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學不知道，一學嚇一跳。

    這些年來，高寒隨著境界突飛猛進，腦子硬件進化了不止一輪，早已不是吳下阿蒙。

    可即使如此，麵對浩如煙海的知識依然捉襟見肘——越是發達的科學體係，越難得有全才出現，無他，知識量級是隨著文明發展，以指數曲線遞增的。

    而且真正想要係統掌握知識、融會貫通，必須能把知識點串聯組合，形成一個完成體係。

    既然不可妄求全麵發展，那麽在浩如煙海的知識中，高寒最終選擇就很簡單了。

    他選擇了直指宇宙規則的路徑——大統一理論，作為自己主要學習方向。

    而且他隻學習已經被證明真實有效的部分，至於那些還在推測中，未經證實的部分，他隻是掃過一眼，知道有這麽一種猜想就拉倒。

    ————————————————

    “小寒，師父是粗人，可恨當年沒有機會好好學習，如今隻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小輩踏上戰場，做師父的卻隻能躲在後麵——真是可恨啊！”賀忘形拉著高寒的手歎息。

    如今的賀忘形，臉上連一絲皺紋都沒有，簡直就像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人，兼之麵部線條剛硬而俊朗，放在任何一部電影大片裏，都是硬的不能再硬的硬派小生。

    他說出來的話和語調卻給人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隻是配合這張年輕的臉，這種英雄遲暮一點也不讓人感到同情。

    武道大師這種生物吧，說好聽點，叫做意誌堅定如鋼，說難聽點就是一根筋——不然也不敢冒著腦死亡的危險，用氣血衝擊大腦不是嗎？

    所以，任憑這些武道大師見多識廣、意誌堅強，又經過再生改造，增加了附腦作為外掛，可牽涉到高等數學、多相幹涉、多維度幾何、這些玩意該學不會，他就是學不會。

    年輕一些的武道大師還好一些，年紀大些的，尤其是下了死功夫，苦練外門硬功入手的武道大師，說腦子笨當然不笨，但是思維方式已經固定死了，讓他們重新學習宇宙戰中要用到種種理科知識，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不要以為記憶力好、計算力強大就能解決一切問題，數學這種學科，閉卷考試不及格的同學，開卷考試多半也是不及格的貨色。）

    這次水藍星麵臨危機，聯合政府以保衛母星的大義名分，下達緊急征召令，全球所有武道大師聞聲而動，除了極少數躲在犄角旮旯獨自潛修，沒得到通知的武道大師之外，幾乎所有人都來了。

    一千餘位武道大師中，各個都不把身體改造的風險當一回事，可輪到培訓學習，麵容扭曲的像苦瓜的大有人在。

    最後隻有三百餘位武道大師通過考試，算是拿到駕駛機甲的資格。

    就這，距離能踏上宇宙戰場還早呢。

    很不幸，高寒的師父賀忘形他老人家，就在被淘汰的武道大師名單中。

    甭管賀忘形的虎嘯金鍾罩是不是近乎登峰造極，有望陸地神仙境界，也別管他老人家返老還童，臉上溜光水滑比得上小鮮肉明星——若不是當年的南虎王還是很帥氣的，莫彩雲也不能惦記師兄惦記這麽多年不是——反正他老人家被淘汰了。

    這對一生剛強勇烈，覺得自己應該為弟子輩遮風擋雨的賀忘形很是打擊，所以才拉著關門弟子的手長籲短歎、難以釋懷。

    “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師父，弟子我不會丟了向真館的招牌，您盡管放心。”高寒滿臉笑容，輕輕拍著師父拉著自己的手，說道。

    當年自己剛入門不久，是師父賀忘形不顧武道大師的身份，親自為自己推拿拍打，發散藥力；

    也正是賀忘形為高寒提供了第一筆百萬津貼，讓他能夠放下一切外物專誌武道，奠定十餘年內，修成天蛇傳承的基礎。

    不要小看這筆錢。

    如今的高寒自然不在乎這點小錢，可當年一窮二白的高寒，有這一百萬心就完全定下來了。

    “就是啊，老爹，你也該放下架子，現在小寒可比你強多了，你還是和莫師叔雙宿雙飛去吧！”劉放晴幸災。

    劉放晴腦子靈活，是通過培訓，馬上要獲得專用機甲的武道大師之一。

    而師叔莫彩雲，卻和師父賀忘形一樣被淘汰了。

    這並不稀奇，向真館以黑道起家，培養弟子自然不像天鶴門等傳承久遠的大宗派，講究什麽文武雙全。

    平時倒也沒啥區別，可如今到了星際時代，有文化底蘊和沒文化底蘊的武道大師，就顯出差距來了——像劉放晴和高寒還算年輕，思維模式不算僵硬，學新東西也快，而向真館上一代武道大師們，腦子就沒那麽容易轉過彎來。

    “混賬丫頭，你胡說什麽？”賀忘形抬頭怒視著養女，伸手就要打人。

    “老爹，莫師叔都等你五十年了，你倆還是趕快回老家結婚吧！”劉放晴在嬉笑聲中向後急退，正好避開賀忘形的大巴掌。她一晃就閃出門外、三晃兩晃幹脆走的無影無蹤，隻留下一句話在房間裏回蕩。

    賀忘形愕然回首——卻發現小師妹的笑顏竟然一如當年。

    兩人對視，房間裏安靜下來。

    旁邊的高寒身形在無聲無息中萎落，整個人散做一片淡淡雲煙，貼著地麵悄悄流淌出門外，把這裏留給兩位恢複了青春的長輩。

    並非高寒已經能將軀體能量化，而是如今的高寒，已經可以以細胞為核心，每一個細胞駕馭部分可控能量，以細胞為單位聚散無常。

    這等修為，雖然還說不上‘散則為氣、聚則為形’，卻也已經相差不遠。

    ——————————————

    四十六個晝光時很快過去，在秘書的引導下，高寒踏入米爾薇將軍的辦公室。

    見高寒走進來，米爾薇主動迎上，按照水藍星武者的禮節拱手行禮，說道：“高尊者天縱奇才，水藍星人傑地靈——我是米爾薇*葉，歡迎高尊者。”

    她用的是水藍星語言，對於加載附腦的米爾薇來說，用半個小時把一門語言學到可以交流的程度，並不算是什麽難事。

    “米爾薇將軍，您好，很高興見到您。”高寒微微躬身，行禮。

    眼前這位女性看起來年輕貌美的樣子，但能統帥集團軍獨當一麵，天曉得她有多大歲數，而且如今水藍星的命運交托人手，高寒恭敬一點是應該的。

    “高尊者無需客氣，尊者是超越種族的超凡生命，在任何一個文明都必須得到尊重。”米爾薇還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