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萬壽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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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河,寧小七收了金葫蘆。那九個骷髏頭忽化九股陰風,寂然不見。
寧小七放出行李和馬,唐僧上馬,沙悟淨擔行李,三人啟程西行。
春夏秋冬轉眼過,唐僧依然一路嘮叨著孫悟空與八戒何時歸來。沙悟淨也向寧小七打聽孫悟空、八戒之事。
得知八戒去月宮取桂花泡酒,孫悟空去找老君煉製葫蘆,隻歎這歸期難至。
“師父,莫再思念。這月宮的桂花,豈是容易得?”
“還有那老君,地位至高,怎會幫那潑猴煉法寶。”
“你指望他們回來,難嘍。”
唐僧感慨道:“悟淨,還是你好。那二貨,聽到有酒,聞到酒香,就忘了我。而你,與那醉鬼七相處這般久,並未貪杯,實屬不易。”
沙悟淨自豪道:“師父安心。我能任靈霄寶殿卷簾大將,自然是個憨厚老實之人。俗話說得好,喝酒誤事。這西天取經是件大事,路上妖怪虎豹,我要為師父安危擔心。”
“悟淨好,悟淨好啊!”
“那悟空,唉——”唐僧搖頭。
“那八戒,唉——”唐僧再搖頭。
師徒說著話前行,也不管身後邁著醉步,喝著酒的寧小七。
天上,雲端。
黎山老母、南海菩薩、普賢菩薩、文殊菩薩,齊在雲頭看著下方的三人。
“不對勁,不對勁。”南海觀音菩薩皺眉。
黎山老母問道:“如何不對?”
觀音菩薩道:“那馬,是凡馬。西海龍王之子犯天條,我救他性命,讓他在鷹愁澗等唐僧,一起西天取經。按說,他應當吃了唐僧的馬,待我將他變成馬,馱唐僧西天取經成正果。”
“可如今,鷹愁澗無龍,唐僧騎的是凡馬。那西海龍王三太子不見蹤影。”
“更有那孫悟空和豬悟能,本應護在唐僧身邊一路西行取經,如今蹤影全無。聽他們言,一個去月宮,一個去找老君。”
“卻多出一個嗜酒如命的捕快,此事極為蹊蹺。”
文殊菩薩也說道:“那靈山腳下的得道老鼠,佛前偷燈油後逃至黃風洞,本是唐僧西行中的一難。可靈吉菩薩卻說,未見孫悟空來求定風丹,若是古怪。我順路往黃風嶺查看,卻是洞空妖滅。”
黎山老母問:“可曾推算一二?”
觀音菩薩搖頭:“竟推算不出。”
“那如何是好?你我四人來此,本欲試唐僧禪心,同時也試他三個徒弟。如今兩個徒弟不在,可還要試?”黎山老母問。
觀音菩薩道:“暫且不試,待我回靈山請佛祖推算一二,再作打算。”
……
唐僧三人一路風餐露宿,這日,行罷多時,忽見有高山擋路。
寧小七抬頭一看,卻是一座好山。
山入雲霄,煙霧繚繞。有白鶴在鬆柏上起舞,有猿猴在山壁間跳躍。鳥唱鷹啼,虎吼鹿鳴。斑竹青鬆,綠槐翠柳。白的李,紅的桃。山花百色,爭奇鬥豔。
正要上山,忽見身後傳來呼喚聲。
“師父,老豬我回來了!”
三人回頭看,正見豬八戒駕雲而來。
“這八戒,總算還記得回來,我以為他已無取經之心。”唐僧說道。
豬八戒一對兜風耳,聽到唐僧怪他,當即落下雲頭向唐僧行禮。
“八戒見過師父。師父莫怪,取經之心我有,喝酒之心也有。師父你不喝酒,自然不知這喝酒的妙處。”
八戒說完看向沙和尚。
“這位是?”
唐僧道:“他是沙悟淨,是你三師弟。悟淨,他就是悟能,亦是八戒,是你二師兄。”
沙悟淨忙上前行禮。“悟淨見過二師兄。”
八戒回禮。“三師弟無需客氣。我去月宮取回了桂花泡酒,到時請你喝桂花酒。”
“多謝二師兄美意,我不好酒。”沙悟淨道。
八戒點頭,說道:“既不好酒,便留我多喝些。”他本不願給沙悟淨喝,如今沙悟淨說不好,正合他意。
他著急地來到寧小七麵前,從懷中取出一個繡花袋。
“寧捕快,桂花取來了。別看這袋子小,卻是個乾坤袋,裏麵能裝好多桂花。”
寧小七道:“如此甚好。不過事先說好,這桂花酒泡好,你我對半分。”
“好說好說。”八戒答應。
寧小七讓八戒打開繡花袋,他將金葫蘆對準繡花袋。八戒念聲“放”,寧小七念聲“收”,這桂花就從繡花袋中飛出,被金葫蘆吸入葫中。
“八戒,你為何不順路去尋個裝酒的器皿?”寧小七問。
八戒道:“不用不用,我這九齒釘鈀內有乾坤,到時候你把酒倒入我這九齒釘鈀裏就行。”
寧小七想到自己當初那十萬天河水,就是從九齒釘鈀中得來。
交接完桂花,他們才要上山,又聽身後有人高聲呼叫:
“師父,俺老孫回來了!”
眾人回望,就見天邊一黑點,眨眼就到了眼前,正是齊天大聖孫悟空。
孫悟空落地,看到八戒也在,說道:“八戒,你可曾取回桂花?”
八戒道:“猴哥放心,桂花已交給寧捕快,你就等著喝桂花酒罷。不過猴哥,親兄弟明算賬。這桂花是我取來,桂花酒我與寧捕快對半分。你想喝,需與我換你的蟠桃酒和仙丹酒。”
孫悟空道:“沒問題沒問題。”
一旁的沙悟淨聽到蟠桃酒和仙丹酒,頓時心動,過來想問:
“二師兄,什麽蟠桃酒、仙丹酒?”
孫悟空看向他,問道:“你是何人?”
八戒道:“猴哥有所不知,你我離了師父,師父一人寂寞,又找了個徒弟。”
孫悟空道:“胡說,有寧捕快在身邊,何來寂寞一說。”
八戒道:“你又不是不曉得,寧捕快又稱醉鬼七。隻顧著喝酒,師父沒危險,他才懶得管師父呢。”
孫悟空點頭:“那倒也是。是我們怠慢師父了。”
他向唐僧說道:“師父見諒,此次離去隻為煉製裝酒的葫蘆。如今葫蘆已煉好,老孫我不會再舍你而去。”
唐僧暗暗搖頭,他看出沙悟淨似乎開始對酒感興趣了。難道,他的三個徒弟,都要成為酒鬼嗎?
沙悟淨對孫悟空說道:“大師兄,你們說的蟠桃酒、仙丹酒,是何物?”
孫悟空見到有賣弄的機會,得意道:“寧捕快說要找天材地寶泡酒,我便去王母娘娘處討了三個蟠桃回來泡酒。當時還未收你和八戒,否則,我就再多討兩個。”
“隨後,我又去老君那裏,討回一葫蘆仙丹,給寧捕快泡仙丹酒。”
孫悟空問寧小七:“寧捕快,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尋思著蟠桃酒和仙丹酒,應當已泡好。”
寧小七點頭:“確實可以喝。隻是未見你回來,才未喝。”
八戒著急道:“莫喝莫喝。猴哥,我這桂花酒還未泡好。你若喝光了蟠桃酒和仙丹酒,拿什麽與我換?不如等我桂花酒泡好,再一起喝方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