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奇襲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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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真的突然出擊,不光是淳於瓊,一開始就連曹操也頗有些摸不著頭腦。猛然回頭,隻見淳於瓊大軍身後,一麵曹字大旗迎風招展,這才想到該是曹真的兵馬趕到。雖然他早就和曹真約好了接應的時間,可是說實話,就連曹操自己都不知道曹真此時此刻在什麽地方,會以什麽方式前來接應。畢竟從他們渡河的地方到義陽聚,直線距離就足有三十多裏,天知道曹真的兵馬會躲在什麽地方。如今曹真不但是及時趕到,而且還審時度勢,設下埋伏,突然襲擊,這讓曹操一見登時大喜,急忙喊道:“是子真的兵馬到了,速速反擊!”

    淳於瓊手下的兵馬和曹操手下的一樣,都是打了一個晚上,如今又是你追我趕了這一路,袁軍也就是憑著勝利和軍功這兩樣,才能一直撐到現在。如今曹真手下雖然隻有兩千兵馬,可是以逸待勞之下,戰力自然是遠勝與袁軍。又是打了一場漂亮的伏擊,不但使得袁軍慌亂,就連一直撤退的曹操軍,一時間也是士氣高昂。曹操更是在第一時間下令反擊,許褚、典韋、李典、樂進更是猶如虎入羊群,一番衝殺之下,淳於瓊軍登時大敗。韓莒子被許褚一刀斬與馬下,呂威璜和樂進纏鬥了三五個回合,也被一槍刺死。淳於瓊眼見大事不妙,倉皇逃竄。被從後麵殺來的曹真早就緊緊盯上的他,更是被曹真一箭射中胯下駿馬。摔了個七葷八素的淳於瓊,就這樣悲催的做了曹軍的俘虜。

    主將一個個歿於戰場,本就驚慌失措的袁軍更是登時潰敗,四散而逃。曹軍這才算是擺脫了追兵。戰場慘烈,雖然戰鬥結束的快,可依舊是留下了一地死屍。不過眼下的曹軍已經顧不上打掃戰場了,曹操急令全軍,再向前挺進十裏暫作休息。火燒義陽聚的兵馬先行,曹真的兵馬殿後,即刻出發。

    直到大軍稍事休息了之後,曹真才帶著他殿後的部隊匆匆忙忙的與曹操匯合。曹真讓手下兵馬稍事休息,自己則是帶著賈逵一起,前去拜見曹操。曹操一見曹真來到,本來席地而坐的他頓時大笑,站起身來拍著曹真的肩膀道:“哈哈,我兒辛苦了,這一仗打得不錯!”說著一指身邊李典等人笑著道:“我們幾個剛剛還在說你小子,這一仗無論是戰機還是布置,都拿捏得恰到好處。看來當初留你在此接應,還真是留對了,你們說是不是!”

    曹真耳聽得曹操的稱讚,心中也是又驚又喜。而稱讚曹真的曹操此刻卻是當真興奮,雖說曹真是他的義子,但一直以來,曹操對他的義子就如同親子一般,今日他這個義子立了這麽大的功,他這個做義父的又怎麽能不開心?李典、樂進也是妙人,知道曹操心中歡喜,更是一個勁的稱讚曹真,直把曹真弄了一個大紅臉。手足無措的拱手道:“父親和各位將軍謬讚了,其實這場仗,還多虧了梁道,”說著一拉身後靜默不語的賈逵,繼續說道:“本來我見天明父親的兵馬還未歸來,心中焦急急忙前去接應,隨即就收到了斥候‘袁軍正在死死追趕我軍’的軍報,就想直接殺出去,接應父親的大軍。哪知道梁道一把把我拉住……”

    曹真說著便把當時的情形原原本本的講了一番,尤其是賈逵的分析和算計,說的是活靈活現,曹操在一旁聽著,也是頻頻點頭。看著賈逵的目光也是越來越亮。對於曹真,雖然心中有一些小小的失落,可是對於曹真不據他人之功為己用這一點,卻是頗為滿意。畢竟軍略不足還可以學,人品差那可就真的沒辦法了。

    因此曹操亦是開口笑道:“子真,你不隱沒他人之功,不據他人之功為己有,這一點很好。軍略之道,你還需多多學習才是。”說著看向一旁的賈逵,憐才之心大起。不過賈逵倒是不管那麽多,看到曹操看向自己,急忙拱手道:“主公,如今還不是鬆懈的時候,袁軍增援隻怕轉瞬即至,我軍還需盡快轉移才是。”

    曹操點了點頭,賈逵說的沒錯,如今大軍還在袁紹的地盤之上,離著義陽聚也不過二十餘裏,實在算不得一個安全之地,盡早離去才是上策。眼看眾軍士已經歇息了一陣,回複了一些體力,隨即下令全軍立刻出發,向黃河岸靠攏,準備過河。甘寧是趁著夜色掩護,送呂布兵馬渡過的黃河,前後不過兩個時辰而已。把呂布送過河去,甘寧便急忙趕回濮陽以東,和曹操約好的地方等候曹操大軍歸來。生怕曹操有什麽意外而提前到達的甘寧,可謂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因此等曹操的兵馬來到之後,甘寧的水軍即刻開足馬力,比至天黑就將曹操這支奇襲的兵馬帶回了白馬大營之中。至於趕去增援義陽聚的蔣奇等人,就隻有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不但糧草被燒了個幾乎精光,曹操也不見了蹤影。收斂了趙睿、韓莒子、呂威璜三人的屍身,打掃過戰場之後,三人隻得一麵緩緩返回黎陽,一麵給袁紹去急報。畢竟損失如此慘重,接下來該如何還需早作打算。

    如今是曹操心喜,袁紹心憂,至於高夜,此時此刻卻是一籌莫展。他將兩萬兵馬分成了四百個小隊,化整為零趕奔鄴城,如今全在鄴城東北方向十幾裏外的廣袤叢林之中暗藏。高夜算是最早抵達之人,多翻查探之下對於鄴城也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鄴城到底是在冀州內部,離著戰場遠,因此雖然防備森嚴,可卻沒有門禁,隻是過往行人都需要嚴加盤查就是了。如今已是冬天,不少百姓更是需要每日出城拾取柴火,高夜手下諜報司的人就趁著這個空檔,出城入城,傳遞消息。高夜的手下或是假扮拾柴的百姓混入城中,或是假冒普通行人入城,雖說會被盤查,可是身上一無甲胄,二無兵刃,三來盤查的士卒自己也覺得應該不會有敵襲,便隨隨便便的放入了城去。這樣一來二去,不過三日時光,就有近三百精銳順利進入了鄴城。其實高夜非常想讓陷陣營的士卒混進城去,畢竟陷陣營哪怕隻有二三百人,在城內也絕對是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可是陷陣營的士卒,殺氣太重,難免會被懷疑。高夜本著小心無大錯的心態,這才讓普通士卒入內。諜報司在鄴城也經營了這麽些年,配齊兩萬大軍的武器裝備艱難,配齊三百人的刀劍還是能做到的。他們進城之後的任務隻有一個,一旦自己的暗線有變,他們就要承擔起打開城門,迎接大軍進城的重任。

    因為是奇襲作戰,士卒身上都隻帶了半個月的口糧,如今在鄴城之下,已經耗費了七天。尤其是如今高夜已經收到戰報,曹操拿下了義陽聚,火焚袁軍糧草。若是自己再沒有機會動作,軍糧不足再加上袁紹隨時可能退回鄴城,自己隻怕也隻能是下令撤退了。好在城內的暗線終於有了消息,高夜收到密信之時更是莞爾一笑,隨即下令,讓高順帶著兩千人馬,向北而行。甄家給袁紹提供的糧草將至,務必要拿下甄家的運糧隊。一來可以緩解一下糧食危機,二來能不能順利進城,全看他的了。

    高順是中午出發的,第二日中午就將運糧隊的人馬以及糧草車仗全都帶了回來。一場伏擊,愣是沒讓甄家的人跑走一個。說起來也實在是因為他們太過於大意,總覺得冀州內部十分的安全,這才沒有小心防備。對於甄家的這些人手,高夜隻是下令讓人好生看管,順便把他們身上的衣服全都拔了下來。隨即下令全軍飽食一頓,自己親率五百陷陣營士卒,假冒甄家糧隊,將刀劍暗藏於糧草之中,好混入城池,準備搶占城門。高順則是帶著剩餘的兵馬,隨後接應。

    至於城中的士卒,高夜在昨日高順走了之後,就安排米信給城中送信,所有混入城中的士卒,諜報司的人手全部出動,隻等天色暗下來之後,便在城中四處放火,尤其是太守府和審配家附近,一定要重點照顧。這一方麵是為了讓城內袁軍摸不清虛實,另一方麵也是為了一旦有失,無論是攻是撤也能更加的從容。

    如今萬事俱備,高夜隨即帶著偽裝好的糧隊出發,及至太陽西斜,晚霞映空之時,這才匆匆趕到了北門前。大門尚未關閉,遠遠的高夜就看到一個身影,一臉焦急的模樣,在城門前來來回回的踱步。衣著華麗,錦緞綾羅,一邊的衛士還時不時的上前去說些什麽。高夜眼見此人,心中暗笑,此人不是甄堯還能是誰?

    高夜見是甄堯在此,也不多言,還是下令全軍繼續前進,直到了大門口,這才翻身下馬。一眾守門士兵眼見來了一隊人馬,卻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反而是笑嘻嘻的對著糧隊指指點點,也不知道在說笑些什麽。陪在甄堯身邊那個伯長模樣之人更是接口道:“甄三公子,你看看,是不是你甄家的車隊來了?我就說路上肯定是平安的嘛。”

    甄堯卻是長出了一口氣道:“高護衛,你們這是怎麽回事,比預定時間足足晚來了一個時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