉旁的柔軟臉蛋——今兒周末,初禮出門也沒化妝,皮膚白皙在陽光下近乎透明,他幾乎能看見她薄薄的臉皮下青色的血管……
高挺的鼻尖蹭蹭她的麵頰:“我背你?”
初禮嗤嗤笑著,稍稍拉開了一些和他的距離,左右看了看看見了旁邊別人家門前的台階,三步並兩步跑過去站在最高的那個台階上衝著晝川招招手,男人走過去,背對著她彎下腰,她爬上他的背。
身體騰空而起時,她笑了一聲,鼻尖像是狗似的湊近他的後頸拱了拱,一雙眼都彎成了月牙狀:“背得動不?手裏還拿著東西。”
“背不動。”拎著超市塑料袋的大手穩穩托著她的屁股,卻說著冷酷無情的話,“你給我下來。”
“那你把超市的袋子扔了吧,我不下來。”初禮一邊隨口答,手攀爬上男人的肩膀,“有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最初見麵的時候戲子老師手無縛雞之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大力士的?”
“從我成了某人的男朋友那天開始。”
“啊?”
“她在書房睡著的時候,我得有力氣把她抱回房間;她生病的時候,我得有力氣把她拖去醫院;她走不動路賴地打滾的時候,我得有力氣把她背回家裏……這大力士狀態我得持續到一百歲——”
男人的聲音不緊不慢,初禮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側過臉可以看見他唇瓣一張一合,想也不想地將那些話說出口——沒有腹稿,自然而然——說話的時候,他的背部嗡嗡震動,她能感覺得到。
初禮用手環住他的脖子:“然後呢,然後呢,到一百歲然後呢?”
“等她死了以後還得給她抬棺材。”
“……”
初禮環在他脖子上的手鬆了下,問了句“你說啥”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男人背著她慢吞吞往家走,一邊用四平八穩的聲音道:“等以後咱們老了,要死你先死,兩眼一閉什麽也別管了美滋滋上路去——兒子女兒的眼淚啊,孫子孫女的嚎啕大哭啊,這些東西我替你聽著就行……你這麽愛哭的人,翹辮子的時候肯定也要哭,到時候兒子女兒還覺得你是不放心他們怎麽辦,我還得在旁邊給他們解釋解釋:你媽這就是愛哭的毛病,沒事。”
晝川想了想:“不然誰也不能安生——一想到要是我先死了,你帶著咱們兒子女兒孫子孫女在醫院驚天動地的嚎,哭到手軟腳軟,連殯儀館電話都忘記打的畫麵,想想都覺得自己得多活兩年。”
初禮:“……”
初禮這會兒都不知道自己該覺得詭異,還是順從心意地承認自己他媽居然還有那麽一點點的感動……她放開他的脖子,不不老實地摸了摸男人的頭發,問:“然後呢?”
“還有什麽然後啊?”晝川停了下,大概還真是有點累了,直起腰將趴在自己背上的人往上推了推,“你到奈何橋前等一等,我稍後就到唄。”
初禮臉埋在他的背上,嗤嗤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想得真遠。”
“這叫居安思危。”晝川一臉嚴肅,“你懂什麽,我是嚴謹的人。”
是是是。
嚴謹的人。
世界上就是有這麽一種直男——
在你對他說出“今晚月色真美”的時候,在他的腦海裏,已經拉起了你的手;
滾好了床單;
步入了神聖的婚姻禮堂;
將來會與你有一雙兒女;
兒子長大做什麽,女兒長大不許嫁人;
等兒女長大成人,你與他白發蒼蒼;
夕陽西下老頭老太太牽著手在河邊散散步
;最後,連你的靈堂長啥樣他都想好了,黑白色就不必了,要是少女心的粉紅色……
墓碑上都給雕個kitty貓那種。
“想的太遠了,我還沒決定好要不要嫁給你呢。”
“那不行,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放古代必須嫁給我。”
“萬一我爹媽不喜歡你這窮酸書生呢?”
“你就跟他們說,你就喜歡我這幅窮酸相。”
“……”
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轉眼就到了家門口,二狗子遠遠聽見了腳步聲,頂著大太陽從房子裏走出來,趴在鐵門上嗷嗷亂叫,長鼻子從鐵門縫隙裏拱出來。
晝川轉了個身,初禮伸手摸摸大狗的鼻子。
“嘖,讓你摸狗了嗎?讓你開門!”
“……我沒帶鑰匙。”
“腦子也沒帶吧……下來下來。”
正午的陽光將他們的影子縮在腳下,短短的,卻是重疊在一起,分也分不開的樣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