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蕭縣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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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典、樂進二人的進軍,早已落在了場中仍在酣戰的呂布眼裏。他此次出兵人馬本就不多,若是被李典、樂進二人團團圍住,隻怕連撤退都難。因此呂布大喝一聲,一戟劈出,直把趙雲逼開,自己隨即回馬,準備回歸本陣。身後趙雲眼見呂布要走,哪裏肯舍,隨即打馬來追。曹操眼見呂布回歸本陣,更是令旗一招,準備全軍出擊。

    呂布方才歸陣,李典、樂進二人的兵馬卻已經和陳宮所指揮的呂布軍有了接觸。曹操眼見得呂布軍從方才的方形陣變化為鉤行陣,順暢無比,毫無拖泥帶水之意,也不禁點了點頭。這一支徐州軍,也算得上是一支精銳了。這鉤行陣的正麵是方陣,兩翼向後彎曲成鉤形,著重用於保護側翼的安全,防止敵人迂回攻擊。陳宮此時以此陣對敵,倒也毫無差錯。

    至少李典、樂進二軍殺到之時,著實受到了不少阻礙。此時曹操的中軍也已殺向呂布軍而去。劉備軍更是在關羽的率領之下,直直的殺進了呂布軍中。這一幕就連曹操眼見,都是暗暗點頭,這個劉備,當真不錯!

    正廝殺間,曹操隻聽得左右兩側,皆有喊殺聲來,不由得大驚。哪裏想到,陳宮早就成廉、曹性二人,埋伏左右,隻等亂戰之時,一齊殺出。曹操急命典韋引一軍,抵擋左麵曹性。許褚領一軍,抵擋右麵成廉。自己依舊坐鎮中軍指揮,並未後退半步。至於呂布,曹操不擔心,如今趙雲已經殺入陣中,即便是呂布複來,也有趙雲抵擋。

    陳宮眼見曹性、成廉二人盡皆被曹將所擋,不但沒有殺入曹軍陣中,兩員大將更是打的險象環生。樂進、李典二將更是率軍回擊,左右兩路伏兵頓時陷入夾擊之勢。陳宮眼看於此,也是長歎了一口氣,隨即下令鳴金收兵。

    一場亂戰至此方休。曹操也是隨即下令,命大軍後撤五裏,安營紮寨,清點傷亡,以備來日再戰。

    曹操和呂布如今算是暫時偃旗息鼓,可是另一側的張飛、曹純二人,卻剛剛抵達蕭縣城下。當日小沛城內,郭嘉就獻計,直取蕭縣,雖然劉備在一開始心說郭嘉異想天開,可是隨後便被郭嘉的計劃,震驚的體無完膚。

    如今張飛更是和曹純二人一起,率兵兩萬,按照郭嘉的計劃,前來攻打蕭縣。接連三日行軍,直到這第三日的下午,方才趕到了蕭縣城下,一麵命人安營紮寨,張飛、曹純二人更是到城下搦戰。

    這個消息直把城中的宋憲、魏續二人嚇得不輕。蕭縣畢竟是徐州東麵最後一道屏障,若是蕭縣一丟,則徐州必然難守。如今呂布的家眷盡在徐州城中,魏續心中清楚,一旦蕭縣失守,呂布必然勃然大怒。若是因此而丟了徐州,呂布隻怕是要發瘋。因此魏續即刻寫信給徐州的侯成、陳登,要他們早作準備,無論是通報主公,還是加固城防,亦或是派兵支援,都要抓緊時間。

    如今張飛在城下搦戰,宋憲更是站在城頭觀瞧。不過這一瞧,倒是心中安定了不少。張飛雖勇,不過還有一個曹純在,此二人能不能同心協力,還是未知。更何況張飛此次不過兩萬兵馬,自己的蕭縣城中亦有兩萬兵馬,就是真打起來,自己也是不懼。

    隻聽城下張飛大喝道:“燕人張翼德在此,宋憲小兒還不快快開城獻降?”

    宋憲站在城頭之上,眼見城下張飛耀武揚威,卻是毫不動怒。他的指責就是守衛蕭縣,況且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武藝和侯成也差不了多少。侯成在張飛手下都不是三合之敵,自己若是貿然出戰,又豈能得勝?因此站在城頭的宋憲,手指張飛大聲應道:“環眼賊,還敢來我蕭縣乎?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張飛聞言,更是大怒道:“宋憲,有種就下城來,跟俺老張大戰個三百回合,龜縮在城裏算什麽英雄好漢!”

    宋憲聞言也是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張飛區區一個校尉,也配和本將軍一戰?有種你就殺上城來,不要像條狗一樣,隻會在城下亂叫!”

    張飛聞言,頓時怒目圓瞪,大聲喝道:“你道我不敢上來,看俺今日就取了你的狗命!”

    張飛話音剛落,陣中曹純急忙打馬而出,一拉暴怒的張飛小聲道:“張將軍,如今我軍剛到,筋疲力竭,不宜攻城啊!我等還是暫且……”

    “你說什麽!這一仗你是主將,我是主將!聽令!”張飛大聲喊道。聲音之巨,直把眼前的曹純耳朵震得嗡嗡作響。

    不過曹純聞言也是麵色一竣,開口言道:“張將軍,此時不宜攻城,莫要意氣用事!你是主將又如何,別忘了,兩萬人馬盡是我曹純麾下!”

    “你!”張飛胳膊一抬,隨即想到了什麽,卻又放了下來,隨即對著城頭大聲喝道:“宋憲小兒,今日暫且擾你狗命,且看俺明日再來攻城!”

    城頭上的宋憲雖然沒有聽到張飛、曹純二人在說什麽,不過有一點他卻很是清楚,曹純、張飛二人,果然不夠團結。那張飛雖然雖然為主將,看起來卻無法命令曹純。也是,曹純說起來也是曹操族人,在曹營之中的地位之高,又豈能心服於張飛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也不知道曹操這是怎麽了,居然派了張飛做主將,看來這蕭縣可保嘍。

    宋憲眼見張飛退去,便也退下了城樓,將城外之事盡皆告訴了魏續,二人也算是暫且放寬了心。另一麵剛剛回到大營的張飛、曹純二人,雖然一路上兩個人都是一副不願意搭理對方的模樣,可是一進大帳,喝退了眾人之後,兩個人卻是一齊大笑了出來。

    “曹將軍,俺剛才演的怎麽樣?”

    “好!差點連我都信了,想那宋憲如何能不信?嘿嘿,郭祭酒此計高明,讓宋憲、魏續以為你我二人不合,他們必然放鬆警惕。不過你我還需繼續如此,明日張將軍且先稍作攻城,隨後再行郭祭酒之計!”

    “嗯,哈哈,到時候等打破了蕭縣,我看呂布那個三姓家奴還能蹦達幾天!”

    兩萬大軍攻打一座有兩萬大軍駐守的蕭縣,難度可想而知。宋憲、魏續守了三天,張飛、曹純的進攻他已經領教過了,也不過如此。最重要的,是他發現曹純和張飛二人的矛盾愈發的深了。前日白天張飛居然是喝了酒來攻擊的,不但把自己罵了一頓,就連曹純也沒有幸免。

    到了昨日更是有意思,曹純再也沒有出現在兩軍陣前,反倒是張飛更加的囂張了起來,居然直接在城下擺開了酒席,一邊喝著酒,一邊罵著娘,要不了半日,便酩酊大醉,醉了之後更是罵個不停。一連五日,天天如此,宋憲生怕自己一旦出城,中了張飛的埋伏,自然小心翼翼。不過一旁的魏續,早已經是氣的七竅生煙,張飛終於被兩個小卒攙扶回營,魏續便在一旁道:“這環眼賊當真欺人太甚。可惜是個酒鬼,老宋啊,你我何不今晚劫營,衝殺一陣?諒這個酒鬼也無法抵擋。”

    “我等身上之任,乃是守衛蕭關,貿然出擊,隻怕……”

    “你怕什麽?你看看,前幾日曹純還來勸一勸這個醉鬼,這兩日曹純都不出現了,說明了什麽?從第一日你我便知,此二人不和,這醉鬼本來就貪杯,你又不是不知?如今更是攻不下城池,心中鬱悶,這才每日裏飲酒作樂,又有什麽好怕的。我欲今晚襲營,你若是不願意,你就留在城裏。到時候敗了算我的,勝了有你老宋的一份功勞如何?”

    “這……”宋憲被魏續這麽一將,心中仔細回想了一下,倒也覺得魏續言之有理,襲營就襲營吧,又有什麽的?若是能就此擊退張飛更好!隨即開口道:“老魏你這話就見外了吧。你既然決定襲營,我宋憲尤其是怕事之人?有了罪過你我一起到主公那裏請罪便是。”

    魏續聽宋憲說的豪邁,心中也是大喜,兩個人從五原的時候就認識,感情自然也不一般。二人最後商定,宋憲暫且留在城中,以備不測。魏續帶五千人馬,前去襲營。尤其在晚上出發之前,魏續更是登上城牆觀看,隻見曹軍之中燈火通明,甚至他都能看到大帳之前,一個黑大漢光著膀子,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軍士相撲,心中更是大定。隨即通知宋憲,自己準備出擊。

    一路上幾乎是百般順暢,魏續直摸到了大營附近,依舊沒有備曹軍發現。隨即一聲大喝,下令攻擊,五千兵馬立時殺入了曹軍大營。曹營之中更是一陣慌亂。魏續見此也是心中略定,一路放火,魏續更是直殺到中軍所在,隻見此處隨時燈火通明,一人正伏在案上,看裝束,不是張飛是誰?

    魏續心中暗喜,這一功眼看得手,飛馬挺槍直取張飛,一槍刺入,方覺得有些不對。挺槍一挑,這才發現,這張飛居然是個草人!魏續一時間心中大駭,隨即下令全軍撤退。此時隻聽不遠處一聲大喝,如同雷震:“燕人張翼德在此,賊將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