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

    納素珊刻意躲避方文也許久，兩人居住一個院子居然沒有遇見過對方。

    巫月文和公玉哪那、喬若然看到眼中，急在心裏。他們這樣下去，那何年何月心結才能解開。

    天氣寒冷，氣溫降低。納素珊有了理由不去堂屋，她坐在溫暖的被窩中借著窗外明亮的光線看起了小說打發時間。方文也身體原因，被醫生勒令呆在房間不能出去。

    方文也一日三餐飲食都是經專業營養師親手搭配，納素珊懷孕後胃口不好身形越發消瘦。營養師順帶幫納素珊也搭配了營養餐。

    兩人就在隔壁，隔音不好的房間能聽到隔壁的聲響。納素珊坐在床邊看著小說，隔壁門關上的聲音，她放下小說靜靜聽著隔壁說話的聲音。

    隔壁一直靜悄悄沒有任何聲音，難道是有人出去？納素珊皺眉起身走至房間門口的窗戶朝外看去，院子中一個人影都沒有。她聽錯了？納素珊想著是不是自己幻聽，想了許久後，她搖搖頭又專心看起小說。

    隔壁，方文也配合醫生的檢查。醫生檢查完畢後，打了一個手勢。方文也從床旁的木桌上拿過兩隻筆張一本書，醫生拉過椅子坐在床邊。

    兩人無聲用筆在紙上交談著，方文也知道房間隔音不太好。以防萬一，他和醫生采取了這種無聲的方式進行交流。

    納素珊和方文也坐在床上，隔著一堵冰涼的牆壁“望著”對方。

    他還好吧？是不是生了很嚴重的病？他瘦了，弟弟說看到他不要被嚇到。納素珊腦中浮現出她看過的一張厭食症患者的照片，她穿著內衣褲坐在椅子上，骨節分明，那一根根肋骨極為明顯。納素珊搖搖頭，方文也作息習慣一直很有規律，再瘦也沒有得厭食症的人瘦吧。她根本想象不出來，他那麽瘦是什麽樣子。

    她還好吧？肚子裏的孩子有沒有鬧她？珊珊以前懷晨晨的時候，晨晨可是歡實得很，一腳一腳踢得很用力。哪那說她瘦了，她有沒有貧血？有沒有定期去做孕檢？方文也看了看滿是針眼白皙的手，他成功戒毒後身體透支嚴重。他必須聽醫生的話好好休養。

    好久，感覺好久沒有感受到那炙熱的溫度。那刺眼的光芒穿透玻璃印在牆壁上，方文也坐在床邊看著對麵牆壁上的陽光。他穿著毛拖鞋慢慢走向那麵牆壁，他站在距離牆壁不遠處的位置。他纖細白皙的手慢慢抬起向前伸去，手指，手掌，手腕一點點被那溫暖的感覺籠罩著。被陽光照耀下的手掌染上一層耀眼的金黃，他把手慢慢放下。

    手掌上的溫度慢慢散去，曾幾何時，他呆在那個格子似的房間裏不見陽光，他以為他再也不能走出那道門。方文也扭頭看著麵前的房門，他慢慢走到門口。

    白皙的手放在把手上，他隻要輕輕一推就能走出小格子。外麵的世界多麽寬廣，有藍天白雲，微風綠草。“啪嗒”，門鎖被扭動的聲響，大門就這樣敞開。

    方文也定定身形，他深呼一口氣，右腳舉步踏出第一步。陽光照耀下的腳籠罩著一層溫暖和煦的金黃，方文也左腳往前，他成功站在陽光下。

    他舉頭擋著刺眼的光芒，許久才適應明亮的光線。

    隔壁走出房門的納素珊，她站在門口看著慢慢升高的太陽。兩人就這樣並排站著抬頭看著天空的太陽，許久許久。

    仰著頭看了那湛藍的天空，好久好久。納素珊才低下頭，她側頭視線定格在方文也身上。

    方文也側頭，他的手好維持著遮擋光線的姿勢。兩人就這樣沉淪在對方目光中，很久，久得兩人以為時間就這樣定格在這一秒。很快，五秒的時間足夠兩人從頭到腳匆匆打量對方一眼。

    “今天天氣好啊。”

    “是呀！”

    喬若然手抱著兩顆大白菜和巫月文說這話走了大門，兩人臉上帶著的笑容因視線定格在對麵的兩人時候僵住。

    “文也，今天天氣很好，就該出來走走。”巫月文挑著兩捆菜走到廚房。

    喬若然放下白菜走到納素珊身邊調侃道：“是呀，我還以為你在房間裏孵小雞呢。”

    納素珊臉頰微紅低頭輕聲說道：“哪有，亂講。”沒有看到身邊有人在麽，說話還是這樣沒有顧忌。

    “怕什麽？都是自己人。”喬若然一點也不放過機會調侃納素珊。

    納素珊急忙反擊道：“呦，你和巫大設計師什麽時候成自己人了？”

    “......”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喬若然拉著納素珊離開院子。

    一陣冷風吹來，方文也回房間披著一塊毯子坐在木凳上曬著太陽和巫月文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他瘦了。”納素珊終於知道弟弟是什麽意思，她可以想象他皮包骨是什麽樣子。他的手和她幾乎一般粗細，衣服空蕩蕩，褲管也空蕩蕩的。他如一根筆直的竹竿一般，再也沒有以前健康陽光的模樣。

    “恩，他剛來第一天比這還瘦。”喬若然看方文也那模樣，心中生出同情。

    “是嗎？”那得多瘦？納素珊不敢想象。

    “恩！”喬若然點頭。

    方文也到底遭遇什麽？他怎麽會變得那麽瘦？納素珊心中反複問著自己。

    “她最近好吧？”方文也出聲詢問道。她很不好，比他離開的時候瘦許多。她的消瘦襯得肚子月越大大，方文也緊接問著：“她定時去做孕檢嗎？”

    “恩！”巫月文恩的一聲，兩個問題一起回答。他放下斧子，扭頭坐在陽光中緊緊裹著毯子的方文也。他這一次變化太大，醫生每天準時檢查，定時輸液吃藥，營養師搭配一日三餐。

    巫月文到口的抱怨咽了下去，他很好奇方文也到底遭遇什麽樣的巨大的變故，才能產生這樣的巨變。方文也的沉默不提，公玉哪那的轉移話題，醫護人員的保守態度令這件事被知情人保護的很好。

    方文也遭遇什麽樣的事情能變化這樣大？那深深陷下去帶著黑眼圈的眼窩，高高隆起的鎖骨，纖細的身形，白皙如透明的皮膚，滿手的針孔，滿身泛著青紫斑塊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