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造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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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棚就在酒肆後麵,稍微走幾步,轉過一個口子就能看見。

    四人走到馬棚後麵,掌櫃往裏看了一眼,皺著眉毛對著小二問道“這也沒發生什麽怪事啊,牲口不都在這裏嗎?”

    掌櫃這麽說,小二卻沒有理他的話,隻是拉著掌櫃袖子焦急說道“快、快看!”

    掌櫃抬眼順著小二手指的方向看去,當即就愣住了,跟在他身邊的夥計也是一臉發蒙。

    隻見栓驢的棚子裏麵,赫然躺著幾個赤身果體的女人。這些女人一個個臉色蒼白,凍得口不能言,渾身戰栗。

    “禍事!禍事!”眼見如此,掌櫃當即瞪著眼睛叫了起來,“這誰拐了人家姑娘,給扔我這裏了!”

    夥計咽了一口嗓子,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女人怎的衣服都不穿……”

    “不是、不是。”小二聽見兩人說的話,臉色通紅,搖著手連忙否定。

    掌櫃這下驚駭的看著他,“趙小子,這事情你做的?”夥計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小二這下更是發急,漲紅臉,連忙叫道“不不不,這是驢、驢!”

    小二這反應讓二人更加發蒙,掌櫃的眼見事不好,連忙表示“報官,快去報官。”

    站在一旁的尉遲真金見三人慌張成這個樣子,不僅一笑,伸手按住掌櫃說道“勿急。”

    三個人這才意識到身邊還有一個人,掌櫃見到尉遲真金,脫口就要說“該不是你這……”話說到一半,陡然回過神來,硬生生將後麵幾個字吞下肚子裏麵。瞅著他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客官,你知道這事兒?”另外兩個人也以怪異的目光看尉遲真金。

    對於三人目光,尉遲真金絲毫沒有理會,反而指著驢棚旁邊的水桶,說道“將桶內的水,喂給剩下的驢便知。”

    這時小二突然大叫起來“對!就是在我喂驢的時候,幾頭驢突然就變成女人了。”

    掌櫃和夥計聽見趙小二的話,都瞠目結舌,不敢相信的看著二人。不過他們還是戰戰栗栗的舀著水瓢,將水放到驢棚裏麵另兩頭驢身前。

    其中一隻驢蔫蔫的,但是見到水瓢伸過來,立刻打響鼻,啃向水瓢,大口喝起來。

    隻見一口水喝完,這驢就撲倒在地,忽的一滾,身子瞬間縮起來,毛皮褪去,變成了個赤果女人。

    女人蜷縮著身子,凍得發顫,口中發出哼唧聲。

    掌櫃和夥計見到這一幕,嚇得當即蹦了起來。

    “這、這……”掌櫃的一時間口不能言。

    突然,夥計牙齒打顫的說“這、這頭驢怎麽沒有變?”

    尉遲真金聽見他的話,伸手敲了一下驢頭,笑道“這頭乃是真驢。”

    這時掌櫃的好似回過了魂兒,看著驢棚內的女人,恍惚的說道“這怪事,我好似聽過……”

    夥計和小二聽見掌櫃這話,全都伸頭望著他。

    可是掌櫃的慌張,一時又想不起來。三人站在一起,頓時急得發慌。

    尉遲真金正望著馬棚裏的其他牲口,兀自思索著。隨後轉過頭,見到三人都盯著自己,輕笑一下,說道“鄉間有‘拍花子’之術,以拐小兒。”

    “又有變人為畜者,名曰‘造畜’。這術是販賣人口的邪術,但是禁忌極多,人變畜之後,不能給食、不能給水、不能見血……”

    尉遲真金細細的說了一番,夥計和小兒都聽得一愣一愣,半天回不過神來。但是掌櫃打了個哆嗦,叫道“妖人,這是妖人。”

    掌櫃回頭一看自己馬棚子裏的其他牲口,喃喃說“該不會,這些都是……”

    聽掌櫃這麽說,夥計頓時一激靈,立刻說道“這幾頭驢好像是那個羊倌的。”三人一琢磨,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那羊倌定然是妖人。”

    說罷,三人便眼巴巴的望著尉遲真金。

    掌櫃一臉急切的說道“道長,你看這事如何處置?”

    尉遲真金看向三人,三人洗耳恭聽。

    “當然是……報官。”

    三個人聽了他的話,欲言又止,但是掌櫃一咬牙就說“合該報官。”

    掌櫃是個能拿決定的人,章程一定下來,夥計便牽出店裏的一匹老馬,向著縣內狂奔而去。

    小二也連忙拿出飲水,準備喂給其他的驢馬,但是尉遲真金卻伸手製止了他。

    “先給這幾個女子拿身衣服來。”

    兩人聽見,立刻反應過來。於是小店後廚的廚娘都出來,將驢棚裏麵的三個女子扶進後廚,藏在灶火邊。

    這時尉遲真金也回到酒桌邊上。

    羊倌還在那裏喝酒,紅著臉,見到尉遲真金回來,含糊不清的說道“咋個才回來、、喝!”

    尉遲真金坐下,連忙伸手拿起酒碗,碰了一下“喝。”

    這時掌櫃的知道了事情,酒肉不斷的遞上來,光是竹葉青就開了三四壇子,放在一邊候著。

    又是一連喝了三四刻鍾,尉遲真金瞅見羊倌已經醉的眼淚都淌出來,這才靠近羊倌,小聲詢問道“老哥這是在何處謀業?”

    “問甚?哦……祁、、北縣。”

    餘道一聽,連忙又倒上一碗酒,低聲道“牲口可都是賣到祁北?”

    羊倌聽見他的話,手一揮,喝道“那、、那、可不……”

    “具體何處?”聽此,尉遲真金不僅又問。

    羊倌這時灌下一大口,卻說“不可說、不可說。”

    聽見這話,尉遲真金眯了下眼睛。他之所以請這羊倌喝酒,就是想要套出這人將去何處。

    須知平常販賣人口,都是或拐或騙,數量也少,最多不過三人,而且還都是小兒。哪裏需要用“造畜”這種邪術來進行,更何況一般人也沒這能耐。

    隻有一些邪道旁門,在需要活人來祭煉法器或是術法,對活人質量和數量的要求都很高時,才會進行這種麻煩的事情。

    但是尉遲真金感應過,這羊倌明顯不通術法,隻不過有些武力而已,不可能有這種需求。

    如此一來,這人極可能是在幫忙運輸的,所以尉遲真金便想套出話來,找到那幕後真凶,連根把起這夥惡人。

    拐賣人口本就是大惡之事,用活人祭煉法器,更是惡毒非常,如今遇到了,不將其解決,尉遲真金又怎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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