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厄難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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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父親這一去,居然真的沒有回來,那點蠶豆大小的暗淡燭光照著父親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周圍無邊的黑暗之中,沒幾步,那點燭光就快要看不見了,而父親的身影也像正在融化的蠟燭一般,模糊不清。
所有人的目光都送著父親遠行,等到徹底看不見後,母親便將目光收回來,溫聲細語地安撫起孩子們來,雖然母親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在燭光可以照射到範圍內都是安全的。
所以母親竭力安撫著在場的孩子們,免得他們自己走開,丟失在黑暗之中。楓冰緊緊蜷在自己身邊,就像一隻迷了路的小狗躲在路邊,等著主人來找自己。
時間就像沙漏中的沙子,一點一滴地流逝,眾人一直在等待父親的回來,由翹首企盼變成了垂頭喪氣,由希望變成絕望,父親還是沒有回來。
這下子,連母親也坐不住了,決意要去尋找父親,而這一去,自然也是石沉大海,周圍的黑暗就像是噬人的魔獸,接連吞噬掉三條生命。
母親的消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有孩子都幾乎陷入崩潰之中,這麽恐怖的事情立馬壓垮了一群孩子的心理防線,讓他們全部哇哇大哭起來,令人心碎的哭叫聲立時充斥在耳邊,對於一群半大的孩子來說,相對於周圍無聲的黑暗給他們帶來的恐懼,平日裏聽過最恐怖的故事帶來的恐懼感連其萬分之一都沒有。
瘋狂搖晃的燭火照出了一片僅有的生之地,但在一片噬人的黑暗中著魔般搖曳的燭火猶如惡魔的信徒,在橙黃的火光中,在盛大的儀式中,放肆地扭動身體,圍繞著祭壇膜拜,任由祭品無助地哭泣。
而他們,就是祭品。
再之後的事情,楓月也記不太清了,隻記得第二天發現自己沒死,四周隻剩下蜷縮在自己身邊的妹妹和燃燒殆盡的蠟燭,除了兄妹兩人之外,其他人都消失了,就連自己的父母也是一樣,所有人都消失的幹幹淨淨,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剩下,好像這裏從來都隻有他兩兄妹而已。
可是這明顯不可能,自己的記憶明確地告訴自己他們是曾經存在過的,而妹妹也是一樣,清楚地記得他們的存在。
而之後,孩子們的家長也找了過來,對於他們來說,昨晚隻是一個沒有月光的普通夜晚,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過什麽事,雖然孩子昨晚上沒有回來,但他們也不是很擔心,因為懸空城中沒有什麽危險的東西,孩子就算在別人家過夜也不需要擔心,可是一晚過去後,到早上了孩子還沒有回來,他們這才開始擔憂起來,紛紛出來尋找。對於自己最在乎的孩子的失蹤,他們全部都表示難以置信,紛紛在城中找了起來,甚至這件事都驚動到整座城市,所有居民們都參加到這場找人大事中。
可是將懸空城翻來覆去地找了好幾遍,就差掘地三尺了,都是沒有發現孩子們的蹤跡,甚至都找到白島上麵去了,但是還是一無所獲,這樣的結果讓所有人都心灰意冷,失去孩子們的家長更是肝腸寸斷。
在這之後,天空之城的人們對於自己兩兄妹的態度就隱隱不同起來,無論是明地裏或者是暗地裏,兩兄妹都被眾人所排斥,而最直接的體現就在於城裏的孩子都不跟他們玩了,就算他們自己靠過去,孩子們都會一下子散開,朝著他們做鬼臉。
城中的大人自然不會這麽幼稚,隻是有意無意地避開他們,之前要好的鄰居們甚至都搬離出去,遠離了這裏。
對於他們這樣的做法,楓月兄妹自然無可奈何,甚至他們現在生活都需要靠好心人接濟,哪還有力氣去理會這些事情。
而在楓月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時,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所有天空之城居民引以為傲的潔白翅膀,認為這是上天賜予他們的祝福,生活在天空之城的楓月自然也是這樣認為,而一朝醒來後,楓月發現自己的一隻潔白羽翼竟然變成了黑色,那是象征墮落與汙濁的顏色。
這樣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差點讓楓月崩潰掉,甚至都要考慮自殺了,但見到依偎著自己的妹妹,楓月隻能強行按捺下這個念頭。
黑色翅膀的出現讓楓月成了懸空城內最大的異類,連大人見到他都會繞路走,更不用說是城中的孩子們了,每次見到楓月都是遠遠朝著他吐口水、扔石頭,捉弄楓月已經成為他們最大樂趣。
雖然被人這樣捉弄,楓月也沒有反擊,隻是默默承受,承認自己異類的身份,像一個在陽間遊蕩的陰魂一樣,活在這座懸空城裏。
雖然活得很辛苦,但是最起碼自己還有一個血脈親人,兩人相依為命、苦中作樂,日子倒也沒這麽難以忍受。
可命運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頑童,在你以為生活已經不能再糟糕的時候,命運就會給你一個更大的“驚喜”!
在楓冰十歲生日那天,她直接化身成為了墮天小蘿莉,在屋子內大肆破壞,要不是因為自己體內同樣擁有黑暗氣息,可能也要成為她的手下亡魂。
這麽大的動靜直接引來了懸空城的護衛隊,在見到楓冰化身的墮天小蘿莉後,所有人眼中都是深深的驚訝與厭惡。
本來護衛隊是打算直接將楓冰給消滅掉,不能讓這樣肮髒的東西存在於這座奇跡之城中,楓月拚命掙紮,想要救下楓冰,但是沒有修煉過的他直接被人隨手打成重傷,差點性命不保。
在暈過去之前,楓月見到一個人出現在楓冰身前,製住了發狂的楓冰,之後就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後,楓月就發現自己身處在天光分會中,楓冰也一同被帶來了,小丫頭仍舊處於昏睡之中,不過倒是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沒有處於黑化之中。
救下他們的乃是分會的會長,會長說服想要格殺楓冰的護衛隊,是他將兄妹二人帶回了天光分會中來。
雖然天光會長救下了他們兩兄妹,但是天光會長似乎完全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救人之後就沒有再出現,接待他們的是分會中的長老,長老為他兩兄妹進行了資質測試,發現楓月擁有修煉魔法的天賦,而妹妹楓冰則沒有,所以長老決定將楓冰放回懸空城,以分會的名義對她進行保護,而楓月則是要留在分會修煉。
雖然非常不想讓妹妹一個人回去,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楓月隻能聽從長老的安排,長老答應楓月,每半個月都會讓他回去見一次楓冰,也好讓他安心修煉。
之後,兩兄妹就這樣無奈分開,楓月在天光分會努力學習魔法,楓冰在懸空城獨自生活,雖然知道妹妹一個人在懸空城的生活必定無比艱辛,可是每次回去妹妹都是告訴楓月不用擔心自己,她生活得很好。
每一次見到妹妹蒼白的小臉上浮現明媚的笑容,楓月都是心酸得暗自咬牙才能止住眼淚掉落,可是現在自己確實什麽都做不了,天光分會救下自己也不是沒有條件的,對於懸空城的居民來說,自己和妹妹體內存在的黑暗氣息是讓人厭惡的東西,但是對於天光分會的魔法師來說,這也不過是黑暗元素的另一種表現而已,根本不是什麽需要厭惡的東西。
而且相對懸空城人們想要滅殺兩兄妹,天光分會更在意的是兩兄妹體內到底是怎樣擁有這麽多的黑暗元素的,正常來說,這麽多黑暗元素聚集在人體內,人體早就被黑暗元素給侵蝕崩壞了,而兩兄妹居然隻是外表發生了變化,甚至妹妹還隻是間歇性爆發,平日裏外表沒有大的變化。
盡管黑暗係不是天光分會擅長的魔法係,但是天光分會所擅長的光係魔法與黑暗係魔法剛好是相克的,雖然光影相對,但是有光才能有影,兩者又是密不可分的,在光係魔法走到盡頭的天光分會便開始另辟蹊徑,打上了黑暗魔法的主意。
而這個時候,楓月楓冰兩兄妹的出現就成了他們最好的實驗研究對象,可惜楓冰並不具有修煉魔法的天賦,所以天光分會隻能無奈放棄楓冰,隻留下楓月在分會中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