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也被送進手術室中，納素珊才有時間詢問道：“媽，爸，你們怎麽來了？”

    舒沁芳也不隱瞞，從隨身包包中掏出幾份文件，“你看看！”話語中帶著濃重鼻音，眼眶慢慢變紅了。

    納素珊拿過文件看了看，上麵兩份是離婚協議書，下麵一份是股份轉讓協議，最後一份居然是遺囑！納素珊睜大雙眼仔細看了看，是遺囑沒有錯。

    納素珊抬起頭來，一臉疑惑，“媽，這是......”

    “他居然在去年消失前就立好了遺囑，你說說，他遇到什麽關乎生死的大事，能讓他立下遺囑。”舒沁芳手指顫抖著，全身因為激動而哆嗦著。

    她和家雲就這麽一個兒子，自小懂事聽話不需要操心，他們也就慢慢放心不再約束。方文也自我約束力很強，剛開始觸碰上電腦也沉迷一段時間，等熟練電腦技術後也慢慢學會控製時間。他能遇到什麽樣的大事，以致於提前預支自己生死，安排好一切後事。

    “.......”納素珊心情沉重看著手裏幾張紙張，她心中被這幾個詞灼痛了手，刺痛了眼，沉了心。

    大家無聲坐在手術室門外安靜等待著，大家不再說那些問題。

    易春緩步走到大家麵前，“伯父伯母，不用擔心。”

    “珊珊，裏麵的主治醫師是嶽父大人得意門生。”易春隻得安慰著珊珊。

    納素珊點點頭表示知道，雙手緊緊抓著紙張，平整光滑的紙張慢慢褶皺起來。她臉上平靜看著手術室方向，心中無聲祈禱無數遍。劉家才那一棒下去，著實狠了些。

    文也，希望你平安。

    一天劇情扭轉太快，納素珊怎麽也不能接受這樣突如其來的真相。

    手術室門打開，一群人嘩啦圍了過去。

    “醫生，怎麽樣？”舒沁芳著急問候著，觀察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兒子。

    主治醫師摘下口罩，目光一掃站在人群外的易春，收到眼神示意後，“傷口已經縫合，一切順利。”

    病床被護士推走，舒沁芳和方家雲急忙跟著走去。納素珊跟著易春在醫師示意下，留了下來。公玉哪那不放心也留了下來，嚴簡也跟在後麵。

    關上門後，醫生辦公室內，醫師凝重看著納素珊詢問著，“患者是不是定期服用某種藥物，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之前的病曆給我一份，我好斟酌用藥。”

    “服藥？我不知道！”納素珊搖搖頭，這一天給她的“驚喜”太多。

    公玉哪那急忙上前，在醫師不可思議看著老姐之前開口說道：“病曆我能提供，隻是我想知道兩種藥物會不會衝突。恐怕要和國外醫師溝通了才能用藥，那個藥不能斷。”

    納素珊目光如箭盯著公玉哪那後背，看來他們有事瞞著她，這件事跟方文也立遺囑有關聯？

    “我希望你能盡快聯係那邊，畢竟他現在情況要盡快用藥。”主治醫師莊嚴肅穆，正言厲色。

    “知道，我現在就聯係。”公玉哪那應答著，掏出手機急忙出去打電話。

    納素珊無聲站在原地，聽著嚴簡同易春說著話討論著。

    公玉哪那推門而入，語氣中帶著不容商量的口氣，“我要傳一份這裏的病曆過去。”

    主治醫師為難看了看公玉哪那，眼神詢問看向易春。

    “救人要緊。公玉，你也要把那邊的病曆傳過來。”易春前一句話對著醫師說，後一句話對著公玉哪那說，“雙方看看對方的病曆，這樣才能更好更快製定出合理方案。”

    警方很快也派遣人員前來了解當天發生的情況，納素珊被警方帶到單獨房間做筆錄。

    “劉家才聲稱是你蠱惑他妻子和他離婚，他才在理智失去的情況下做出瘋狂的舉動。”警察例行公事，開口詢問著。

    一名警察坐在一旁做著筆錄。

    “離婚不離婚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要是感情深厚也不會老了還提出離婚二字。至於蠱惑，根本沒有的事情。光天化日之下，那麽多證人，你們可以去問問。”納素珊冷笑不屑。

    “這個我們會調查。”警察又問了幾個問題，離開。

    納素珊站在長廊上，周圍的人斷斷續續經過她的身邊，她如一葉浮萍般拚命想扒住一切能抓住的東西，不願被隨波逐浪帶走。

    她昏昏沉沉漫無目的，一切突如其來的問題疑問令納素珊困惑不解。納素珊站在走廊最盡頭的那扇窗，透過玻璃看向外麵，一扇扇封閉的門是一個個幸福小家庭，一盞盞燈光下是溫暖港灣。

    “姐！”公玉哪那期期艾艾，他從未看著姐姐的這一麵，平靜，無措，悲傷。

    納素珊站在原地，良久，“我要知道事情真相。”

    公玉哪那平靜一五一十從發現方文也發病開始，再到交代好後事離開治療，病愈消瘦下的狀態還堅持去七棵樹村，為的就是陪伴正在懷孕的她，“姐，其實你隻看到那兩份離婚協議書，另一個抽屜裏放著那一份股權轉讓協議，一封遺書，一份遺囑。”

    “那遺書呢？”納素珊沒有看到遺書。

    “我不知道。”公玉哪那搖搖頭，他真的不知道。

    “接著說。”納素珊波瀾不禁，安靜傾聽著。她等不及要知道真相，她等不到他醒。

    “姐夫不是一直暈倒，那個時候是我們醫生疏忽了，以為姐夫是大病初愈，不想是餘毒未清。不得已，姐夫隻得去國外接受治療。”

    “這就是全部，我知道了。”納素珊還奇怪，公玉知道他們離婚的消息還堅持叫方文也姐夫，納素珊私底下糾正過，公玉哪那說習慣使然。那個時候，她就應該追問。

    納素珊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舒沁芳眼神帶著幽怨看向納素珊，方家雲伸手眼神示意，二老走出病房。納素珊安靜坐在椅子上，目光緊緊盯著方文也，“你可不能有事，我還要找你算賬呢。”

    “你瞞我這麽多事，你說，我要這麽懲罰你。”納素珊話剛落音，眼淚掉下，“啪！”掉落在方文也手背上，激起小小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