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禍從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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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胡廖鎮,樹葉嫩綠草木發芽,處處散發著春的氣息。燕子在小鎮上空飛行,不時嘰喳叫著。
鎮上,不時有小孩結伴玩耍、相互追逐,到了飯點才各自回家。
胡廖鎮雖有私塾,卻隻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才能去讀。多數百姓家的孩童,都沒錢讀書。
男孩胡聰,十二歲,看到日頭當空已是午時飯點,與玩伴們停止玩耍,在路邊不緊不慢地走回家。同行的小夥伴說著剛才玩耍的趣事,到了巷口,與小夥伴分手,拐進通往自家的巷子。
空中一隻尾巴藍色的鳥飛過,拉下一泡鳥屎。
鳥屎從空中落下,正好落在胡聰的頭上。胡聰感覺到有東西掉到頭上,伸手摸頭,感覺有點濕。拿到眼前一看,竟是鳥屎。
“晦氣!”
胡聰罵道,抬頭看天。可惜那拉屎的鳥已飛遠,他看不見。
天空的雲變得旋轉,胡聰眼前一黑,仰天倒地。
遠處,胡聰的父親胡力罵罵咧咧地走來。
“死聰仔!又不知跑哪裏野不回家吃飯!”
“這次我逮到你,不把你打死,我就不是你爹!”
胡力走著走著,看到地上躺著個人。他疑惑地走近,看清地上小孩模樣後,他大叫著撲過去。
“聰仔!聰仔!”
“聰仔!你醒醒,你快醒來!”
“來人啊!救命啊!殺人了!”
胡力的慘叫聲,引來其他人。大家有的幫叫郎中,有的幫報官。
許多人圍觀,胡力抱著兒子跪在地上痛哭。
“聰仔!你醒來吧。爹再不打你了!”
“聰仔,隻要你醒來,你想多久就玩多久,晚回家爹也不罵你。”
慘痛的哀嚎引得許多人同情。
“讓讓,讓讓,郎中來了!”
胡力抬頭,看見郎中已來到身邊蹲下。郎中為胡聰把脈,隨後搖頭。
“節哀。”郎中站起來要走。
胡力一把拉住郎中的腳,哀求道:“你救救聰仔,救救聰仔!”
“你要多少診金,我都給!”
“我去賣命換錢給你,隻求你救我聰仔。”
郎中搖頭,要拉開胡力的手。
“他已死,我無能為力。”
胡力搖頭:“不,他沒死,真沒死!”
“你定能救活聰仔,定能救活聰仔!”
“讓讓!讓讓!”
“是牛捕頭!”
“牛捕頭來了!”
“仵作也跟來了?”
“牛捕頭,你來得正好,快讓他鬆手。人已死,我豈能救活。”郎中看到牛捕頭進來,忙向牛捕頭行禮求助。
牛捕頭幫忙拉開胡力的手,對胡力喝斥道:
“好啦好啦,別鬧了!”
“有人報官說這兒死了人,你可是苦主?”
胡力抱緊兒子屍體,搖頭道:“你胡說,我家聰仔沒死!”
牛捕頭看看胡力懷裏的胡聰,伸手探鼻孔,沒感覺到有氣出。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站起來道:
“既然人沒死,那就是沒有苦主,無人報官!”
有鄰居罵胡力:“胡力,你傻了嗎?聰仔死了,你不報官抓凶手,想讓聰仔死得更冤嗎!”
“是啊,胡力,你快些報官!”
“聰仔已死,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誰嗎!”
“胡力,你混蛋啊!”
“牛捕頭,再等等,我們再勸勸他。”
一老人家突然抬手打了胡力一耳光。
“啪!”
胡力被這一耳光打懵,同時也打醒。聽見了眾人勸說的話,立即對牛捕頭道:
“牛捕頭,我要報官。我兒子被人害死了!”
牛捕頭心中有些煩,想著能少一事,結果事還是來了。
“你說,咋回事?”
“飯點到了,我看到聰仔沒回來,就出來找他。誰知走到這裏,便看到聰仔躺在地上,叫也叫不醒。”
旁邊的百姓紛紛跟著說。
“我聽到胡力的慘叫聲,連忙跑出來看。就看到他抱著他兒子在哭,我看到他兒子一動不動,便去叫郎中來。”
“這麽久都不動,肯定是不行了!”
“沒見血,沒聽到聲音,人就這麽沒了!”
“你說一個小孩,咋就無緣無故倒地死了?”
牛捕頭問了郎中,郎中說來到之後診斷,確定已死。
他又讓胡力將胡聰屍體擺成死時的樣子,讓圍觀的百姓退開,方便他查看現場。
仵作在為胡聰做初步檢查,看到口腔深處有發黑的樣子。再翻看眼皮察看,看得眉頭緊皺。
“有何發現?”牛捕頭彎腰詢問。
仵作道:“很可能是中毒身亡。”
“中毒?”牛捕頭聲音不由增高。
誰這般狠,對一個孩童下毒?這種下毒害孩童的案,對於小鎮來說,是個大案凶案。
行徑太過惡劣!
周圍百姓聽到牛捕頭的話,立即議論紛紛。
“聰仔是被毒死的!”
“我還以為是自己摔死呢。”
“屁,摔死會沒血嗎!”
“毒死不是七竅流血嗎?”
“對哦,為何沒見七竅流血?”
“有些毒不會流血。”
“誰這麽狠心,對這樣一個孩子下毒手!”
“估計是仇家吧。”
胡力聽到牛捕頭說自己兒子是被毒死時,已經傻了。他之前隻是下意識說有人害死自己兒子,其實他也不知兒子是怎麽死的。也有可能自己不小心摔死,或突發急病病死。
現在聽到有人說是仇家,他立即叫道:“我知道是誰,一定是廖量!”
牛捕頭站起來,問胡力:“為何是廖量?”
“牛捕頭,你難道忘了?十三年前我妹胡花花失蹤,我就懷疑是廖量非禮我妹不成,害死我妹。我報過官,你們卻說不是廖量!”
牛捕頭聽胡力這麽一說,記住這件十多年前的事。
“原來是你。廖量有人證,你妹失蹤的時候,他一直與別人在一起。再說,你懷疑他殺害你妹,這和你兒子死有何關係?”
胡力道:“這些年,我經常去找他,讓他說出我妹在哪裏。他煩我,還與我打過幾次,被打敗。定是被我打敗,他覺得丟了臉麵,殺我兒子報複!”
地上,仵作趴在胡聰的身上到處聞,先聞臉,再聞頭,終於聞到異味。他仔細辨認,發現胡聰頭發裏的鳥屎。
頭上落鳥屎,是個人都會下意識用手摸頭。他又拉開胡聰的手察看,看到胡聰手掌也有鳥屎。仵作小心仔細聞那鳥屎,果然又有腥臭。
“捕頭。”仵作叫牛捕頭。
牛捕頭再次彎下腰,仵作小聲說道:“讓人散了,屍體帶回縣衙。”
“有發現?”牛捕頭問。
仵作點頭。
牛捕頭站起來,揮手趕人:“都散了,都散了。”
“你,跟我回衙門。”又對胡力說。
仵作小心地抱起胡聰的屍體。胡力想要搶過來抱,仵作不讓。
牛捕頭攔住胡力,喝斥道:“想不想找到凶手?想就給我老實點!”
胡力瞪了牛捕頭一眼,心中不忿地跟在後麵一起往鎮衙走去。走著走著,不覺又落淚低聲哭泣。不時罵兩句廖量,一定要為聰仔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